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故人相见
一席话听的在场的人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在此处呆不了几日莫非要去往别处，难道知州大人还想金屋藏娇不成？
也就是屋顶上藏着的莫云钦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白如清来的时候栖霞阁的院子里正乱糟糟一团，倒不是那传话的婆子腿脚快，而是她本来就打定主意要过来看热闹，当然就掐着点来了。
快倒栖霞阁不远的时候与那报信的婆子撞上听她已说了个七八分，无外乎就是新来的“贵人”不识抬举，落了秦娘子的脸这些阿谀之言。
白如清当时就嗤笑出声，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没有在枝头站稳呢就拿自己当凤凰了。这野鸡就是野鸡，飞的再高她还是野鸡。
一进院门秦氏就抱怨连天的迎了上去，捏着嗓子在她耳边说话:“知州夫人，您家里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的贵客，这气势倒是挺足。”声音不大却让满院子的人都听了个清楚，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百里文言的脸，一脸的鄙夷。
白如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是这轮廓有些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难怪自家夫君会动了心思，自己若是个男人怕是也会把持不住被迷惑了去，只是他如今纳了这么个人进府真是图了那几分颜色还是其他呢。到底怨自己韶华已逝留不住他的心，什么真情实意，色衰而爱驰还真是亘古不变。
相机此处不由得摸了摸眼角，前些天她依稀看见了几条细纹在那处，而今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已显老态，当初的选择到底图了什么。
“白夫人？”
秦娘子见她不语心中有些揣摩不透她的心思，试探性的又唤了一声，她这才猛然惊醒，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
“啊？瞧我，都忘记了给二位介绍，这位可是我家老爷亲自迎进府的贵客，特意嘱咐我不要怠慢了，所以请两位亲自过府一趟，为贵客裁几身衣裳，定两套头面。”
百里文言都不好意思看她那张笑脸，真假啊，这么几年，贵女的傲气都被磨的干干净净了，哪还有当年的半点风骨。先前在府衙还将自己当李铭耀的外室，怎么转眼就不哭闹了，反而变得大度起来，莫非一中午时间她就想通透了，打算做个温柔贤德的贤妻？
“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方才我说过了，量身裁衣就不必了，有合适的成衣留下两套即可。首饰么，出门在外我不喜欢那些东西，留支钗我绾发就行。”说完干脆利落的跨过门槛到了院子里，从赵老板身后的小厮手上扫了一眼，伸手抓住了一只鎏金点翠的扇形簪子捏在手中扬扬:“就这只吧。”
纯金的太招眼，纯玉的易碎，也就这玩意实用些，待回了宫她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
“姑娘好眼光。”赵老板拍了拍手中的扇子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而后转身:“白夫人，在下点中还有事情，既然首饰已经挑选妥当，这就告辞了。”
白如清脸上有一些不自然，只客套的点点头道:“有劳了，稍后就让管家将银子送过去。”
那赵姓的老板也不推迟，摇头晃脑的出了门。
院子里便只剩下锦绣行的人。
秦娘子大概与白如清想到一处了，只道眼前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土包子，虽说不能拂了知州大人的意，却也没有兴趣深交，只略带敷衍多问开口道:“既然姑娘有了主意，那就选上几套，今日带过来的都是今年冬天的新款式，我也是估计着来的，看姑娘身形也差不多。”
她既如此说了，百里文言直接连试都懒得试了，随意的指了两套素淡一些的颜色便不再开口。
白如清将人送出了院门便兴趣缺缺打算回院子，却不想脚刚刚迈出院门就听见身后的声音:“白如清，故人相见不是应该秉烛夜谈吗？怎么这么急着走？”
许久不曾听见有人这般连名带姓的喊自己，白如清心中一颤猛然回头，便见院中的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分外碍眼。跨出的脚又收了回来，趾高气昂的折身回了院子。
“恕我眼拙，不记得在哪里与姑娘见过。”
百里文言嗤笑出声，漫不经心的靠在门上掰着手指头:“不记得不是眼拙，那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住嘴，念你是客我多有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白如清大怒，连最基本的风度都有些维持不住，前一刻她还自己在感叹韶华易逝，后一刻就被人说老，这让她怎么忍受的了。
“呵呵，先前你不是还认为我是李大人养的外室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客了？哎呀，一别经年，变化何其大，你不认得本宫，本宫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目狰狞的妇人竟然是当年美名远扬的京城第一贵女。”
没错，她就是来找茬的，刻意给白如清来添堵的。居然认为自己是李铭耀纠缠不清的外室，当谁都和她白如清一样拿根草就当宝呢。自己是有求于人，可也得看是什么，不是谁都能来给她添堵的。
一席话字字诛心，白如清却也不是个傻子，虽说一脸的怒容，但是心里却是转的飞快，眼前之人自称本宫，想必是从宫里出来的，自家夫君先前称其为贵人倒也名副其实。只是不知眼前这位是宫里的哪一位，长的倒是好颜色，只是这嘴未免太恶毒了一些。
“怎么？当真不认识了？”
白如清与百里文言不过三步之遥，足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的清清楚楚，听着她熟稔的口气脑子里亮光一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是百里文言？”
“怎么？看见本宫你很意外？”
百里文言实在不明白她脸上这一副见鬼一般的表情是何故，自己长的这样惊吓吗？
“你，你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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