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 有孕
隔壁两个丫头跑出去躲了起来让人一番好找自不必细说,转眼间天就凉了起来。莫子言守在家里教陶陶继续认字,教莫晓荷绣花打络子。过道那处被莫云钦拦了起来,密密匝匝的竹子上面抹了黄泥堪比一堵墙,挡住了那边的人却挡不住那边不时的飘过来的酒香。她心里的不安一天重过一天,刚刚养回来的红润迅速消退,脸色苍白的一如重病之前。
对着骆千痕,她可以装作不认识,因为她知道他是君子,可玉子刚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小人,他如今占着莫云临的身子,还怀疑到自己,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善罢甘休,无论有没有想法,他定然还会探个究竟。如今日子拮据潦倒还好说,可看样子酒已经成了,若是他东山再起,不定还有什么事端生出来。
她绝对不会想到玉子刚竟然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莫云钦那一脚踢的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今年因着那一个月的雨收成极为不好,虽谈不上颗粒无收,但是县太爷派人来纳粮之后家家户户粮仓都见了底,到明年芒种的时候还有大半年,尤其是这个冬天,着实有些难熬了。
家里的姑娘媳妇闲下来之后也不窜门闲话了,全部关起门来在家里做针线,男人门都上了山,上坡,不,现在应该叫青阳山了,山上要建书院,除了县里来的砖瓦师傅还需要大批的人工。骆千痕先前就让侍音放了话,但凡来做活的一人一天二十文。
二十文可以买十斤大米了,再掺一些杂粮够一个三口之家大半月的口粮了,村子里哪有人不乐意的。
莫云钦家里有先前跟醉香居的合约分成自然是不愁银钱,可他还是上了山,当然,并不是去帮忙,而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狩猎。
如今莫子言身体大好了,两个孩子也越发的懂事乖巧,他自是不必时时刻刻守在家里,但是心中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总是早早的出门天黑之前准时回来。
莫子言先前嚷嚷着想上山,软磨硬泡愣是没有得到同意,上山,往常倒是可以,可这个季节,山上都是老爷们,他这娇滴滴的小媳妇他自个儿恨不能藏起来,哪还能让她上山。
美人计也不好使了,那男人扬言:“若真是无聊不如多睡觉,为夫定然好好在家伺候你,保证你三五日下不了床来。”
莫子言无语,却在之后又发现了新事物,熏腊肉。
弄回来的那些猎物开始莫云钦还会送去县里,送着送着莫子言就不许了,只让他直接剥了皮收拾干净留在家里,而后买回来大量的盐巴,送回来一下柏树枝,她自己在最西边的院墙下刨了一个坑,天天在那里烧火熏肉。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是烟熏火燎的一片。
转眼间就到了冬至,离过年也不远了,天冷的不敢伸手,山上的房子已经初见规模,进度却慢了下来。
早上起来,房檐上,大路上,全部都是一层厚厚的白霜,泥地都冻的硬邦邦的,只有太阳照上个把时辰之后才能化开,骆千痕便从山上回了村子里,只留下侍音和侍墨轮换着在那里照看。
这样冷的天莫云钦自然是不会出门,留在家里收拾屋子,过道空着的那一间屋子里放着两张木架子,架子上堆的都是莫子言这两月熏的腊肉,黑乎乎的一大堆,看得莫云钦一阵无语,这就是去年冬天吃的那东西?自己怎么记不得是这样的颜色,怎么跟焦炭一样。
莫子言刚刚起床,虽然已经梳洗过却还是一脸倦容,进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话说这么冷的天自己竟然这么能睡,还好家中就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公婆,孩子也大了,否则指不定被人怎么嫌弃。
“今日冬至呢,昨天说好要包饺子的,相公,你帮我和面,我来剁陷。”话毕,一脚进了厢房,看着堆的跟小山一样的腊肉顿时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这么些好东西,今日要煮一些,请他们几个来尝尝,过两日侍音就可以帮我推荐给骆掌柜,我们又能赚一笔了。”腊肉,好像除了她自己还没见别人弄过,这个年月吃饱都成问题,一年到头沾不到荤腥的大有人在,有哪家会有肉吃不完熏成肉干。
媳妇太能干,莫云钦觉得压力好大,拽着她出屋,边走边道:“和面不废功夫,肉我也替你剁了,等中午你包的时候调味就好,我看你精神还是不太好,再去睡会。”
