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见好就收
城墙保住,见好就收。罗青听到金锣奏响后,也不恋战,转身勒马鞭朝城门的方向奔去,被放出城的士兵们也都迅速的退回城门内,去时一万精兵,退回城内的只有六千人,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四千人的折损。这也是黎墨武见好就收的原因。
这一万人虽英勇,但散入十几万人的天紫禁卫军中,仍旧不占优势,只可救急,不能图胜。
罗青的左臂有剑伤,军医连忙上前包扎,药粉洒在伤口上十分的疼,他却眉眼不动,心中一片欢喜:他这也算将功赎罪了,希望皇上看在他奋勇杀敌的份上,能不计较他将王妃震下河面的事。
战鼓擂动,城下依旧是杀声震天,紫未尧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就算是人乏马疲,他依旧不停战休息,不给黎墨武喘息的缝隙,同时也是在压榨着他自己的禁卫军。
黎墨武接到漠临传来的消息,从南胡境内赶过来的十万大军,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赶过来。
三天……墨色的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手握紧,手中的信件碎成粉屑随风吹散。
军心不能散,所以,救援军三天后才会到来的消息,只有黎墨武一个人知道。他面上却丝毫没有透露出惊慌,仿佛胸有成竹,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样。
他的信念是:能守住要守,守不住也要死守!
小玲一众人守在官路上,成翼将面颊贴在地面上,感受着地面上的震颤后起身,禀道:“他们近了。”
果真,过了不久,笔直的而宽阔的官路上,就见黑压压的人马迎面而来,小玲的两千人队列打着玄色昔旗,那群人见旗后担心是敌军用昔家旗迷惑军心,所以没进攻,但呈戒备状态。
督军尉勒日河大头站,见到站在首位的昔小玲后,这才放下心来,对紧随的士兵做了手势,身后的众人这才放下的兵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翻身下马,“王妃,您怎么来了?”
小玲看了眼他身后队列中间的乌棚马车,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秦王呢?”
勒日河忙回道:“秦王和沫乔姑娘在马车里面。”说着边引着小玲往马车的方向走,边低低的禀报道:“秦王受伤严重,昏迷不醒,这一路上多亏沫乔姑娘的照顾。”
小玲侧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仅是照顾秦王吧,听说这沫乔姑娘在战场上也给勒都尉很大的照拂呢。”
勒日河当即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忙回禀:“王妃,末将刚用项上人头作保,沫乔姑娘绝对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小玲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不用你保证,本宫自己会判断。”说罢掀开帘子踩着勒日河的膝盖上了马车。
勒日河踩了踩头上的冷汗,他这个活了三四十岁的人,还是南胡堂堂四品官员,怎么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面前觉得惶恐不已呢。思索片刻,最终得出结论:物以类聚,皇上气势逼人,王妃岂是等闲之辈。
马车上,沫乔正在用锦巾为黎漠秦擦脸,她没料到有人会上马车,因为听不到声音,她察觉到车帘往车内刮风,才抬头看去,正看到小玲上马车,吓了她一跳。
小玲没顾她的反应,低头去查看黎漠秦的伤势,黎墨武最担心的便是漠秦的安危,小玲也十分担心。
只见黎漠秦面色发青,唇上无任何血色,若不是鼻口有微弱的呼吸,小玲都以为他死了。
伸手去探他的脉象,跟在戈午身边的那些日子,在医术上不精通,但也学了个皮毛。从脉象上来看,漠秦失血过多伤势严重脉象凶险,但不知是什么东西护住了他的五脏六腑,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小玲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低声吩咐马车外面的元宝道:“给杉禾城传消息,我安全抵达,秦王生命无忧,让他勿要担忧。”
给黎墨武报过平安,小玲才有心思打量沫乔,只见沫乔正在忧心忡忡的看着漠秦,神情中有焦虑。
不能说话,她拿过身边的宣纸,草草的写了一句话递到小玲的面前:他怎么样?
估计是看小玲诊脉的样子,以为她精通医术,所以才会如此问。
让她将手放在她的喉咙上,说道:“暂时没生命安全。”上下扫了她一眼,带着打量和审视的意味,继续说道:“你不应该和我交代点什么吗?”
