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心寡欲
那侍从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微微的呼出一口气，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不见皇上宠幸任何女子，在长陵城内，连十二姬都被遣回了，他甚至以为皇上已经清心寡欲了。
今日看来，不是皇上没有七情六欲，而是太过克制。因为深爱，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时至此时，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桓郡主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态度一瞬间的恭敬了起来，连对着桓郡主身边的内侍都恭敬了三分。
守在另一边的元宝，此刻的神情是宽慰的，犹如看到自己辛苦栽种的鲜花，终于遇到了赏花之人一般。
历经了这些事后，黎墨武在他心中是桓郡主的真命天子，不二归宿。
半响贪欢，一场缠绵，城楼内厅里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小玲微和衣衫，窝在黎墨武的怀里，整个人如一只煮熟的虾子，羞的不想抬起头来。
黎墨武也不强迫她抬头，从腿上拿起那胸衣，细致的帮她穿上，手背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拂过她的胸口，感觉到拥着的人身体微颤，他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如初尝甘露一般，很想一次又一次的要她。
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紫未尧的禁卫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现在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下一次，一定要在锦绒铺就的床榻上，火红的锦绒一定和她白皙的身体很衬。
白色的亵衣穿上，又帮她罩上鲜红的裙衫，将她细嫩勾魂的身体全都包裹住，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穿衣服，虽然不会系裙带，他却很认真的打了一个结，看着不好看，却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玲看着那个结，心口暖暖的，也伸手去帮他将衣衫穿好，这也是她第一次服侍别人穿衣服，她也不会系结，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在他的衣带上也打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结。
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在自己的衣带上摆弄，黎墨武觉得心口有熄不灭的火光在跳动。拉起那两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
小玲抬手，抚上他狭长的凤眸，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他的眼睛真好看，“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如果做梦，有你在身边，也一定是美梦。”
黎墨武的眸光晃动，墨色的瞳孔亮晶晶，如得了蜜糖的孩童一般：“那就一直让梦做下去，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一直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地老天荒。”
小玲点点头，眼中一片流光溢彩。美得惊艳，让黎墨武难以克制的再度深吻下去，这一吻，饱含深情、蕴含深意，褪去情谊，只有无尽的爱恋与缠绵。
而在此时，百丈远之外，紫未尧率领的禁卫军近二十万人，正有素的向着杉禾城的方向进发着。
紫未尧面色如冰，自从接到：苍耀城以破，裴府被昔家军血洗，城中皇族悉数被问斩的信件后，他面上再没出现过其他的表情。
他想不通，那各在御花园里面言笑晏晏的唤着他太子哥哥的女孩子，怎么会如此仇怨，将他全族诛斩。他也想不通，他的父皇、母后，怎么会十几日的未见，就天人相隔了。
“太子殿下，还有百米就到杉禾城的城门了，有消息称，南胡的军队驻扎在城中。”紫未尧的督军尉韦放上前说道。
紫未尧冷着眉眼，称身吩咐道：“众将领排开，准备攻城。”毫不停歇，恨不得立即手刃黎墨武，压住昔小玲问个清楚。
韦放得到命令后下去吩咐，不到片刻就返回来了，“太子殿下，收到最新消息，南胡黎漠秦的人马追了上来，距离我们仅有三十里的路程。”
紫未尧冷哼一声：“来的正好，黎墨武杀我全族，他不是最疼爱这个弟弟吗，那就先用他弟弟的鲜血慰藉我父王和母后的亡昔。”昔日那明朗的面容弥上了一层阴郁之色，乍一看上去，竟和紫玄上有几分相像之处，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毕竟是父子。
