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难舍难分
袁宝凤这一风波过去，众人各揣着心事，倒也没什么别的话热起了场子。
席间不过听得贺珩同殷婉婷介绍几道菜式，而二夫人又拉着秦翎说了几句闲话。贺津南始终板着一张脸，一是生气于秦翎这些事都不同他事先商量，二是气恼她到得此时了，还将自己晾在一边。
贺津南当下不由得越想越气，打牛鼻子中呼出一口气，便瞧向了殷婉婷。
“这事，便这么定下了是不是？”
忽然被叫到的殷婉婷倒是一怔。她尚未回话之际，贺珩已然抢在前头说了：“是。”
秦翎也转过头来，缓缓说道：“大致的情况，也便是我方才说的那样子。”
“哼，”贺津南仍旧是摆着一张臭脸，“那你住哪儿？哪间房？”
问的是殷婉婷，然而答话的却还是秦翎了。
“贺府的客房哪里会少？随便腾一间便是了。再者说了，婉婉也住不了多久的，顶多不过一月罢了。”
这话倒是了。秦翎想着若是他们当真动身去西弗的话，那么还是尽早去的好。婚事这些，一切从简便好。这一点，她也是同殷婉婷商量了的。殷婉婷识大体，于这方面倒没有多大的要求。
听得这话，贺津南的脾气又上来了。他搁下碗筷，便沉声说道：“行行行，你什么都安排妥当了是吗？”他站起身，负着手，抬起步子便外走去。
“你安排妥当了就好吧。”
秦翎瞧了一眼贺津南离开的背影，面上无奈的意味便愈发的浓了。她担忧殷婉婷会因此吃心，便向殷婉婷温和笑了笑，说道：“婉婉，你别理他。万事有我，不消理他。”
殷婉婷含笑道了一声谢。心头暗戳戳地想着，得，她今后的日子是不是会太平许多了？毕竟，秦翎这话，也是向着她的意思了。
如是想着，殷婉婷心头不由得一喜。
吃过中饭过后，秦翎又拉着殷婉婷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直到日落时分了，又留着她吃过了晚饭，这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她走。
送殷婉婷回家的路上，贺珩不忍含笑向她说道：“我娘真是喜欢你这个儿媳妇，胜过喜欢我这个儿子了。”
殷婉婷面上却无半点嬉笑的神情，反而抿了抿唇，正色说道：“夫人这是将自己的儿子，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上了。心头激动，忐忑，可见一斑。”
她轻轻一笑，瞧了贺珩一眼，便续道：“你去到我家，我爹娘也定然是这般的态度。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翎的激动与不安，殷婉婷都是能体会到的。与其说是秦翎待她好，倒不如说是秦翎希望能多了解殷婉婷一些了。
贺珩听得殷婉婷这番话，似乎很是欣慰，又很是感慨。他温柔的望着她，唇角微扬，伸出手来，将她被风吹散的碎发按了下来，徐徐说道：“我娘说你懂事，我现下是明白了。”
哟，这是在夸她了。
殷婉婷俏皮一笑，歪了歪脑袋，贴上了他的手掌，嘻嘻笑说：“咦，你这是才发觉我懂事吗？贺大少爷，你这可是太不了解我了，该打该打！”
贺面上笑意愈发的温和了，声音亦是同样的温柔低沉：“是，该打。”
只听得他轻轻一叹，忽地搂了她上前，低声说道：“婉婉，我知道，你很懂事，对我很好。”
殷婉婷扑到他温暖的胸膛中，心头不住的一颤。她咬了咬唇，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背，头也靠上了他的肩头，低声说着：“贺珩，两个人相处，应当是互相付出的，对不对？”
贺珩明白她意思，当下不免低低一笑，以低哑的声音说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你……”
“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殷婉婷听得他前半句，正想要反驳，没想到他后半句便跟着来了。她心头一暖，便也愈发的抱紧了他，甜甜一笑，欣然接受了：“好。”
低眼瞧着怀中温顺的殷婉婷，贺珩面容愈发的柔和，低下头，忍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面上啄了一下。
接着便像是吃着了糖一般的孩子一样，低低一笑。在笑声中说道：“婉婉，我很喜欢你。”
此时，月色静谧，微风不燥。这一刻，叫殷婉婷恍惚觉得岁月静好。
她咬着唇，抿着笑意，便低声说道：“我也是……”
月亮将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而在此时，树荫下，有一人的影子，却显得很是孤单了。
第一仁望着眼前依偎的一双人，拳头不由得攥得紧紧的。
他们果真……还是在一起了……
第一仁只觉有人拿了利刃，狠狠戳着自己的眼睛一般的，将他的眼睛戳得生疼。
他今日本是在街上看到了一只莲花簪子，模样精致极了。他一眼瞧着，便觉得分外的衬殷婉婷，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他当即便买了下来。
一收工，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这里，想着能和殷婉婷说说话也好。谁知一到这儿，倒是先吃了一个闭门羹。孙氏与殷大山都说着，殷婉婷不在家。
这原本白跑了一趟这事，已经叫第一仁有些气闷了，谁知殷岳还在一旁笑嘻嘻地说着：“我姐姐肯定是跟我姐夫在一起啊！”
这话，又是给第一仁沉重的一击。
谁知他灰头土脸的出来，却见着了殷婉婷与贺珩二人依偎在一起！这委实叫他血脉喷张，直恨不能冲上前，一把推开贺珩，自己将他取而代之了！
他手指狠狠捏着树干，直将树干的皮扒拉下来了几层。
第一仁眼见得殷婉婷与贺珩二人不知又说了什么，殷婉婷低着头直笑。又腻歪了一阵子，竟一同往殷家去了！
孙氏一开门，见得贺珩也来了，心头欢喜自不消说，眉开眼笑的，直招手迎着他们二人进去。
嘭一声，殷家的门关了过去。屋里的光也与外头隔绝开来。
第一仁的心也随着门关的声音，嘭地一声，仿佛被人狠狠砸在了地上一般的，霎时间四分五裂，鲜血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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