沫乔闻言,咬了咬下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不是坏人。”
“那为何违抗军令,不向着南胡避让,而主张追天紫的军队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手中不足五万人,而天紫近二十万人,你这举动无疑是让漠秦和将士们去送死。”小玲声音透着犀利,边说着边观察这沫乔的模样。
之间沫乔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听到她的话后反而神色坚决,刷刷刷的写着:为何要逃开?伤他的人必须死。
“不是逃开,是战术上的避让。”
小玲刚一说完,沫乔就写:我有获胜的把握。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撒谎。小玲不禁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沫乔神情有些晃动,犹犹豫豫的写下几个字:我真的不是坏人。她不愿意说她是什么人,也不愿意回答她何来的取胜把握。
小玲拿她没办法,最终说道:“你若是不交代你是何人,为什么有取胜的把握,我是不放心将你放在漠秦的身边,也不会放心让你带领队伍的。”话音落,她吩咐道:“元宝,带人将沫乔押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一听到小玲要将她押走,沫乔有些急了,连忙在纸上写:姐姐,我真的不是坏人,我真的不会对漠秦不利。我取胜的倚仗,等到了阵前的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元宝带人已经到了马车旁边,小玲命他们先退下,她原本也不是真的要押她下去,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沫乔见小玲让押她的人退下,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心有余悸,怕她出尔反尔,为了证明自己,她在纸上写到:我想帮漠秦报仇,他是我的恩人,我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小玲心中思忖半响,仍旧没想明白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来历。正在她思忖的时候,沫乔又将一张纸递到了她的面前,上面写着:姐姐,你号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用拇指按住手背,无名指搭在脉窝处,这是戈午的号脉方式,戈午说,无名指的脉是连通心脉的,所以感知脉象最敏感。
难不成还有别人这样号脉吗?小玲扫了她一眼,问道:“像谁?”
沫乔写到:我哥哥,他也是这样号脉的。
小玲心中暗忖:她还有哥哥?
引诱的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没准和教我号脉的人师出同门”
沫乔摇摇头:不可能的。
小玲心中想着:确实不可能,戈午原来一直生活在山谷之内,怎么可能和她哥哥是同门呢。
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姓什么?你家除了你哥哥还有什么人?”
沫乔却不再回答,只说道:我哥哥医术高明,我哥哥是个极好的人,用不了多久,姐姐就可以见到我哥哥。
难道她联系到她的家人了?小玲心中有很多疑惑,眼睛瞥到沫乔手有节奏的敲在车厢的车壁上,心中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过多留意。
殊不知,沫乔那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虽然声音不大,几乎被车轮声盖过,但其特殊的频率仍传到了百里外的地方。
百里外的人,感受到这频率,按照频率里面传递的讯息加速向前赶来过来。
小玲一行人向着杉禾城后门的方向进发,越来越近,近到已经能感受到空气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那是战场上传来的铁血气息。
掉入河中终究还是受了凉,虽然不严重,但有些低咳,小玲边压着咳嗦边吩咐元宝让成翼将昔家的玄旗收起来,怕被紫未尧瞧见了,勾起了仇恨之火,倾军攻过来,她骑上马可以很快的避开,只怕漠秦回落入他的手中。
沫乔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后,在纸上写到:让大军停下来,等一下。
她原想将纸张递给窗外的勒日河,但是想想觉得昔小玲比勒日河更能主事,于是交给了昔小玲。
小玲并没有按照她写的下令,虽然不知道她的打算,但小玲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她带来的两千昔家军加上,漠秦近五万人,若是排兵布阵好了,和城内黎墨武的队伍里应外合,是有取胜的希望的。
所以,她没令军队停下,反而问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沫乔见她没有下令,眼看着队伍离紫未尧的禁卫军越来越近,有些着急,匆匆写下:快停下来,他们还未赶上来,这时候交战会吃亏的。
他们?小玲神情一凜:“他们是谁?”
‘你先让军队停下来,我就说。’沫乔这小丫头也有几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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