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记忆混乱
到底是没有带百里文言去那边，因为莫云钦心里很没有底气，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那个十两银子买来的小丫头，而是堂堂大蜀护国公主。自己爹娘不知晓根底，若是言语上有个冲撞，他怕发生不好的事情。
到了村子中央的草房子里，庞氏见他一个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就连一贯不多话的莫宵也开了口:“你媳妇还下不了地？”
莫云钦站在院子里沉默了半响，这才缓缓开口道:“下地倒是可以了，只是脑子还不太清楚，怕是要缓上一段时间。”
庞氏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倒是莫宵突然记起莫云钦出生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那位贵人曾说过，自己这个儿子天生富贵，可与家不合，说到底是莫家压不住他身上的运道。
“虎落平阳，龙踞浅滩！”
这是当年那位贵人说的话。
莫宵以前倒是从来没有在意，因为当年老二就被那位带走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平安无事，直至儿子艺成归来在县里做了镖师。
先是柳氏，接着租宅，接着又是杜氏，还真是不利家。
“老二，你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莫云钦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抬眼看了看他，可没有看出他问这话的半分意图，摇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
一晃都分开五年了，谁知道那死老头子还活着没有。
“我看你心思也不在庄稼地里，可有想法到外面去闯一闯？”
莫云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老头子两个问题来的太突然，他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了，儿子没有什么大志向，一家四口能过下去就行。”
莫宵闻言心里有些失望，沉默了半响摇摇晃晃的进了屋。
黄昏时莫云钦从那边回来之后不出意外的被栓在了屋外，他伫立了半响，而后进了一旁的柴房。反正不能入眠，索性盘腿坐在床上，午间他那样做时便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了。
老头子说的有一句话他现在想来突然觉得特别有道理:女人睡过了才算是自己的。
那个女人自己睡了不止一回了，但是那是在她记不得她自己的身份的情况下。而今她是公主，无论自己怎么小心翼翼的护着怕是也打动不了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正大光明的睡了她盖上自己的烙印，哪怕她恨自己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百里文言知道那个姓莫的男人回来了，在门口站着，而后又走开了，然后她便开始默默落泪，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何曾被人这样欺负过。
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莫云钦凌迟了一遍，而后又有一种莫名的不舍，一把拍在床头，见了鬼了，怎么会舍不得。
哭够了之后这才真真正正的睡了过去，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居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惊讶之余又有些慌乱，自己这算不算是灵魂出窍，据说人死了就会这样，自己这是死了吗？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把自己忘记了么？”
那扇房门一关就是一夜一日，到了第二日的下午，莫云钦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不想见他可以，只是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绝对不可以。
屋里的小女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莫云钦，我到底是谁？”明明她记得自己就是蜀国最尊贵的公主百里文言，可偏偏另一个她告诉自己，她姓莫。
最最可怕的是，那些事情从另一个自己嘴里说出来竟然是那么的真实，感觉确确实实存在发生过。
莫云钦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只见她眼神涣散有些魔怔了一般，全然忘记了之前对自己的抗拒，直接上前握住她的手道:“你是我媳妇儿。”
百里文言听见他的话之后越发的迷糊混乱了，两个人都这样说，难不成是自己出了问题，是自己记错了？
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了一整天，连吃饭的时候筷子拿反了都不知道，莫云钦看在眼里是真的开始忧心了。
刚刚一放碗便又去了一趟柳大夫家，柳大夫一进院子还未来得及号脉百里文言便看着他开口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二郎媳妇，你嫁过来大半年了，村子里哪个不认识你。”柳大夫话毕，伸手便要为她号脉，哪知她手一缩，疾言厉色的喝道:“大胆，谁让你碰本宫的？”
柳大夫一愣，看了看莫云钦，但见他朝自己微微摇摇头，这才压下心中不满起身朝院子里走去。
“她这样子有多久了？”
“落水醒来就有些症状，睡了一晚就这样子了。”
柳大夫行医的年头也不短了，这样的症状没有见过，但是类似的情形倒是听说过一些，不过说的那些奇闻怪谈他都一笑置之，从未放心上，而今看来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怕是受到惊吓情绪不稳，好像被植入了一段多余的记忆，因此思想混乱，这种事情向来玄乎，我还是第一次见。”
“可有法子医治？”
柳大夫摇摇头:“这要靠她自己，若是意志不坚定，很有可能精神失常。你想办法让她记起一些愉快的事情，或许能平复脑子里的混乱也未可知。”
两人的对话百里文言自然不知，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感觉自己本来就是尊贵的帝姬，一会却又是曾经在莫家村的朝朝暮暮。好在莫云钦送走了那位大夫只进来嘱咐了一番便出了门，她也因此有时间梳理一下情绪做出抉择。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莫云钦见她夜间睡的平稳，再不像前两日那般惊梦，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天刚刚亮就上了镇上。
心中主意已定，自然得按计划一步步来，百里文言梳洗妥当之后出了屋，按着记忆看见了那个叫石磨的东西。石磨旁还有小半袋豆子，那是之前筛选好的，想要磨成浆还得用温水泡上半日。
转身进了厨房，点着火，往锅里添满了水。做完这些却又是一愣，如此的熟稔，似乎真的做过很多回这样的事情，心里越发的想要一个答案。
莫云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一进院门便闻见了一股子熟悉的饭香味，两个孩子已经在厨房门口候着，就等饭出锅就可以开吃。
见状他心里一阵惊喜，媳妇儿这是清醒过来了？完全忘记了即便是清醒过来她也是公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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