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起上山
第二天一大早旁边的那块空地上果然陆陆续续的到了不少人，领头的就是莫云栢，据说村里将建房的活包给了他。莫云柏是个水泥匠，为人又实在，十里八村那家起房子大都会来找他，莫家村自然也不例外。
因着前一日计划好要陪着媳妇上山，今日莫云钦并没有去帮忙，天不亮就起床张罗好早饭给两个孩子留在锅里，然后背着背篓拉着莫子言上了山。
天朦朦胧胧的，昨日那场雨几乎没停，地上还有些泥泞，不是太好走。莫云钦是不赞成这样的时候上山的，无奈拗不过自己媳妇。
莫子言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夏季已经到了尾巴上了，山上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得趁机多往家里划拉一些才好。林子里这些时间还能碰到一些蘑菇和地耳，这刚刚下过雨，比平日里都要容易找一些。她虽然不能赚钱养家，可是好歹有一双手，总要帮衬着才能将日子过好不是。
刚刚在山脚下便遇到了同样背着背篓提着框子的李氏，与她一路的还有莫家本家的几个小媳妇，莫云柏的媳妇赵氏竟然也在。
“大嫂，李嫂子。”莫子言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其余的人她不熟，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点头作罢。
莫云钦还没开口，一个身着玫色粗布衣裳的年轻妇人便率先开了口:“哟，二郎，带着媳妇上山？”嗓门响亮却不刺耳，看着倒是一个爽利的性子。
莫云钦点点头，而后低声对莫子言道:“这是五叔家的向氏。”
莫子言从善如流的笑眯眯开口道:“向嫂子。”
向氏一笑，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二郎好福气，这么俊的媳妇可要好好疼。”
莫云钦显然不怎么善于跟人打交道，哪怕是一个村子的，向氏话毕他没有知声，只是看着莫子言道:“我先进山了，你跟着大嫂一块，不要走太远了，我回头来接你。”
当着人在也不忘一通细细嘱咐，而后一步三回头的抄着小路一路向上，很快身影便被两旁的树木遮挡，再也看不见人影。
“别看了，二郎都走的没影了。”向氏嬉笑着看着她，莫子言忍不住脸发热，抿嘴轻笑却不言语。
“走吧，不早了，刚刚下过雨路不好走，等到了前山怕是太阳都已经老高了。”说话的是赵氏，她没有想到天晴进山会遇见自己妯娌。老二家的也就是成亲那日她见过，却只隔着红盖头看了一个身影，没有看见脸，只觉得妖妖娆娆的压根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上两天到院子里认门她也没细看，今日是头一回看见脸，确实是个好颜色的，也难怪老二那冷冰冰的性子也热乎了几分。可是再有颜色又如何，半点也看不出来是个过日子的人，哪有上山还穿着裙子的，还是新的，说不好比柳芸娘还能作。
莫子言不言语，心里清楚自己这大嫂不待见自己，也不费那心思去猜想为什么，反正自己也不是跟她过日子，没有必要在意她的脸色。主动的留到最后，慢慢的朝前爬。
山路崎岖，两旁都是灌木和杂草，在家穿着长短正好的裙子此刻爬山瞬间就显得长了。路上的烂泥时不时就甩起来粘到裙子上，她一叹气，一把掀起裙摆在小腿的位置挽了起来，只露出白色的中裤。
走在前面的李氏回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头:“二郎媳妇，下次进山记得穿色深一些的粗布短衣，裙子不方便。”
莫子言有些窘迫的笑笑，不消李氏说她也知道了，确实是没有准备好，家里就那么几套衣服，还都是莫云钦给准备的，清一色的裙子，然后就是成亲的时候穿的那一件大红色喜服，一件比一件不合适。
好在去的地方并不远，是靠近大山的一片荒地，赵氏和李氏还有其他两个妇人都背着背篓，是特意上山打猪草的。而莫子言身上只背了一个小了别人几圈的框子 她不打猪草，她上山是来淘宝的。
一行人都停下来的时候她也停下来了，喘足了气大伙都开始忙碌，她独自一个人进了不远处的林子。
赵氏这回倒是操了份心，抬头喊了一句:“别走远了。”前山树不大林子不深，就是小孩子也能往进钻，可她这个弟媳妇应该是第一次进山，若是磕了碰了，老二免不了要黑脸。赵氏倒是不怕莫云钦，可也不想看他脸色，毕竟自己也一块来的，该操的心不能省。
莫子言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应了一声，扒开树枝借力爬了上去。
这里她上次和莫云钦走过一回，再往西边的走就是一处山涧，里面都是毛竹，可是上次遇见了蛇，那个地方她是决计不敢再去了。
许是昨天的那一场大雨还没有下透彻，太阳还没出来，林子里就是一股子湿漉漉的闷热甘，仿佛进了温室一般。
树叶子下面藏满了惊喜，都是一簇簇各色的蘑菇，方才心中还有些怕，此刻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蘑菇上。凭着记忆挑那些能吃的品种，尽量拣那些刚出土的收进背篓里。
时节真的要过去了，一片片的蘑菇已然腐烂，一股子浓郁的菌味夹杂着腐围混着湿热的空气让人有些气闷。莫子言不敢贪多，寻了两簇地耳收割干净便出了林子。
赵氏她们割好抠草已经塞满背篓，上山的主要任务算是完成了，而后就是各自提着篮子进林子踩些能吃的蘑菇回去煮汤。
没有想到莫子言会这么快出林子，赵氏再一次操心的多了一句嘴:“有些蘑菇是会吃死人的，你当心些。”
莫子言点头道:“多谢大嫂，我知道了，我在那边等你们。”
几人应声说笑着进了林子，莫子言这才将背篓放下来，然后重新拾掇了一番，将地耳放在最下面，这东西耐压，没有蘑菇那般娇气。扯了几片叶子隔开，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蘑菇放进去。
莫云钦不知走了多远，此时还不见出来，莫子言有些担心，不知道待会大家往回走的时候能不能等到他。
杂草里面有几簇野葱，莫子言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就着手中的镰刀连根刨了出来，这玩意，就下面的根最有味道。
“阿言。”
刚刚起身便听见莫云钦的声音，一转头，便看见他在林子与荒地交接的地方看着自己，嘴角清扬，一脸的柔和。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被拽着后腿还不死心的在挣扎。
莫云钦压根也没敢走远，刚刚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掐着点往回走，就怕她一个人和村里的那些妇人处不到一块去吃了亏。
“走，我们回家。”三两步走到自家媳妇跟前，空出的那只手理所应当的握住她的手。
莫子言心里暖暖的，看了一眼一旁几个装的满满的背篓开口道:“大嫂她们还在林子里呢！”
莫云钦将背篓给她提起来挂在她肩膀上，而后伸手托着底部，扭头朝林子里喊了一声:“大嫂，我带阿言先回去了。”
林子里的人应了一声:“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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