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路上的家长里短
莫家长房的赵氏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喜欢贪小便宜，还小心眼。就那日晓禾和淘淘跟玉甄打了架之后，她心里就不太痛快，后来莫云钦上门又没给她好脸色，她这心里的气就扭成了疙瘩，越扭越紧，可惜她也只能埋在心里自个嘀咕埋怨。
虽说分了家，可他们家还是老爷子说了算，而她那死鬼男人，大都会听老头子的话。那老两口可是把老二当宝的疼，她若是在嘴上说二房半个不字，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早上，天刚蒙蒙亮，一家子便陆陆续续的起了床。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活需要忙，有手艺的人都会琢磨着挣点小钱补贴家用，什么都不会的也不会闲着，趁着日头不大，早早的便下地侍弄庄稼。村子里的人哪家不是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吃饭，半点也不能马虎。
莫宵父子俩随便在院子里往脸上浇了几把凉水便扛着锄头出了门。赵氏晚了一步，麻利的给后院的畜生喂了食又回屋将还在熟睡的玉甄喊起来，这才背着背篓朝房后的山上走去。
深夏季节虽然天热，可着实让人欣喜，只要够勤快，总能从山上划来回来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这对于农家来说，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补贴。
刚刚到山脚下便遇上了村子里要一起上山的几个妇人，赵氏打了招呼，莫五叔家的小儿媳妇向氏就笑着开了口:“嫂子，一起吧！人多也热闹些。”
赵氏嘴里应承了下来，心却已不知道飘到了何处。以前她还不觉得家里两老人偏心，可这次老二的事情她算是明显的感觉出来了。十两银子买个媳妇回来给他，老头子和老太太什么时候这样舍得过。虽然那钱都是老二拿回来的，可当时说的很清楚，那是他家两个小鬼寄在大院里的伙食钱。年初甚年离家进府学的时候家里也不过才给了二两银子，怎么想怎么心里不痛快。
还有那天老二回去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老头子给了他一个大麻袋，甭管里面装了什么，那都是自己和自己男人一点点挣的。何况，老二家的那两个小鬼就跟他们那个死鬼娘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想起玉甄胳膊上的牙齿印和脸上的抓痕赵氏心里就突突的来火。心里暗自想道:再有下次，绝对不能让老二再过来占大院的便宜。
“嫂子，嫂子？”向氏的声音猛然在耳边炸响，赵氏一惊，猛然抬头。
“啊？你喊我？”抬头便看见向氏一脸似笑非笑，满脸的怪异。
“嫂子这是在想什么呢？路这么陡，可要当心脚底下。”
看着向氏的表情，赵氏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胡乱了应了两声便自顾的朝前走去，哪料到后面的向氏却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
“嫂子想什么呢，方才我们问你话，喊了几声你都没有反应。”
赵氏闻言，脚步总算是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道:“方才在想事情，你要问我什么？”
向氏抿嘴一笑道:“就是二哥娶的那个新媳妇，我听说人家好像不愿意，新婚夜里撞墙了。这是不是真的？”这两日都不见有动静，不会是真撞了，死了，傻了吧？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老二那样的，村里能再找出第二个来吗？她有什么好不愿意的。”赵氏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可向氏偏偏就是那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人。
“这有什么，她不是伯伯他们买来的嘛，不愿意也正常的很。”莫云钦再好也是个鳏夫，还带着两个拖累，人家姑娘不愿意也正常。
赵氏被她掏根挖底的问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沉着脸道:“关你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我们和老二早就分过家了。”而后扭头道:“太阳老高了，弟妹这是打算闲聊一早上，然后空手回去么？”话毕，不理会向氏脸上青白交替的表情，一脸怒气的朝另一条岔道上走去。
早上天还没大亮莫云钦就醒了。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子言，轻轻的掩上房门出了院子。谁知刚刚走到院子里子言睡眼惺忪的就跟出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莫云钦顿住脚，回头见她没有再睡的意思，只好回井台边拧了条帕子递给她擦脸。
子言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的一擦而后走回屋子里:“我刚和晓禾说过了，让他们再睡会，我和你上山！”说完背过背篓就要出门。纤细的腰身挂着个大背篓，显得格格不入。
莫云钦颇感无奈从她身上把背篓拿下来拎着：“走吧！”昨天穿着芸娘以前的旧衣服还好，今天换了昨天他买的湛蓝色那套衣服就将她显得越发的好看了，本就纤细的腰身腰带一系越发的让人感觉不盈一握。莫云钦只一眼心就不由得突突的跳，别过眸子不敢再看她。以前跟芸娘在一起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是不是病了？
子言哪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卯着一股劲，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上一次她刚刚醒来身子不爽，又是一个人，根本就没能走多远，这次可就不一样，她要好好把这座村子转一转。
刚刚走到半山腰天大亮了，夏天就这样，天一亮太阳就出来了，隔着树叶稀稀疏疏的照进林子里，星星点点的一片很是好看。
路越走越难走，原先子言一直跑在前面，刚刚上山不久就在不经意间落到了后面。莫云钦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子言，真怕她跟不上来。说实话，子言如今这身体真不怎么样，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发软。
“阿言停下来歇会吧！”莫云钦随手摘了几片树叶铺一边的空地上，伸手将子言拉过来扶她坐下。见子言并没有拒绝，心中不由得又踏实一截。孰不知，子言此刻累的如同死狗一般，喘气都觉得困难，哪曾注意那双扶了一下她胳膊的手。
“莫大哥，对不起啊！我真是没用，耽误你进山。”莫子言对现在的这副身体颇有微词，摸了摸偶尔还会发疼的脑袋，心中倍感无语。虽然身材很是对她胃口，但是体质实在不好。上一次昏昏沉沉还能走那么远怕是是超长发挥了。
“我会加强锻炼，以后不会扯你后腿，成为你的累赘的！”
莫云钦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阿言，你已经很好了，不必自责！”他心底里不喜欢太要强的女人，如子言这般的小女子会让他有一种满足感，一种能被依靠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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