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雨
起床铃响起，将沉睡的校园唤醒。天空较之以往显得有些阴沉，暗灰泛白的云层遮挡住晨光，空气的流动不时加快刮起微风。校园里的柳树随风摆动，柳枝飞舞。凉风一阵阵拂过，带着清晨特有的清爽。
付醒早起出门的时候看天阴阴沉沉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返回宿舍准备拿上伞。
“外面的天有点阴，可能要下雨，你们出门的时候最好带上伞。”付醒进了宿舍，看到大家都醒了，就提醒道。从床尾的背包里找到雨伞，想了想又拿上一件外套。
“下雨？”甄甜甜刚洗漱完，一边抹脸一边问：“真的假的？”
“我也不确定，天阴而且刮风了，以防万一吧。”付醒重新收拾好了，跟她们招呼了一声，“走了。”
“噢。”甄甜甜嘴上应着，走到窗户处。推开窗户，伸头往外看了看天，又感觉的确刮风了，就对宿舍剩下的几个人说：“可能真要下雨。”
听了她的话，石园点点头，准备出门的时候带上伞。张月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坐在下铺穿鞋，说：“下雨怕什么，反正咱们住宿舍，跑回来也淋不了多少。”
“我还是带着吧，反正也不碍事。”虽然觉得张月说的有道理，但甄甜甜还是决定带上。
时间还早，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大多数人是去食堂。前几天天气都不错，不少人都穿上了短袖，今天早上凉风一吹，倒是让路上的人纷纷瑟缩。
另一边付醒到了班里，看见单颖颖穿着件黑色短袖坐在座位上，左右看看发现她没有带外套，就问道：“你就穿个短袖，没带外套？”
“没带，我觉得还行，不冷。”单颖颖把早餐递给付醒。
“那带伞了吗？”付醒接过早餐，打开塑料袋看到是肉夹馍，语气不禁带了几分高兴，“我看天要下雨。”
“带了，我也觉得可能要下雨。”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越来越阴沉，云层越积越厚。视野内的整片天空像是被厚棉被整个罩住，光线几乎全被云层吸收，楼下的树被越来越大的风刮得几乎像是在群魔乱舞。上午十点的天色却像是下午五六点，班里光线极暗，打开的窗户大风不时刮进。
英语老师李芳身穿浅黄色长裙，站在讲台上讲课。从班门吹进来的冷风，一阵阵甩到人身上。坐在前排的同学不少都被吹得缩着脖子，李芳走过去将门关上，班里一下就暖和了不少。
又快要月考了，考试完就会放假。快下课的时候，李芳让课代表去办公室拿试卷，课代表抱着一摞卷子，速度极快的压着卷面跑回班里。
“第二次月考又快到了，我先提前把放假的时候要留的作业发下去。你们平时没事就做做，等放假的时候就轻松了。”
“啊啊啊啊～好烦啊！”
“我去！谁没事啊，老子天天有事好吗。”
“放假还早着呢，现在就留作业也太早了吧！”
李芳话音一落，班里就响起嗡嗡的哀嚎声、抱怨声。但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卷子还是被一张张发了下来。
“艹，还有！这都四张了！”
“啊啊啊，要疯了，为什么这么多！”
等最后一张试卷发完，班里又是一片鬼哭狼嚎。还没下课，班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实在有点大，李芳重新走上讲台，拍着讲桌示意大家安静。
还没等班里重新安静下来，突然刮进来一阵大风。班门“砰”的一声被吹开撞在墙上，把不少同学吓了一跳，同学们桌面上的卷子书本也“哗”的一声翻飞出去。尤其是前排靠门和靠窗的同学，毫无防备的被风吹了个人仰马翻。
“啊啊啊啊，我的卷子！”
“卷子卷子，我的卷子！”
“关窗户！关窗户！”
猝不及防被吹了个正着的学生手忙脚乱的抓着捡着自己的东西，靠窗的同学也顾不上被刮得乱七八糟的书本赶紧站起身把窗户关上。
李芳也顾不上讲台上被吹飞的教案，快步走过去把门再次关上。
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班里的同学不禁舒了口气。幸亏关得快，不然可能更惨。还没等同学们缓口气儿，班里猛地一亮，不少同学都面面相觑。
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巨大的、闪亮的，似乎近在眼前的张牙舞爪的闪电，电光几乎要将整片天空铺满。四五秒后一声惊人的、狠冽的，似要将空气撕碎的雷鸣持续不断地砸了下来。
轰隆——轰隆隆——
雷声不知持续了多久，同学们早就回到座位，伸着头好奇地、紧张地、刺激地看着窗外的闪电，听着轰响的雷鸣。
“哗啦——”瓢泼大雨倾盆而来。
一时间天空中只剩下电闪、雷鸣、大雨，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静。
直到下课铃响起，同学们才从大自然的怒吼中回过神儿来。好动的同学等不及老师出门就“嗖嗖嗖”的一个个蹿到了楼道里。雨水啪啪啪的拍到地面上溅起密集的水洼，狂风唰唰唰的吹得树枝只能无力承受。
