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挑明
下午，她如约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外，确保没有人看到她之后，悄悄走了进去。
小巴蒂已经喝过了复方汤剂的解药，恢复了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容。伊莱克特皱皱眉，转身锁好了门，又不放心地对门施了一个加固魔咒，确定没有人能够再轻易进来。
“现在是白天，你恢复容貌太危险了。”伊莱克特有些不赞同。
“那我不恢复原来的样子，你一眼都不看我的话我怎么教你黑魔法？”小巴蒂皮笑肉不笑，开始翻伊莱克特旧账。
伊莱克特想起第一次上小巴蒂课的时候，她没有在点名时看他，因此被刁难的事情，一时也是无话。确实，小巴蒂能够保持这幅英俊的样子，她会更喜欢注视他，进而促进他的教学。
只要确保无人能够闯入，恢不恢复容貌其实关系不大，她不再纠结这点，开始跟随小巴蒂学习。
小巴蒂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他平时上课做指导用的几只大黑蜘蛛：“首先是三大不可饶恕咒，这属于尖端黑魔法，你应该在课上已经看我施展过了。”
“尖端黑魔法并不是有信息就可以随意施展的。没有足够的负面情绪做支撑，没有坚定的惩处意志做保障，咒语念的再准确也没有效果。”
接下来，小巴蒂为她示范了几次夺魂咒，让伊莱克特能够听清他念咒语的语音和语调。
伊莱克特拿起自己的魔杖，杖尖对准其中一只黑蜘蛛，缓慢地念道：“魂魄出窍！”
中招的蜘蛛开始在桌子上转圈，小巴蒂并不意外：“一次就成功了，不愧是大家说的‘斯莱特林之光’。”小巴蒂想起前两天听到的外号，也拿来打趣她。
伊莱克特并不脸红，她觉得这个称号挺合适的。
“接下来是钻心咒。如果你能一次性施放成功，那才证明了你的天赋。”小巴蒂又示范了一番，在他的咒语下一只黑蜘蛛开始在桌子上混身发抖。
伊莱克特并没有犹豫，她把杖尖移到另一只黑蜘蛛上：“钻心剜骨！”这只黑蜘蛛也在咒语的效力中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左右晃动。
小巴蒂有些难以置信，哪怕他承认伊莱克特的魔药天赋，但是他不知道她的魔咒天赋也好的惊人。而且霍格沃茨没有开设黑魔法课程，她并没有相关的学习基础——一次性使出两个黑魔法，这就不仅仅是普通的优秀了。
小巴蒂定定神，继续讲述最后一个不可饶恕咒——索命咒，在他的咒语下，一只黑蜘蛛仰面躺在桌上，不动了。
伊莱克特没有让小巴蒂继续演示，她已经听清了索命咒的咒语，包括任何一丝语调的转折，都十分清楚。
她重新举起魔杖，被对准的蜘蛛仿佛知道即将到来的厄运，拼命地绕着桌上爬来爬去。她清楚地念出了那个咒语：“阿瓦达索命！”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那蜘蛛翻了过来，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但无疑已经死了。
小巴蒂沉默了一会，看着她，“我没有想过，你的黑魔法天赋会这么——”他为她鼓了鼓掌，仿佛在措辞：“会这么惊人。你是我见过黑魔法天赋最好的人。”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除了主人，主人的天赋无人能及。”
伊莱克特收回魔杖：“我平时有接触过黑魔法，理论知识十分充裕，并不是毫无基础。”她为自己的优异表现找了一个借口，“只是平时没有人能够手把手指导而已。”
“不，即使有理论基础，能一次施放成功三大不可饶恕咒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小巴蒂沉吟一下：“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的魔力能如此充裕，施放索命咒需要的魔法力量极其深厚。”
他继续说道：“一般的在校学生——就像你的同级同学们，他们都不会有如此强大的魔力基础。即使念对咒语也只能使别人留个鼻血，不会致人死亡。”
“你也说了是致人死亡，一只蜘蛛的生命力量总不会比得过人。”伊莱克特解释道，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知道黑魔王的天赋？他——原先教导过你？”伊莱克特看向小巴蒂。
“是主人，”他纠正了她的称呼：“主人曾经教导过我一段时间，在我毕业后——”他好像陷入了回忆，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主人当时是什么样子的？”伊莱克特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她问道：“那时的他——”她没有说完，毕竟现在的伏地魔是个不人不鬼的婴儿，实在是没有当时威名赫赫的黑魔王样子。
“那时的主人身材高大修长，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一样显眼。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一样，每一个动作表情都魅力非凡。而且他的权势无人能敌，他是整个巫师界最尊贵的领导者，食死徒作为他的朋友，为他做事，也都得到了无可比拟的权势。”小巴蒂神情激动，为她描述当年黑魔王的风姿。
是的，当年的黑魔王以“复兴纯血”为旗帜，拉拢了一大批纯血家族，他掌控着他们，允诺他们纯血家族将获得前所未有的辉煌。当时的他强大、有魅力，引得男人热血拥护，女人热情迷恋。
