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救我
孙怡苦笑了一声：“我不争气，名下又无产业，只能先将我娘安置在客栈，稍后再做打算了。”
李东升颔首，“也是个法子。”
孙怡便从第一仁手中接过了唐氏，又道了一声谢，便带着唐氏离开了。唐氏哭闹了这么多时候，现下也安稳下来，跟着孙怡走了。
只是唐氏那眼睛，仍是空洞得可怕。
她随着孙怡走了两步，忽地一扭头，瞪圆了眼睛，朝李东升二人吼道：“救我！”
孙怡面色一沉，便以过分阴冷的目光瞪向了唐氏。
唐氏本张着口，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愣愣的将她望着。
她目光忽地柔和起来，伸出手，理了理唐氏凌乱的发丝。唐氏被吓得瑟瑟发抖，面色惨白，不敢有一丝动作。
孙怡眼中盈着眼泪，轻叹了一声：“娘，你受苦了。”说着，回身向李东升二人微一点头，便带着唐氏离开了。
唐氏这次是安分许多了。
李东升望着这娘俩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如果……我是说如果，凶手真的是孙怡，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杀孙武呢？”
第一仁这次并没有反驳李东升。他沉着眼眸，轻抿嘴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第一仁问道，“因为孙武要将她卖进醉香楼？”
李东升却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早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李东升掐指算了算，“已经……有大半年了。孙怡进贺府，已经有大半年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孙怡不应该等到这会儿才动手。”
第一仁嗯了一声，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如果按她所说，那么她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孙武了。”
“不，她见到过的。”李东升忽地咧嘴一笑，摸出酒葫芦来，咕嘟喝了一口。
“还记得领我们来的那个丫头红舞吗？”
第一仁点了点头。
“后来我私底下问过她，孙怡她爹娘新近有没有来找过她？——你猜她怎么说？”李东升眯起了一双眼，“她说来过一次。傍晚时分来的。”
其实那次来的是二嫂子夫妇，托的红舞去传话。孙怡不想被红舞得知自己与殷婉婷二娘有来往，怕传到了贺珩耳朵里去，便扯谎说是自己爹娘来了。
然而这个谎，此时却派上了大用场。
第一仁皱着眉头，问道：“那么那个叫默言的，说她爹娘未曾来找过她……”
李东升眉毛一挑，“要么，是那个默言真不知道。要么，就是他有意帮孙怡说谎了。”
李东升叹了一口气，收了酒葫芦，说道：“哎哟，不知道那个方状师忙完了没有，若是忙完咯，我正好去向他问问情况。”
第一仁一呆，“什么情况？”
“自然是，”李东升呵呵一笑，“这个案子的情况了。”
方青在查这个案子，李东升知道。
但这案子，却是为了殷婉婷而查，他却是不知。
此时方青于越查下来，越觉这案子与孙怡脱不了干系，是以今日便匆匆来了殷家，想找殷婉婷说一说。
但却恰好碰上殷老太和殷大山要搬去老宅，再问了孙氏，殷婉婷此时却是去了醉香楼。
醉香楼么，去那个地方，去见谁那也是不消猜了，定然是贺珩无疑了，不知他二人会说什么，方青想了又想，也未曾想到，只觉有些失落。
这头又瞧着殷大山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方状师，不知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伯父找我何事？”方青与殷大山一向交集不多，是以此时他也有些奇怪，殷大山会让他帮什么忙。
“不知公子能不能帮我寻辆马车来，我今日要带我娘去老宅，但她还病着，走是不行的了，所以我想……”
是了，殷老太病的严重，自是不大可能走回老宅去，想到这里，方青便也应下了。
他本想先去醉香楼找殷婉婷，与她说一说所查的孙怡的情况，顺便么，也听听贺珩到底要与殷婉婷说什么，现下自是不行的了。
再说殷婉婷，也是依着默言昨日所说，准时来醉香楼赴了贺珩的约。
但尽管她是准时到的，到了醉香楼却还是看到，贺珩早就到了，而且从他面前的茶壶来看，显然是等上一会了。
“贺公子来的倒是早，我差点便以为，我许是迟到了。”
和恨闻言，轻笑了下，道：“不曾，殷姑娘来的恰好。”
今日醉香楼难得清静，许是因为还早，连忙着沏茶的伙计都不太多，一层楼便只一个伙计，陪着零星的几桌客人。
殷婉婷轻抿了一口面前的清茶，在这雅致环境里，倒是觉得身心都清爽了不少。
醉香楼地势偏高，再加上贺珩又坐在了二楼，此时窗外一阵风吹进来，给这楼上品茗又添了几分清雅的氛围。
“昨日之事，还未曾谢过公子。”
殷婉婷朝贺珩拱了拱手，表了一下谢意。
贺珩听了，却也没什么反应，只一口一口的啜着茶。
半晌才回了一句：“不消。”他方才竟是走神了。
这倒是稀奇，殷婉婷认识他这般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专注的想什么事情，便问道：“贺公子可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怎的如此专注。”
想什么事情？
闻言，贺珩却不由苦笑，还不是因为殷婉婷，她昨日被宋链以鬼医传人的身份带走之后，他便一直担心着，是以待她回来之后，当即便想去找她。
但一想到她家中还有事，为了处理殷老太之事，她定是没时间的，这才让默言约了今日见她。
而贺珩从刚一落座，便一直想着怎么问她关于那鬼医传人之事。
贺珩想了想，想到她昨日不大愿说的态度，到底将好奇压了下去，转移了话题：“我是在想，再过几日那花椒油便要再贺家杂货店里开始售卖了，但那盛花椒油的瓶子……”
贺珩这话没说完，但殷婉婷却是懂得，那盛花椒油用的罐子，不过是她上街随意买的陶罐，若真的说起来，倒实在是太过平平无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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