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度脑补
“帕子。”
君慕辰言简意骇,墨研不再多想,赶忙拧了温净的绵帕,递给少主。
然后他就看见少主掀开了被子,锦被下,是常兮布满点点爱痕的身体,墨研瞪大了眼,震惊不已。
这,这……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少主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他们可是兄弟啊!
正小心擦拭常兮身体的君慕辰眼尾一扫,见墨研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沉声道:“此事不得与任何人提,明白了吗?”
“啊?是!”
墨研连忙垂首,乖乖应道。
折腾了一夜,又亲力亲为的擦洗,绕是君慕辰心性坚忍,面上也显出了疲惫之色。
“少主,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墨研有些担心君慕辰的身体。
君慕辰摇头,将可疑的痕迹全都擦去,这期间,他情热之时,在常兮身上留下的或青或紫的印记也渐渐消失。
君慕辰心想,这体质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既然什么也没留下,那就算常兮醒了,忆起什么,他也可以推说是酒醉之时做的一个乱梦。
他造的孽,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君慕辰擦好了常兮的身子,让墨研找出一套干净的中衣,给常兮穿上。
“把被褥全换了,脏污的直接拿去烧了。”
君慕辰抱起常兮,把他移到窗边的贵妃榻上,与他一起倒下,闭目养神。
“是。”
墨研手脚麻利的换好被褥,正准备把脏污的床单被套抱出去时,看见地上的嫁衣,问道:“少主,那这衣服呢?”
君慕辰睁眼,视线落在那大红的喜服上,沉默良久才道:“拿去洗了,烘干了压在我衣柜底。记住,别给人看见。”
墨研重重点头,捡起地上的嫁衣,默默退了出去。
房里恢复静寂。
君慕辰偏头看着躺在他怀里,睡的十分香甜的常兮,幽幽一叹,“但愿明日你全忘了才好……”
·
清晨,连夜的大雨停了,太阳懒洋洋的从地平线上一点一点往上蹭。
青葱翠绿的山间起了薄雾,飘飘渺渺,被日光一照,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好似仙境一般。
常兮被鸟儿的鸣叫声吵醒,皱了皱眉,睁开眼。
入目是碧青色的帷帐,四角悬着藤编的香囊。
草叶的清香混合着雨后清冽的空气,如醒脑液般让人精神一震。
嗯?这里是……
常兮起身挑开床帐,看着外面的陈设,终于确定了这是君慕辰的卧房。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常兮拧眉思索,所有的记忆都在他埋葬了师父,于山道上边淋雨边喝酒时戛然而止。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他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啊,居然能醉到如此人事不知!
常兮揉着发昏的脑袋,两脚着地,穿上摆在足榻上的轻履,披上给他准备好的外袍,步出卧室。
刚跨出中门,就看到一声不吭守在门边的墨研。常兮被唬了一跳,直接开骂,“你是死人吗?连声气儿都不出!”
墨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两句话就被激怒,只淡淡道:“小公子既然醒了就回栖梧轩吧。昨夜你喝醉了发酒疯,把少主闹的一夜都不能安眠。”
啊?
常兮愣了一愣。
他发酒疯了?还是对着君慕辰!他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非要招人讨厌才甘心么?
常兮哑口无言好久,才问:“那我哥现在在哪?”
对着人发酒疯,还占了人的床,总得说声对不起吧!还要撇清一下,不论昨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是他的本意!
绝不能给君慕辰一种他心里还惦记着他的错觉!
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只要一次就够了!
“少主去了秋棠院。”墨研答道。
常兮:“……”
他和君晚秋天生犯冲,两看相厌,才不会踏进秋棠院半步。
算了,要道歉的事改日再说吧!
常兮挥了挥手,“行,那我先回我自己屋,等我哥回来了,你找个人通知我一声。”
墨研见常兮就这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模样,不由喊道:“你真不记得昨夜的事了?”
常兮脚步一顿,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墨研,之后像是想到什么般,大步走到墨研面前,抬手撑在门框上,将墨研圈在自己和门的中间,低声威胁道:“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
墨研瞪大眼睛,迫于常兮的气势,瑟缩的摇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谁呢!”常兮伸手去拧墨研的脸,“快说!”
“唔!我没骗你!”墨研疼的眼眶都红了,怨气冲天的道:“你一进门就点了我的昏穴,我就是想知道也知道不了!”
常兮闻言挑眉,这的确像他的风格。
遂放了手,拍拍墨研的脸,笑道:“行了,是我鲁莽了,下次请你吃好吃的!”
墨研看常兮走远了,才狠狠啐了一声,“谁稀罕!”
路上,常兮脑子里不停的在思量。
他昨夜对着君慕辰发酒疯……
而一般发酒疯的人,大多是酒后乱性。
以他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想法,难道……他非礼他哥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常兮一脸震惊无措加茫然,心里还隐隐有些惶恐起来。
若他真这么做了,哪还有脸去见君慕辰!