看着这一番雨落、风吹、树摇的景象，不少学生站在楼道里伸手想要接住雨水。也有一些学生忧虑地看着，担心雨下得太大会回不了家。
付醒和单颖颖也趁着下课去外面感受了下大雨时的凉意，但没站几分钟，单颖颖就冷得搓着胳膊跑回了教室。
虽然外面风吹着，还不时有雨也被吹到身上，但付醒穿着外套倒觉得还好，就自己待在外面，靠着墙看着大雨倾盆下显得朦朦胧胧的远方。
“同学，你是这个班的吗？”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皮肤稍黑的微胖中年女性轻拍付醒的肩膀，在她耳边问道。
“啊？”付醒回过来神儿，看着来人。哦，是闫一成的妈妈，付醒心想。她答道：“是的。”
“麻烦把这件衣服带给闫一成。谢谢。”
“好的。”付醒看着微笑着道谢的“未来”化学老师，也笑着接过了衣服。对方走后，付醒也就拿着衣服进了班。
单颖颖看见付醒拿着件外套走过来有点疑问，问：“嗯？谁的衣服？”
付醒从单颖颖前倾的座位后面过去，回答道：“外面遇见闫一成他妈了，给他送过来的。”
“噢。”过了会儿单颖颖又问：“他妈现在能进学校？”
“他妈是咱们学校老师，教化学的。”
单颖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倒是有些惊讶。
左边的座位只有闫一成的同桌在，闫一成不知道跑哪去了，付醒把外套放到他桌子上，他同桌抬头看了一眼就又重新低头继续写作业。
“闫一成在咱们班，下学期咱们班的化学课应该会是闫一成他妈教。”
“真的假的？”
“不信你就等着看吧。”付醒耸耸肩，反正上辈子是这样。
快上课时闫一成才回来，看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应该是跑到外面玩去了。看到座位上的外套，一问是他妈拿过来的，又给付醒道了谢。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的雨仍在下而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单颖颖穿得薄，嫌出门冷，就让付醒给她从食堂随便带点东西就行。
于是，付醒就撑着伞去了食堂。虽然雨才下了两个多小时，校园里地势低的路面已经有不少积起了水坑。因为下雨不少原先去外面吃饭的学生今天也来了食堂，所以路上的人很多。付醒下来得早，小心避过水洼，很快到了食堂。
付醒怕一会儿人太多，赶紧拎着不停滴水的伞到食堂卖酱香饼的窗口买了两份。刚刷完卡，后面大部队的学生就进来了。等付醒终于拿到自己的午饭，她已经被人群挤到最里面。
“让一下，让一下。”在不断往前挤的人群中逆行，付醒一手举着袋子，一手挂着雨伞艰难地往外面挤。
“唉唉唉～”人是出来了，挂在手腕上的雨伞却被身后的人群夹住了。付醒又赶紧拽着雨伞柄把伞□□。
“呼——”终于出来了，付醒赶紧往外退了几步，以免被越来越多的学生再带进去。避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付醒站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撑开伞，甩了甩伞上的雨水准备回去。
眼角瞥到一个穿着外套的女生，反复抬眼看着外面的雨，踌躇着前后踱步。付醒注意到她没拿伞，脸上、外套上被淋了不少雨水。付醒猜测她可能是冒雨来食堂的，看她似乎是想再次冒雨回去。
付醒想了想，叫住了她，“唉，同学。我有伞，我送你回班吧。”
女生本来已经准备冲进雨里了，突然被叫住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摆手推辞道：“没事没事，我跑回去就行。不用麻烦。”
“没事，雨下得这么大，而且你的衣服已经湿了，再跑一趟，你下午就得穿一天的湿衣服。”也不再给女生拒绝的机会，付醒把午饭的袋子挂到手腕上，走近女生把伞举到两人头顶，问道：“走吧。你去哪栋楼？”
女生本来还想拒绝，但看对方不仅举好了伞，还招呼她走。犹豫了下，跟着对方走进雨里，回答道：“初三那栋。谢谢啊。”
“没事。走吧。”
付醒撑着伞带着个人走在雨里，虽然伞面不小，但今天的雨实在大又刮着风，因此不少雨都打进了伞里，她外侧的胳膊都快被打湿了。
本来付醒想着和对方靠近点，最好她揽着对方。但看女生攥着拳头双臂僵硬的垂在身侧，脚下连水坑都不避走得飞快，明显有些过于紧张，嘴唇更是几次蠕动，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也没说出口。为了不加剧对方紧张地情绪，付醒就只好保持着这样。
幸亏初三的教学楼离得近，付醒很快将对方送到地方。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付醒笑着跟对方挥手再见。
付醒重新走进雨里，虽然左侧的外套衣袖已经被淋湿，但她现在心情倒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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