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事
二嫂子现今哪有心思听殷二山抱怨这些？
她耳朵一竖，便听得孙怡向殷婉婷笑道：“姐姐吃过中饭了吗？”
回身一瞧，只见孙怡正拉着殷婉婷的手，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门。
二嫂子眉头拧成了一团，心头疑惑与想法接连蹦到脑子里来，倒叫她理不清楚。还是殷二山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了神来。
“要死了！我这屁股还痛着，你推我作甚！”
殷二山被二嫂子吼得也不自在。两人又骂了一阵，这才摇回了家中。
这边孙怡脚方一进了殷家，便止不住朝外头望了一望，只看得二嫂子与殷二山的身影正渐渐消失在路口。
“妹妹，怎么了？”
殷婉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摇头笑道：“你是不是瞧着他们眼熟，却记不得他们是谁了？”
在殷婉婷的记忆里，孙怡只见过二嫂子一次——便是她将孙怡带回家，而二嫂子又来赶她走的那一次。在此之后，殷婉婷便将她托给了贺珩了。
孙怡回神，笑了笑，也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眼熟得厉害，却怎么也也记不起是谁了。”
殷婉婷一副了然的神情，解释说：“他们是我二娘和二伯，你是见过二娘的。”
当下也将今天发生的事略略说了，自然，也没省了方青的功劳。
孙怡愕然，倒有几分惊讶：“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又转头看向了方青，笑道：“那今日也是多亏了方状师了。”
方青微一扬眉，摇着折扇，故作谦虚的说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的。”
方青倒不欲跟孙怡说得过多。不知怎么，他对孙怡总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或单纯，或妖娆，或风情万种。这个孙怡么，他乍一见是清纯的，然而几句话说下来，却觉得这人心思极重。
他向来么，也是愿意与单纯的人相处。
殷婉婷倒没这么多想法，只问孙怡：“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
她倒是有好几日没见着她了。比之没见着贺珩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孙怡道：“我这里想着姐姐酒楼要开张了，大抵有许多事要忙，便想着来帮一帮忙。”
她这话说的，便悄然将贺珩吩咐一事抹去了。
只听得她又道：“我是忙完了手上的活，这才出来的。我同少爷说，我是出来采办些杂用。一会回去，还得再去买些小玩意儿才是。”
殷婉婷笑容一僵。孙怡这番话不长，却叫她想了许久，才明白她的意思。
“直说是来给我帮忙不就行了？”
孙怡却是有些羞涩的一笑，轻拍了拍殷婉婷的手，“姐姐，我……我到底也是贺府的丫头。”
殷婉婷心下一沉。
方青听得她这话，自是明白这意思，轻咳了一声，摇着折扇，道：“贺珩怎会这般的小器？”
说罢，眼睛微眯，瞧向了孙怡：“大抵是姑娘误会了吧。”
方青这般直言破了她的话，她面上倒有些挂不住。只微低着头，道：“应该是的。”
殷婉婷也不欲在这事上多做纠缠，只招呼他们进屋。
三人说说笑笑，商讨了下菜单。一个下午，倒也这么过去了。
孙怡在殷家吃过了晚饭，回到贺府时，已是傍晚。
她方一走进院子里，一股草药的苦味儿便直窜进了鼻子里。她抬手，微微掩鼻，心下想到：贺珩又在屋里熬药了？
然而再走几步，却听得里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她望着窗户上透出来的影子，明白贺珩这屋里，定是还有一位妇人的。只是不知，这妇人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了。
她微拧着眉，提步上前，便听得大夫人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来，快些将这药喝了。大夫可说了，你这病越拖越严重了！”
贺珩咳了两声，声音却比之前，没那么虚弱了：“娘，我这病不碍事的。”
“胡闹！”大夫人喝道，“若非你二娘今个儿来瞧你，我都不知你这病又复发了！”
二夫人？
孙怡心头咯噔一声。转念一想，只怕是贺珲去将这事告诉了他娘，他娘这意思，看来是要做个顺水人情，帮着给贺珩治一治病，讨好讨好大夫人了。
只听得大夫人又叹了一声：“唉！你这孩子也是！病了就该立刻来告诉娘，怎么这还拖着不说呢？”
贺珩似乎正在喝药，只含糊说了一句：“只是小病，没必要……”
“你可再胡说试试了！”大夫人又喝道。她向来极少动怒，然而一碰着贺珩的事，她总放心不下来。
她又将目光放向了一旁立着的默言红舞，喝道：“你们两个，少爷生病这样大的事，怎么不来回我！一个个的都要将我瞒着吗！”
默言红舞一听得大夫人这声吼，三魂都吓走七魄了。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大夫人怒意难消，一手将贺珩喝罢的碗砸在了地上，“不争气的东西！”
“咣当”一声，那瓷碗四分五裂。
整间屋子里人人屏息凝神，不敢出一言以复。
孙怡饶是站在门外，也着实吓了一跳。
大夫人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默言红舞，忽地蹙起了眉，奇道：“怎么就你们两人？还有一个叫孙怡的丫头呢？”
孙怡心头突地一跳，右脚方一蹭出，便听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身一瞧，只见二夫人正盈盈笑着，缓步走来。
她妆容精致，红唇微抿，正侧耳与她身旁的长衫老头说着话。那老头微低着头，神色倒很严肃。
这老头孙怡倒不认识，不过二夫人身后那个男人，孙怡却是认得的。
贺珲跟在二夫人身后，听得她与那江湖郎中说着话，自己倒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此番见着孙怡，却是大喜，忙朝她笑了笑。
孙怡神色有些尴尬，只颔首微笑了一下。
二夫人顺着贺珲的视线，瞧上了孙怡。眼眸一凝，红唇微扬，倒也朝她笑了一笑。
这丫头，她自然也是记得的。
孙怡倒不敢直视二夫人的的目光，忙低下头。待二夫人他们进去了，她这才唯唯诺诺地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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