“不了,睡的浑身都疼,越睡越没精神,我还是找点事情做的好。”话毕,又是一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莫云钦有些忧心,连拖带拽的将她弄进屋:“那就养养神,还有哪里不舒服,下午我去柳家,让柳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再过两日,过两日再说吧,老是麻烦柳大夫也不好。”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还不准,嗜睡么,眼下不是春困的时候,大概是有了,毕竟这些日子自家男人如此的热情,可是她却没有忘记先前这身子受过损伤,不是说不宜有孕吗?还是再等等,免得闹笑话不说,白白让人有希望又跟着失望。
莫云钦刀工不错,一条五花肉或者大葱剁成了泥,谨遵媳妇儿的吩咐,还切了韭菜和豆皮,准备了素馅。
中午包饺子的时候非常的热闹,骆千痕带着侍音和侍墨都过来帮忙,结果包出了一桌子形状各异的饺子。
莫子言捣了酸,舀了新作的油辣子做了蘸料,红红的蘸料让她觉得食欲好了不少,连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饺子一下锅,很快便在锅里翻了个个,而后一股子猪肉大葱的香味便在厨房里散开,灶台前的莫子言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而后便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呼吸都困难起来。手中捏的勺子掉到了地上,她抱着肚子大口的喘息,后面烧火的莫云钦吓了一跳,抱着人就出了屋。
“阿言,你别吓唬我,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寻柳大夫。”话毕,外面的侍音接了一句:“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将大夫弄过来。”话毕,一阵风似得冲出了院子。
莫子言从莫云钦怀里挣脱,憋着一口气冲到院子的墙角处便再也没有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这一吐,好像把肚子里的浊气都释放了,虽然不舒服,但是整个人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柳苏白很快就来了,想不快也不行,这一路被侍音连拖带拽的,饶是他好脾气这会儿也黑了脸,这莫二郎的媳妇就是一个药罐子,三天两头的出毛病,每一次他都不能喘气。
进屋号了脉却没有开药的意思,只是原本沉着的脸松快了几分:“二郎,你媳妇这是大好了,你要当爹了。头三个月都这样,好好养着,你自己注意些就是了。”
莫云钦一愣,继而便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媳妇儿这是怀上了,不仅如此,柳苏白的意思是让自己节制一些,他哪里还能听不出来?话说,这个,夫妻之间的那个事情把脉也能摸出来?耳朵可疑的红了。
一旁的骆千痕却是听的一头雾水,愣神片刻之后看着侍音:“他什么意思?阿言有了,有什么了?”
“公子,这个,奴才看那大夫的语气,公主这是有喜了吧?”侍音话毕,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愣愣的,心里一阵难过,还好公子把什么都忘记了,否则公主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不知道多难过。
阿言有孩子了应该是好事吧?可是骆千痕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自己一点也不高兴,眉头一拧,看了看几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这才发觉失态,回神忙不迭的开口道:“有孩子了是好事呀,侍墨,快,我们回去,我要写家书,告诉爹爹,阿言有孕,他要有小外孙了。”话毕,一副兴冲冲的模样就出了院子。
侍墨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扯了扯侍音:“公主怀孕应该告诉皇上才是,告诉相爷做什么?”
“蠢,公子只记得公主是他的妹妹,相爷当然也是爹了,相爷知道了还怕皇上不知道吗?”侍音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侍墨一愣,继而一巴掌就要打回去,侍音哪里会让他得逞,两人大闹着出了院子,冬至的饺子却是一口也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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