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爹见着了
然而此时，李东升与第一仁也在紧锣密鼓地查着这案子。
县令陈生本也是个不管事的，然而脾气又大，下了令叫李东升二人尽快抓到疑犯。
是以，李东升与第一仁这几天倒是一直四处奔波。
上午才出了赌场，下午又钻进了贺府里头，然而几个问题翻来覆去地盘问，被盘问的人不急，盘问的人也急了。
第一仁一抹额头的汗，呼了两口重气，便睨向一旁大口喝酒的李东升。
“师父，我觉得……”第一仁犹豫再三下，终于开口说道，“我觉得，你查错了。”
“嗯？”李东升收了酒葫芦，摸了摸嘴上的酒渍，斜眼睨了睨他的小徒弟，“你觉得我哪里查得不对？”
李东升这几日走访了孙武的家，几乎要将他的家翻了个遍，然而还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到。他又转去了贺府，东问问西查查的，亦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不说，反碰了一鼻子的灰。
孙怡倒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反倒是她身边那个小子——似乎是贺家的二少爷，脾气不太好，他们多问得几句，他便拉下了一张脸，要赶他们出去。
“我也不知道，”第一仁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觉得，我们现在查的，离真相离证据都很远……”
他其实想说的是，他们这几天仿佛是在瞎跑瞎忙活。
“唔，”李东升又摸了摸他的大蒜鼻子，“好像是有点。”
“还有，”第一仁望向了他师父，“师父你怎么老往贺府跑？问的东西又没什么……”
“啊？”这点，李东升自己倒没发觉。第一仁这么一问，他再一寻思，似乎果真是这样的了。
他自己倒很糊涂，这贺府于他，仿佛莫名有一股子吸引力，偏偏引着他往贺府跑。他总觉得，这贺府里定是有什么东西，他还没查到。
李东升咳了两声，“有么？”
“有！”第一仁怒目而视。
忽地，他视线中进入了一个穿着绛紫衣衫的小姑娘，正缓步朝他们走来。
小枝走到第一仁面前，站定，微微扬起小脸。阳光照在她脸上，只觉她小脸仿佛是透明的一般。
小枝莞尔一笑，说道：“你们是捕快。”
第一仁一愣，便望向李东升。李东升扬眉，笑道：“你还知道什么？”
小枝嘻嘻一笑：“我还知道你们在查案子，孙武伯伯的案子。”
这下李东升与第一仁都有些错愕了，不知这看上去一派天真的丫头要做什么。李东升咳了两声，笑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爹。”
李东升与第一仁来赌场那天，杨东通也在。他当时总觉得这两个捕快是来查他们这个地下交易的，后来几经打听，才知道新近衙门正在查孙武的案子。这二人多半也是为这事来的了。
杨东通回家后，便将这事说给了他媳妇听。小枝当时自然也是听着的。
李东升轻笑了一声，走上前摸了摸小枝的脑袋，问道：“你这小丫头，还知道些什么？”
小枝甜甜一笑，便道：“我还知道孙武伯伯是被人用斧头砍死的。”她说着，还凑上前了一些，眨了眨眼睛，“还是用的他家里的斧头。”
这话一出，李东升不禁回头望了望第一仁。第一仁与他一般，眼里尽是不解。
这案子中的细节，他们向来封锁了消息，这女娃又是怎么得知孙武是被自己家的斧头砍死的？
小枝仿佛看穿李东升的疑惑，笑道：“我爹告诉我的。我爹都看到了。”
“你爹看到了？”
“是呀，”小枝依旧是笑着，眼底尽是天真，“我爹回来跟我和我娘说的。他说他当时去找孙武伯伯了，然后就见着了……”
“你爹都见着了些什么？”李东升眉头拧紧，面上嬉笑的神情早已消散得干净，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派严肃。
小枝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低声说着：“伯伯你好吓人……”
李东升这才意识到自己神色有异，忙捏了捏自己的脸，待和颜悦色了，便又问道：“妹妹乖，你告诉伯伯，你爹都说什么了？”
小枝似乎这才放心下来，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才说：“我爹……我爹本来是去找孙武伯伯喝酒的，说是昨天赌场赢了钱。嗯……他们老在一起赌，我娘很不开心……”
李东升听小枝说着，便睨了一眼第一仁。第一仁立刻反应过来，摸了摸怀里的纸，一脸委屈的望向了李东升：“没有墨啊师父……”
李东升呼出一口气，也不再说。
小枝睨了一眼他们俩，又继续说道：“结果，我爹却看到孙武伯伯死了，然后……然后他家的斧头还有血……”
“你爹去的时候，孙武已经死了？”
“没有！啊不对不对，有……”小枝拍了一拍脑袋，小脸上尽是苦恼，终于哎哟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哎呀，你们自己去问我爹呀！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
李东升只得叹了一声，又问道：“你爹叫什么？”
“杨东通！”小枝咧嘴一笑，“赌场的人都知道他。”
李东升便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便与第一仁要离开了。
小枝却叫住了他们，问道：“你们见到孙怡姐姐了吗？”
孙怡？李东升与第一仁不由得一愣。他们何止见过啊，这几天可是常常见到孙怡了，说的话也是不少。
小枝扁扁嘴，说道：“我好久都没见到孙怡姐姐啦。本来那天我叫爹去的时候还帮我瞧瞧，看孙怡姐姐回来了没？结果我爹回来却说啊：没有没有，半个鬼影也没见着！”
小枝说着，又叹了几口气：“我都叫爹去瞧了几次了。都一个多月了，孙怡姐姐都没回来……”
李东升与第一仁心下不禁一沉。李东升心中想到，莫不是真像第一仁所说的那样，他查错了？
然而此时，却有一人躲在墙角，默默窥探着他们。
这个人，正是二嫂子了。
她瞧得有一会子了，虽说她隔得远，对于他们所说的听得倒不甚清楚，然而人，她倒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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