神思不属的回到栖梧轩,常兮换了衣服,又洗漱一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许久,忽然起身。
究竟是不是,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常兮出了栖梧轩,往秋棠院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秋棠院,问了守门的嬷嬷,才知道君慕辰还在里面和君晚秋说话。
他也不进去,使了轻功飞到树上,两手枕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靠在树干上等人。
·
“哥!你怎么就这么护着他!”
君晚秋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满脸怒容道:“一句喝醉了,就能把弄坏我嫁衣的罪过给敷衍过去?哪儿那么容易!”
她早上刚醒,就得知大哥坐在外厅等了她许久,似是有要事相商。
她不敢耽搁,草草洗漱一番,连发髻都没挽,就出门去见大哥。
哪知道大哥来此,却是告诉她,她的嫁衣被常兮给毁了。
虽然大哥的解释是说常兮喝醉了,不小心给弄的。可在她看来,那分明就是故意的!
哦,喝醉了,不去折腾自己房里的东西,怎么偏偏就和她的嫁衣过不去?分明是怨恨她当初在地牢里折磨他的事,要来报复呢!
“不然呢?”君慕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想让他缝一件赔你?”
君晚秋呼吸一窒,难堪的跺脚道:“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他想赔,我还不敢要呢!”
谁知道会不会被他在衣服上下毒啊!
君慕辰深深叹息。这姐弟两个,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行了,大哥会去教训他的。至于你的喜服,大哥会找最好的绣娘给你绣,保证比原来的那件还要好看!”
君慕辰都这样说了,君晚秋还能说什么,只能将愤怒、不甘含恨咽下。
君慕辰见安抚好了妹妹,心里也松了口气。
只要妹妹不闹大,父亲和母亲,便不会注意,那昨夜的事,就不会有人猜出来……
从秋棠院出来,君慕辰心里还无奈的想着妹妹心思太过简单,居然一点儿都没怀疑寒儿穿她嫁衣是为了什么。如此耿直的心肠,也不知以后嫁到南月家会不会受挫!
唉,都怪他以前把妹妹保护的太好了!
君慕辰边走边想,完全没发现常兮正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路过花园的一个假山旁,常兮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唤道:“哥!”
君慕辰脚步一顿,惊讶回头,“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心虚和慌张。心想难道是常兮记得昨晚的事,此刻来找他要说法的?
常兮仔细打量着君慕辰,将他不自然的表情尽收眼底。
刚才他跟在君慕辰身后,发现君慕辰走的很慢。一部分原因是他脚筋伤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昨夜不知轻重,把他哥给伤到了。
至于是不是,求证一下就知道了。
“哥,我有话要问你……”
常兮沉着脸,上前拉着君慕辰走进旁边假山的山洞里。
然而等真的只有他们两人了,常兮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从何说起。
君慕辰看着他,默然不语。脑子里则极速转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常兮相信昨晚的荒唐只是一个梦?
常兮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道:“哥,你别乱动,让我看一下你的身体。”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解君慕辰的衣袍。
君慕辰惊了一下,避开常兮的手,皱眉问:“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看一下!”常兮不顾君慕辰的推阻,将他压在山壁上,钳住他的手,解开他的腰带。
“寒儿!住手!!!”君慕辰厉喝一声,使力挣扎。
这臭小子难道是要为昨夜的事来报复?可恶!若不是武力尽失,怎由得他如此放肆,做出以下犯上之事!
君慕辰气的脸孔涨红,心内暗恼。
常兮动作利落,很快就解开了腰带,将君慕辰的衣襟挑开,露出了他的胸膛。
点点吻痕和牙印暴露眼前,常兮愣愣的看着,颤抖着手抚了上去,良久才哽咽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是个畜牲!不!我比畜牲还不如!”
说完,他激动难耐的抱住君慕辰,头埋在君慕辰的颈窝里,热烫的泪水滚滚而下。
君慕辰的思绪有些凝固,搞不清常兮此刻在发什么疯。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皱着眉头问。
常兮闻言,把君慕辰抱的更紧了,闷着声音道:“哥,你不用否认了!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这话怎么那么奇怪?补偿他?他有什么好补偿的?
“不是……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君慕辰旁敲侧击。
常兮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是不记得了,可我听墨研说,我昨天对你发酒疯,还折腾的你一夜没睡。我……我真不是人!”
君慕辰:“……”
他现在总算明白常兮说的是什么了。
可他宁愿不明白!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脸大的以为是他把他给抱了?
这分明是对他能力的质疑!
你看了前面,为什么不看看后面?我背上被你抓的那么多道血痕难道都是摆设?
君慕辰难得有些抓狂,可惜,就算男人的尊严不要,他也不能把昨晚的事和盘托出。否则,他的心思若被常兮知晓,便再也无法做兄弟了!
罢了,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
君慕辰冷了脸,恨道:“既然都知道了,那你还有脸来找我?岂不知,我现在生吃你的心都有了!”
常兮身体一僵,终于放开了手,慢慢退后。
“对不起,哥……”
常兮眼里蕴满悲伤,“我会做一个好弟弟的,你终有一天会明白……”
常兮说完,扭头就走。
君慕辰望着常兮有些颓唐的背影,眉头紧皱。
寒儿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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