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人约黄昏后
如烟突然觉得很无奈，她知道很多事情。不管是发生的，还是没发生的。但即使如此，她也是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力不让事态扩大。
公孙元朗根据拓拔仙娥提供的信息，查抄了北魏在吴国都城安插的秘密基地。抓获了北魏的几十名间者。顺带查获了为北魏刺探情报的吴国人十多人。一并押往菜市口处死。如烟想要阻止，但当她赶往刑场时，五十多人都被斩立决了。如烟摇头叹息。
北魏武帝拓拔宏暴跳如雷的拍着桌子。“这个公孙元朗，就是个杀人的魔头！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声嘶力竭的喊。北魏丞相阴着一张长驴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像被扎了屁股一样的皇帝。
等他叫骂完了。莫大丞相说：“皇上，你骂的再凶，能骂死公孙元朗吗？能把丢失的北魏土地骂回来吗？你骂他，就是过个嘴瘾，不起任何作用！”拓拔宏挑眉瞪眼，“丞相大人，你可有妙计良谋？”莫大丞相点点头，“我有个一石二鸟之计，能让我们大魏拿下中原和江南！”
拓拔宏看着他，“说说看？”莫丞相说：“我们可以派使者去齐国，让齐国出兵攻打吴国。我们也出兵，但只作佯攻。待到两国耗尽元气，我们逐个攻破。”拓拔宏想了想，“那就试试吧！”拓拔宏派北魏驸马都尉公孙石出使齐国去见公孙渊。公孙石是公孙渊的亲侄子，娶了拓拔宏的三妹花言公主。
公孙石带着礼物到了齐国都城九川城。一见到公孙渊，就把拓拔宏的亲笔信交给了公孙渊。“皇叔，我们家跟公孙元朗不共戴天，北魏皇帝愿意协助我们除掉他。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我再潜入吴国，设法刺杀公孙元朗和他的王妃。只要他们一死，吴国就群龙无首。我们就可以复国了！”公孙渊有点犹豫，“公孙元朗身经百战，柳如烟诡计多端。你千万不要太低估了他们！我听说，北魏最厉害的间者团都被一网打尽了。”
公孙石笑了笑，“那些都是空有其表的无用之辈。这是需要点技艺的！”说着，他身体一转，踪迹不见。公孙渊大惊，“阿石！就这么走了？”他话音刚落，公孙石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神奇！”公孙石微笑着说。公孙渊点头，“有这奇术，定能马到成功。”公孙石双脚一点，遁形而去。
吴国帝都，人流如织。皇宫守卫们警惕的注视着来往的行人。一个牵着马的商人突然大喊：“马惊了！快躲开！”一匹马挣脱缰绳，在街上飞奔。受惊的人群纷纷躲避。烈马直奔宫门而来，守卫们举起刀剑砍向失控的马。马被乱刀砍死。商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看马被砍死了，差点晕倒了。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马还是我借钱买的，头一次出来拉货，就被你们砍死了！你们要赔偿我！”
守卫们不理他。商人急了，就要往宫里闯。守卫们拦住了他，一群人纠缠在一起。这时，一道光芒闪过。人们丝毫没有察觉。一道光影迅速穿行在皇宫各处。当公孙元朗刚到朝房坐下，就感觉身后恶风不善。他不动声色，手里一只小飞镖攥紧了。冷不防，身体前窜，手向后一扬。飞镖穿过一道光芒，崩射一道血线。于此同时，一把软剑划过了公孙元朗的手臂。
公孙石显了形，一口鲜血喷出。他仰面朝天倒下。公孙元朗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到公孙石的旁边。“公孙石，你这个混蛋，就凭你也想来刺杀我？太不自量力了！”公孙元朗轻蔑的一脚踏在他胸口。“我的软剑涂有剧毒，我死，你也活不了！公孙元朗，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公孙元朗笑了一下，“那你就先去吧！”说完脚一使劲，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微笑着缓缓倒下。这时，一双手把他托住。
如烟把他伤口四周迅速扎上银针。给他服下两颗药丸，使毒物不再四处扩散。“殿下，你躺下，臣妾帮你排毒。”如烟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里倒出一些黑色的粘液，涂在伤口旁。粘液开始慢慢旋转，吸出一股黑水。如烟把液体收入瓶子里。公孙元朗终于清醒了。“爱妃，你的医术可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如烟轻叹了口气，“殿下，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仇结多了，就太难解了！”