虽然黑魔王与伊莱克特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但作为食死徒家族的继承人，她多多少少也听到过黑魔王的事迹。不可否认，她也曾对黑魔王生出向往，第一次见到小巴蒂时，她对小巴蒂表现出对黑魔王的狂热，那些也不是全都装出来的——至少她曾经考虑过跟随黑魔王会让家族得到无与伦比的收益。
她最欣赏的是黑魔王曾经应聘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但被邓布利多拒绝之后流传出的话：伟大引发怨恨,怨恨滋生嫉妒,嫉妒孕育谎言。
他将复兴纯血等事情称为伟大，即使在流言绯绯之时仍不受影响，这样坚定不移又高傲强大的人会是一个卓越的领导者。她心里还是对其有几分欣赏的。
但是她第一次见到伏地魔的场景却让她改变了想法——一个不人不鬼的婴儿，弱小无助，甚至生活都需要别人来帮助。
但这都不是重点，即使他仍然强大，甚至完全复活之后也许会更强大——但是他失去了被人追随的人格魅力，伊莱克特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一丝卓越的领导能力。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多疑暴怒的疯子，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小巴蒂也被试探一番。
伊莱克特不确定最终伏地魔是否能成功，但他的表现显然并不能让一个有能力有天赋的人折服。恐惧也许会让别人一时臣服，但不能让他永远处于支配者的地位，只会让别人生出不臣之心——就像她一样。
“所以，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么？”伊莱克特收回思绪，认真地看向眼前俊朗的男人。
“什么怎么办？”小巴蒂疑惑地看向她。
“完成火焰杯的任务之后，主人会完全复活。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期，主人的势力被打散还未重整，他肯定会先蛰伏起来……”伊莱克特用那双剔透的绿眼睛看向他：“那么你呢？你要怎么做？”
他要怎么做？他应该是要为主人赴汤蹈火的，无论主人蛰伏还是现身，他都要无所顾忌地追随主人。
是的，他本应该这样做。
但这些话从脑中一一闪而过，临说出口时他却迟疑了。
如果他此时孑然一身，那么他会毫不犹豫跟随主人走，但现在……
他看着眼前女孩绿宝石般剔透的眼睛，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他的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又是一个醉心权势罔顾事实，为了得到魔法部部长的职位迫不及待将他送到阿兹卡班的人。而闪闪——也就只有闪闪看顾着他长大，会为了他的喜好而去劝老克劳奇，但闪闪的主人是老克劳奇，她也不属于他。
上次他能出现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不是因为父亲的仁慈，而是因为闪闪。
闪闪说服了他的父亲，她劝了他父亲好几个月，说他有几年没有出门了，他喜欢魁地奇，让他去吧，他可以穿隐形衣，他可以观看比赛，让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她说他母亲会希望他去的。她对他父亲说，母亲救他是想让他获得自由，而不是被终身软禁。这样子，老克劳奇才终于同意了。
他本来已经对亲人爱人失去希望，好像他在世界生来就应该是独身一人。所以他崇拜主人，追随主人，为了主人不顾一切，因为主人代表着权力对他的肯定。
但伊莱克特是特别的，他从来没有和异性如此亲密过，伊莱克特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她在所有事物离他而去时出现，充满了他的灵魂。在他贫瘠的土地上，她是最后的玫瑰。
“我就继续在霍格沃茨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样也可以帮主人掌握霍格沃茨的动向。”他看着她，回答道：“而且……做一个教授，平时上上课还挺好玩的，我觉得不错。”
如果可以一直持续在霍格沃茨里的日子，维持教授和学生的身份生活，那也很好。
“是啊，做教授是很好，可以随意惩罚学生。”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而后收敛起笑意。“但是——”她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火焰杯被换成门钥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发之后邓布利多一定会彻查此事，你觉得你能不被发现吗？”
“被发现之后你会被拆穿，以邓布利多的能力一定会知道你是用复方汤剂假扮穆迪的，他会想办法搞清楚你的身份，到时候——”她的语气低沉下来：“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吗？”
“你有想过，如果你死去，那么别人该怎么办吗？或者直接说——”她走到他身前，直视他的眼睛：“你有想过我该怎么办吗？”
“我的感情，你是否考虑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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