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昔子鉴一直坐在后面，从昔小玲一上场他就开始提心吊胆，如今一句话更是让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这个女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萧君如站在皇后身后，气的手都在发抖，牙齿咬的咯吱响，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真的很想一把掐死她，这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处处跟她作对，看来她以前对她真是太仁慈了。
饶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临危不惧，处乱不惊，但是听到昔小玲要告的人，也不仅被惊到了，挑眉看向黎墨武的方向，只见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视线又调回昔小玲身上，眼中有了几分深沉，沉声问道：“此话怎讲？你从头说来？”
“臣女昔小玲，乃是明王身在囹圄中明媚正娶的妻子，当时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如今明王沉冤昭雪，却对糟糠之妻，弃之如履，难道臣女不该找明王讨要个说法么？”昔小玲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气势却一点也不卑微，甚至说出的话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众人膛目结舌，视线在明王皇上和昔小玲身上来回逡巡，似乎想要看透什么？皇上侧首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脸惊愕，“启禀皇上，却有此事，当时陈妃向臣妾跪求，怕枫儿有什么不测，所以才……但是臣妾听说，那位女子已经去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可以传昔大人问话，昔小玲是他的女儿。”
皇上点点头，唤道：“昔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昔子鉴被提到名字，急忙上前跪下，心中虽有畏惧，现在也只能按照女儿的路继续向前走了。
“启禀皇上娘娘，小女说的没错，当时小女确实生了重病，被送到了外面，也许是里面的条件太恶略，小女出来后，找了个大夫医治，竟然被医治好了。我们****盼着明王殿下会来接小女，谁知却一直没等到消息，如今只能找皇上要公道。”
昔小玲没想到父亲会配合她撒这样的慌，虽然这不全是谎言，但这毕竟是冒着得罪皇家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全家人头不保。他这样护她，倒是让她心里很感动。
“原来如此。”皇上犯了愁，起先皇后要跟他说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数，枫儿和萧君如的婚事很是般配，而且也能了却皇后的一桩心事。但是昔小玲说的也没错，自古就有糟糠之妻不下堂之说，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皇上把这件难缠的事丢给了皇后，也省的落埋怨。
可能是听了刚才的歌曲，皇上此时的温柔，让她心里感动，皇后看昔小玲，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臣妾觉得昔姑娘说的也在理，这件事臣妾也有责任，当初撮合了他们，且不管是什么目的，如今木已成舟，以后让她怎么做人呢？不过这事还要听听明王的意见。”皇后姿态谦卑，委婉的又把球踢给了黎墨武。
这些人似乎都很喜欢打太极，皇上赞同的看向黎墨武，质声问道：“枫儿，你怎么说？”
黎墨武从坐塌上出来，站在昔小玲身边，高傲挺拔的身姿，如一座山峰岿然巍峨，双手抱拳回禀道：“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短短两句话，没有任何解释，却把所有的责任担了起来，其魄力让人心服口服。
皇上赞赏的点点头，有责任有担当，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气魄。
萧君如紧张的轻轻拉了拉皇后的衣袖，她真的很怕皇上和娘娘会答应，那她怎么办？皇后这才想起来，站在身边的萧君如，她刚才正要宣布他们的婚事，这下可怎么收场啊。
“你们都站起来吧，既然枫儿愿意承担责任，那么……”
“皇上……”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轻声阻止了。
“皇上，昔小姐虽然跟明王是夫妻，但是并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不能算数，做正妃不太合适，不如就册封她为侧妃吧，这也不算委屈了她。至于正妃之位，臣妾觉得还是君儿合适。”
皇上思量着萧君如无论是出身还是品行都是正妃最合适的人选，随即点头同意，只是萧君如还是不太满意，却也不敢说什么。她不能破坏了在皇上和娘娘眼中的淑女形象。
“民女不答应！”
还没等皇上问话，昔小玲直接开口拒绝，想要她和别人共侍一夫，想都别想。
昔子鉴急忙拉拉女儿的衣袖，小声说道：“小七，你怎么可以顶撞皇上呢？能做侧妃已经很好了，别再逞强了。”如果得罪了皇上，别说侧妃，他们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爹爹如果怕的话，就站在一旁，女儿是不会妥协的。”昔小玲抬起倔强的小脸，娇小的身板似乎蕴含无限能量。