此时此刻，齐国军队猛攻吴国边境关隘。北魏军队也在北魏丞相的带领下，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动手攻打吴国。雍城王刘双廷和护国公刘双平，分别抵挡来自两边的攻击。时间长了，有点力不从心。到后来，就一边死守城墙。一边六百里加急，往京城求救。
公孙元朗获悉，刚要亲自出马。如烟把他拦住了。“殿下，这次就由臣妾带兵。我让他们吃我一个黑虎掏心！”公孙元朗点头，他派了十多个大内高手护卫着如烟。如烟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一支骑兵部队出发了。
如烟没有去雍城，而是绕过战场，直奔九川城。公孙渊派出了齐国大部分精锐之师，猛攻吴国。都城只有不到千人的护军守卫。因为要输送给养，城门都没有关！如烟带着骑兵一个冲杀，就占领了城门。守城护军四散奔逃。如烟也没让追杀，她带着侍卫前往齐皇宫。
公孙渊没有顶盔冠甲，一身书生服饰站在宫门口。“吴王妃，一向可好？我们可是有年头没见了！”公孙渊笑着说。如烟施了个礼，“齐王，你这是准备投降了？挺识时务啊！”公孙渊哈哈大笑，“我情愿拜服在你的石榴裙下，所谓坐鬼也风流啊！吴王妃，请随我去取印玺吧！”
如烟下了马。只见公孙渊手一挥，有两个侍卫挥刀砍倒了其他的几个侍卫。如烟刚想说什么，公孙渊一扬手，一股红色的粉末撒在如烟脸上。她顿时失去知觉，被公孙渊一把抱在怀里。公孙渊哈哈笑着，抱起如烟走进皇宫。
寝宫里，烛光摇曳。如烟猛一激灵，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身上的护甲已经被脱去。锦被下，是一身薄纱衣裙裹着的曼妙身体。公孙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公孙渊，你个卑鄙小人！”如烟想坐起来，却混身无力。“我是小人，公孙元朗也不是个君子！他作为大臣，废立两朝皇帝，实为大奸大恶之人！你这丫头，是在助纣为虐！”公孙渊微笑着说。如烟竟然语塞。
“你如果不想被人骂，你就离开公孙元朗。跟着我，做我的王妃。不对，是做我的皇后！你看怎样？”公孙渊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如烟一歪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掌。“丫头！是属狗的啊？快松开！你咬伤我了。”公孙渊的手背渗出血来。如烟没有松口。公孙渊直觉得一股剧痛窜遍全身。“丫头！你下毒？”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公孙渊倒在地上，如烟吐了口血沫子。仰脸看着天花板，她想了很多事。在这寂静的深宫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来查看，因为知要公孙渊不发话，没有人敢踏进深宫一步。
如烟觉得，生命在渐渐消失。她微笑着，眼中却掉下泪来。在迷茫的眸光扫过的地方，有一头白发飘洒。阳光下，他如神祈般站在宫门口。公孙元朗踹翻了沉重的宫门。“殿下！”如烟轻唤了一声。他来到床前，看看倒在地上，已成了一具尸体的公孙渊，“他没有欺负你吗？”如烟摇摇头，一口血喷出，气若游丝。公孙元朗赶忙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丫头！你有药吗？”公孙元朗急切的说。如烟指指公孙渊。公孙元朗立刻从公孙渊的尸体上搜出一个瓶子。“是这个吗？”公孙元朗给她看。如烟点点头。公孙元朗倒出一颗放进她嘴里，用水灌下。过了一会儿，如烟缓和了过来。
公孙元朗抱起如烟，裹在袍服里。他带着她大踏步走出皇宫。“父皇，如何处理这里的人？”公孙度问。“杀！”公孙元朗咬牙道。被俘虏的齐国奸细和皇宫里的内侍宫妃，都被押进一间宫殿。“点火！”公孙度一声令下，火箭乱飞。齐国王宫笼罩在大火中。
在返回的马车上，如烟依靠在公孙元朗的怀里。“殿下，你怎么头发白了？”如烟捋着他的白发。“老了头发就白了啊？这很正常！”公孙元朗亲了一下她。如烟把脸伏在他肩上，唇贴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殿下，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黄昏夕阳，一起慢慢变老。我不许你说了不算！”公孙元朗把她抱在怀里，敷住她的唇。一道红如血的夕阳，覆盖着缓缓而去的车队。
齐地的黄昏，一片肃杀之气。齐吴边境上，战事初歇。城上城下，死气沉沉。齐国军队获知齐都已破，齐国王室被灭族了。齐国亡国了。齐军内部发生了争执，有主张降吴的，有要投北魏的，有想自立门户的。争的面红耳赤，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最后，有不愿趟浑水的，悄悄四散奔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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