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前日的事
孙怡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一冷,只觉他这个“三个”,只怕是多说了一个。
红舞却眼眶微红,抽了一抽鼻子,却仍赌气道:“对,不能怀疑我们的。”
默言听得贺珩这话,心下也是感动,瞅了瞅一旁又哭红了眼睛的红舞,却不由得笑骂道:“诶!你怎么回事?少爷问一句你哭,少爷说咱们是亲人,你又哭!”
他说着,还朝红舞扮了一个鬼脸,笑她:“你这个爱哭鬼!将来莫把眼睛给哭瞎了!”
红舞小脸一板,手一扬,作势就要打他,口里啐道:“你可劲儿胡说吧!将来来媳妇儿都讨不着!”
红舞素手一打来,默言便虎了一声,忙跳了开来。他身子小,人也灵活,几步一跑,便到了木桌前,朝红舞吐吐舌:“讨不讨得着,也不干你的事。”
红舞被默言气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抡起粉拳,便向默言追去。
贺珩见得他们嬉闹,忍俊不禁。
贺珩向来是个没那么多礼数规矩的人。儿时他们三个也老这般绕着花园,追逐打闹,好不快活。
后来一是因着他这久病,身子不太硬朗了。再一个,也是因着他这病,人渐渐沉闷起来,这样的游戏,也难与他相匹配了。
“咳。”
贺珩低低地咳了一声。
红舞与默言正在打闹,并没听见。孙怡此时正蹲在贺珩床边,听得他这声咳嗽,连忙拿过了外衣,给他披上,温声道:“少爷,当心着凉。”
贺珩拉过外衣的衣角,嗯了一声。他抬了抬眼,问道:“你今日去了殷家吗?”
孙怡眼眸一沉,便知他要问这个。
“去了。”
贺珩因问道:“她如何了?”
孙怡微微低首,睫毛颤动了动,这才道:“姐姐……姐姐近况,是不太好。”
“嗯?”贺珩闻言,眉头收拢,望向了孙怡,“她怎么了?”
孙怡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再抬起头时,这抹冷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那双眼里,倒是盛满了担忧:“姐姐近日,又给她之前的那些个亲戚给缠上了。”
贺珩眉头皱得更深。
那些亲戚?不是已经分家了吗?
孙怡说下去:“虽说是已经分了家,然而那些人却还是要来闹,非诬赖姐姐偷了他们的东西。”她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贺珩听到这里,却笑出了声:“她偷东西?那倒是难发生。”
“是这个理。”孙怡敛了眸,“然而那些人怎么会讲理呢?非要扭送姐姐去官府,还要叫县太爷打姐姐的板子。”
“去了官府?”贺珩问得急,又咳了起来。
孙怡忙起身给他顺了顺气,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续道:“是了。不过少爷务须担忧,这事方状师几句话便已经办妥了。眼下挨了板子的,是她二娘和二伯了。”
贺珩握着茶杯,眉头深锁着。他未曾想到自己这几日卧病,殷家竟出了这些事。他思及二嫂子一家子,他们的蛮不讲理,他上回在殷老太的寿辰上倒是见识到了的。
贺珩又问道:“这是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怡低声道:“是前日的发生的事。”她顿了一顿,又续道:“我也是今日去时,姐姐才同我说的。”
“前日的事?”
贺珩微微吃了一惊,眉头微蹙:“那前日怎么不来告诉我?”
其实他这话,也不是在问孙怡。只是孙怡,正是在等他这句话了。
“这个……”孙怡微一低头,面露难色,似乎有些踌躇,“这个……我也问了姐姐的。我说出了问题就该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多个人,也是多份力的。”
贺珩嗯了一声,“她怎么说?”
“姐姐说……”孙怡睫毛颤了颤,“姐姐便道,跟我们说了我们也帮不上忙,多那个嘴,做什么?我们又不像是方状师那样能帮她打官司的……”
她这话里的“我们”,自然不单单指了她一个,倒是将贺珩也囊括在内了。
孙怡说到此处,特地顿了顿,等贺珩回味过来她的话。她抿了抿唇,方又续道:“我为了姐姐这话,还置了一会子的气。后又想想,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便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了。”
贺珩听得孙怡这番话,怔怔的,倒有些失神。
他将茶杯递还给了孙怡,又问道:“那么这事,方青是给处理妥当了吗?”
孙怡接过茶杯,颔首道:“方状师与那县太爷倒是有几分交情,姐姐的官司,自然也不难打了。”
贺珩微微颔首,想到方青做状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与县太爷相熟,也只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张了张口,正要再说时,红舞与默言却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红舞边跑过来边叫道。
她方才与默言一路打闹,直跑到了花园去。听到几个丫头婆子在说话,这才跑了回来。
红舞饱满的额头上已渗出了些虚汗。她掖着袖子擦了擦,便忙不迭地道:“少爷,我方才听见那几个丫头在说,那御医已开了药了!那几个婆子瞧着药方,都道是极苦的药!”
贺珩失笑,摇摇头,这药能有多苦?他这些年又有什么药没试过了。
“那劳烦你明个儿去跟熬药的婆子说声,叫她们早些将药熬好。”
红舞听得这话,唔了一声,倒有几分诧异,便问道:“早些?少爷明日赶着出门吗?”
贺珩微一扬眉,将那披着的外衣脱下,递还给了孙怡,悠然道:“自然是有事了。”
孙怡心头自是明白他所说的事的,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抱着他的外衣,披在一旁的架子上。
红舞却更不明白了,“少爷你大病初愈,又要忙着去办什么事了?”
贺珩轻叹了一声,道:“酒楼也要开张了,我怎么也得去瞧瞧。”他说着,还笑问道:“难道我就当个甩手掌柜吗?”
红舞哦了一声,想着也是这个理,便伺候他上床歇息,也不再多说。孙怡退出了房门,眼底却满是冷漠,想到:他这说的是去瞧,只怕也不是去酒楼里瞧,而是去殷家里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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