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痊愈
屋子里昏暗一片,只有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的余光彰显着外面的天还亮着,莫晓荷守了一下午有些熬不住,挨着陶陶在床脚眯着了。
莫子言醒了却没有吭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顶,这回她是真醒了,过往的所有的东西都记起来了,一清二楚。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她居然还能碰见玉子刚,也不知道老天爷跟自己开的什么玩笑。
那个不曾碰过几次面的小叔子居然是上辈子自己的男人,说起来真正是可笑,可这却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他在外面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进了莫子言的耳朵,只不过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她不知道睁开眼睛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家子,怎么面对把自己当宝似得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孩子睡的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有没了动静,她几乎是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可又忍不住睁开,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男人了。这个身体三灾五病的,就没有一个顺当的时候,也只有他傻乎乎的一心围着自己转。
“相公!”声音有些沙哑,一下午都没有想清楚的事情这一瞬间就有了答案,这辈子除了他还有谁能入自己的眼,管他是谁都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要的只是眼前这个男人。
莫云钦脚步一顿,而后一阵风似得就到了床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半响说不出话:“阿言,阿言,你喊我什么?”
“相公,相公,我好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话毕,眼泪就跟着滚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莫云钦卷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些许胡子茬扎的她有些发疼,可是依旧舍不得动一下,只有这样子她才感觉真实,否则总觉得在做梦一般。
莫云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好像要把她欠进身体里一样。
莫子言醒了这对于莫云钦来说是再大不过的事情,中午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莫晓荷和陶陶也乐不可支,在一场阴雨之后一家子满是欢声笑语,听在隔壁庞氏和林氏的耳朵里就格外的刺耳。
只是关起门来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谁非得谁顺心不可呢?
莫子言拗过莫云钦,穿戴整齐出了屋,却没有拗过莫云钦进厨房,坐在门口看着他锅前灶后的忙碌。
她这一醒,莫云钦只觉得空荡荡的心顿时充实起来,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算个事,心里又斟酌了一番之后把骆千痕的情况说给她听了,说完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生怕从她脸上看出别样的情绪来。
“这么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在这里教过书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妹?”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莫子言使劲的让自己的面色保持平静。
见她脸上没有异色,莫云钦这才稍稍放心了,一边往锅底添柴一边继续跟她说话:“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据说连骆丞相也认不得,三天两头要回来,否则骆府也不会买了山头,怕是他以后都不打算回去,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架势了。”
一辈子长着呢,谁能说的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了,有些东西忘了比记着好,说不定峰回路转又是一片蓝天。
“这样也好,他拿我当妹妹,我也当他当做兄长一般待便是了,说实话那些年也真是把他当兄长了,当真比自己的兄长贴心。只是年幼,除了依赖并无那种喜欢,若不是,若不是遇到你,我还分不清那种……”话毕自觉失言,双颊绯红,扭头悄悄看了莫云钦一眼,见他正含笑着看着自己,顿时窘迫的不敢抬头,索性起身提着裙摆进了屋。隐隐的就听见莫云钦的大笑,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像火烧一样,自己怎么突然没脸没皮的说这些话。是他突然跟自己说骆千痕的事情让自己心里失了分寸吗?
吃过饭之后,知道她大好了,陶陶便扭着已经抽条的小身板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让她讲故事,天色还早,莫云钦也不好这会儿就跟儿子抢人,打了声招呼直接就去了对门骆千痕那里。
院子中央放了一张竹制的躺椅,骆千痕半卧在上边,一只胳膊托着头,一只手举着《春秋》出神。
满头的银发与身上的白衣交织在一处却不见一丝违和,随着一丝丝风,一缕白发调皮的舞动,否则定格在那就是一卷极美的画面。
“哟,姑爷过来了。”侍音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静寂,自从骆千痕出了事来了莫家村,他便不再称呼莫相公莫夫人,而是一口一个姑奶奶姑爷,其他人没有来过,见他这样称呼当然是从善如流的跟了起来。他心里有私心,巴不得这样喊一辈子,公子一辈子记不起来最好,既然没有可能,忘了最好。
骆千痕闻言抬头起身,面色淡淡的不似往日那般热忱,倒是举止从容半分礼数也不失:“进屋说话。”而后将他迎了进去。
“书院今日已经动土,最迟年底就落成,而后再晾上一段时日,明年二三月就可以搬上去,我想了想,想让你和阿言带着孩子去山上住。”自家妹妹那样精致的人,当然应该是要娇养着的,哪怕是嫁了人也不该受委屈,可他想想那庞氏,那林氏,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能远着点的自然是远远的才好。
如今他的记忆里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别人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也不打算在想,既然就记得这么一个,当然得竭尽所能的对她好,怎么好也不及将人放在自己眼皮下来的好。
莫云钦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转而一想便想到下午的事情,想着两家一墙之隔自己也觉得膈应,可是搬山上去就不膈应了吗?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老三那只是个梦,眼前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情敌,眼下什么都忘记了,保不住哪天又记起来了呢?
“阿言醒了,我是来特地告诉你一声的。至于你说的,我要想一想,还得问问她的意思。”
“醒了?”骆千痕的眉眼间瞬间就柔和了起来:“那,那明天我就去看看她,还有几个月,你可以慢慢想,书院里要请夫子,我想让你去做个拳脚师父,以后青阳书院不但要学文还要习武,这个你回去想好了再答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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