韦放听令后又说道：“殿下，乌孙族的人似乎也是朝着杉禾城的方向而来，目前还不知道意欲何为。”
乌孙族在世上的传闻很多，但属实的事情很少，所以都不知道乌孙族与中原地区有何瓜葛，紫未尧的眉心皱起：“不管他意欲何为，他们若临城，就派人过去与他谈判联手对抗南胡国，之后的疆域问题，一切都好商量，只要能灭了南胡，我愿分他们半壁江山。”
愿分半壁江山，此话一出，蕴含了紫未尧多少的恨意，竟愿意拱手送上半壁江山。
韦放心里打着鼓，他总觉得乌孙族未必是为了扩充疆域而来，不然这一路怎么不攻城收地，而是一味的赶路呢。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说出口，此时的紫未尧已经不同往昔的明朗少年。恨意已经迷了他的心，乱了他的眼。他以为只想复仇，其余的事情他不会多管。
于是，韦放回了一句：“下官明白了。”就退下去派人防守后面追上来的黎漠秦的追兵，一面又派人继续打探乌孙族的动静。
兵临城下，紫未尧近二十万人的大军将杉禾城的外城墙围的密不透风。黎墨武墨色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望着城楼下的情形，听着手下副将的禀报，“皇上，一切准备妥当，天紫大军若再靠近五里，就会落网。”
南胡人生活在草原上，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设阵捕猎，这们技艺不仅又在捕猎上，后来也用在了军事上。
黎墨武闻言点了点头：“箭弩和火油都准备好了吗？”
副将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们先锋军人太多，这网阵最多就能坚持一个时辰左右。”在地面空旷处埋上网阵，先锋军的马蹄只要一踩到触阵的机关，那巨大的网便会落下，将一众先锋军扣入网中，配合箭弩火油，将他们悉数射死燃尽。
这网阵对付几万人的军队还好，对付近二十万的大军，也只是能拖延一下时间，并不能因此取得胜利。
黎墨武点点头，这点他心中清楚，网阵之后，便是将士们连夜挖成的陷阱战壕，还会折损些士兵，拖延些时间，这一环扣一环的阵法一共四个，少说也能拖上半天多的时间，折损他三四万的士兵。
黎墨武的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并没有指望这些阵法取得胜利。
紫未尧的禁卫军到了杉禾长的脚下，几乎未作停留便开始攻城。大军来势汹汹，先锋军气势如虹，只是未等冲到城楼地下便落入接连的阵法中折了士气。
小玲听到了战鼓奏响的声音，从城楼内走了出来，此时天幕已经渐渐泛白，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以下的地方等着升起，迎面吹来的风裹着春寒。
黎墨武没有回头便知是她，因为空气中飘着她独有的香气，伸过手去将她纤瘦的手指包裹在手中，一墨一红迎着日出的方向并肩而立。
城下的战事正按照黎墨武所料定的那般在进行着，那些禁卫军虽然人数很多，但和寻常军队相比也没有骁勇到哪里去。先锋军身陷在阵中难以抽身又挡住了进军的道路，使得后面的主力军没法冲上去。
一只灰色苍鹰穿过交战的战场，在杉禾城的上空盘旋了两圈后，径直的落到了黎墨武的肩头，定是信使穿越不了交战区，才会动用苍鹰传信。
苍鹰带来的是漠秦的消息，信上写着，漠秦的军队距此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途。信中还夹着另一封信，是督军尉勒日河的亲笔。
信上的字迹凌乱，看出写的很匆忙，并未交代军中的详细事情，只写着：陛下放心，沫乔姑娘是信得过之人，赶路行军不便详述，待面圣之时，一定一一交代清楚。
心中并未提到漠秦的状况，这让黎墨武最为忧心。
看着黎墨武森寒的眉眼，小玲提议道：“要不要派人去迎一下漠秦他们？”
他刚一开口，黎墨武就猜透了她的想法，抓着她手的力道紧了几分，沉着声说道：“你想都不要想，若像上次一样，敢背着我自己跑出去，让我抓到后，你看我不……”话到了，觉得没什么可以威胁的，转口说道：“你看我不打你屁股。”
这算是哪门子威胁。
小玲明白他是不想对她说狠话，闪着眉眼：“上次突袭苍耀城前门不是很成功嘛？”
见她还不死心，黎墨武的面色沉了下去：“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知道她私自率着昔家军跑到前门去的时候，他都快急疯了，恨不得插翅飞到她身边去。见面以后，因为紫圆缺的事情，忘记要教训她，她竟然还敢主动提及。
他表情严厉，她却丝毫不怕，勾着嘴角：“我知道有多危险，但不知道你有多担心我，但现在我知道了。”从少女蜕变成女人，她外表虽然没有变化，但流转的神色间皆是柔色。
黎墨武真的很想吻上那嘴角，却克制住了，“知道了就不要再做那样让我担心的事。”
小玲乖巧的点了点头，站了片刻，神色微倦，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厉，我有些累了。”
别人的第一夜都睡到日晒三竿，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外面就开战了。黎墨武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发梢，说道：“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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