皇上不禁蹙了眉，为难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也没想到昔小玲敢抗旨，如此大胆到底置皇家威仪与何地？“昔小玲，你好大胆，自古皇家子孙的婚事都是由皇上说了算，岂能有你说了算？昔子鉴，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皇后脸色微沉，对昔子鉴呵斥一声。
昔子鉴吓的两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昔小玲一把扶住她，把他拉了起来。
“这件事不管我爹的事，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娘娘有话冲我说就行了。民女和明王之间的事，恐怕外人无法了解，民女只想问明王一句话，当初的誓言，还能否兑现？”昔小玲把目光转向黎墨武，定定的看向他深邃的眸子，她只听他一句话，如果他不答应，她转身就走，至于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当初的誓言他不记得，但是她喝醉的时候有说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这个人是她，他不介意。萧君如心急如焚，真的很怕黎墨武心一软就答应了，那她怎么办？难道要她做小么？她决不答应。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上去，在萧君如的耳边悄悄耳语几句，萧君如本来黑了的脸，顿时露出轻蔑的笑意，打发了小太监，又在皇后耳边耳语一番。皇后娘娘一听脸上忽变，看向昔小玲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昔小玲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但是从皇后的脸色可以看出来，肯定不是好事。
“怎么了？”皇上看到皇后变幻的脸色，疑惑的问道。
皇后看了一眼黎墨武，为难的对皇上说道：“皇上，这件事有变，哀家刚刚听说昔小玲曾经在青楼呆过，这样的身份别怎么能做明王的正妃呢？”
“竟有此事？”皇上闻此，眼中都是惊愕。这么清秀的女子，怎么可能出身风尘呢？萧君如忙上前施礼道：“启禀皇上，却是千真万确，如果您不信可以问一下在场的各位大人，相信有很多人也见识过昔姑娘的风姿吧？”萧君如挑衅的看向昔小玲，眼中噙着一抹得意。她就不信皇上和娘娘会不顾忌皇家面子，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明王娶她为妃，这次她是赢定了。
各位大臣听到萧君如说的话，有几位心虚的忙底下头，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黎锦渊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爆出内幕，真是可恶，如果他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小玲已经够可怜了，竟然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岳蔷玩弄着手里的玉盏，蓝眸探究的看向黎墨武，跟其他人的表现比起来，他更想知道黎墨武会怎样看待此事。
黎墨武则是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眸子像是万丈深渊，永远也看不到底，永远让人猜不透他的悲喜。
皇上轻咳了一声，敛去刚才的惊异，面色平静的问道：“昔小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真的……”后面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如果真有此事，他是决不会同意让枫儿娶她的，别说正妃，侧妃也不行。
昔小玲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抿唇轻笑，“民女不知皇上和娘娘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但是我东越乃是文明之帮，各位大人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坦荡，绝对不可能做那种有辱圣明男盗女娼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昔小玲一席话，不仅惊醒了那些心虚的大臣，也惊醒了皇上，毕竟今天在场的还有很多别国大臣使者，包括楼兰太子，如果传扬出去，东越大臣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岂不是丢了东越国的脸。大家明白后都心里暗惊，即便心虚也要装作坦然自若。
皇上想明白了，心里对她加了一分，且不论真假，她的处事不惊应变能力，倒是令他欣赏。他有点期待她下面该怎么收场了。
昔小玲继续道：“民女的确在青楼呆过一段时间，只是不像外面传的那样。虽然民女的父亲官职不是很高，但是要养活女儿还是绰绰有余，怎么可能任女儿去沦落青楼呢？何况那时民女已经和明王成了亲，又怎么敢拿王爷的名誉开玩笑。
想必皇上和各位大人都知道，民女现在正在和贤王殿下合伙做生意，其中一向就是青楼生意，所以民女去那里就不用解释了吧？相信皇上自有明断。”昔小玲说完这番话，又对上位者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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