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绞刑
红舞问完这话,一双仿佛水洗过眼眸便转悠着,想从殷婉婷与贺珩这面上找出答案来。
然而殷婉婷与贺珩相视一望,均是有些无奈了。
怎么办?这是个问题,更是个严重的问题。
殷婉婷二人想着,现今,只怕是贺津南也在为这事犯愁着,只是贺津南所愁的同他们所愁大不一样。
贺津南眼下所愁的,应当是将贺穗离世这件事长久的隐瞒下去。他又怎么会知道,其实王惜梦,已经知道了这事呢?
红舞见殷婉婷与贺珩均不说话,这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我们要告诉老爷吗?“
殷婉婷与贺珩面面相觑。
这事,若是告诉贺津南,只怕要惹得他勃然大怒了。其实他发火这事倒是还好,主要的是,他晓得这事了,只怕是要伤心了。
贺津南已经接连受创了。这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在这一年已经承受了太多了。贺珩总觉得,若是将这事也告诉贺津南,或许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险,贺珩不能冒。
是以,贺珩轻轻摇了摇头。
“不告诉老爷吗?”
“嗯。”贺珩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了。
殷婉婷却为他这个决定有些发愁,微微蹙眉,问道:“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的。这个理儿,其实一开始我从公公准备隐瞒二娘的时候,已经说了。现今,也终究是没能瞒得住。”
然而这贺珩到底是与贺津南是亲生父子,此番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样的。
只见得贺珩勉强的一笑,说道:“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在这个荒唐的世上,本也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的一场游戏罢了。目的么,只是为了让大家欢喜一点。
这世上的欢喜本也不多,能有多少便珍惜了。
王惜梦显然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或者说她并不明白,只是觉得,不想辜负了贺津南一片心。
她知道,没贺津南这个一家之主点头,这些小辈也不能公然将这事瞒着自己。说不准,这事便是贺津南要他们隐瞒的。
他们既然都存了这份心来骗她了,那么她便也乖乖地装聋作哑,认认真真地做一个被骗的人吧!
只不过,这被骗的滋味并不难受,装作不知道贺穗的死,还要乐呵呵的委实有些难为人了。
王惜梦怅叹了一口气,回到李东升家,终是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她的穗儿,她的孙儿,终究是离她而去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没想到上苍对她如此残忍,竟然还要夺去她女儿的生命!
——不,不是上苍,是孙怡残忍,是孙怡万般歹毒。
李东升回到家时,透过这虚掩的门,便看着王惜梦一个人抱着这包袱痛哭着。
李东升心下一沉。他似乎是很久都没有看到王惜梦这般痛哭了,若是有,李东升只想得起来,那是贺珲走的时候。
而今,贺穗也走了。
李东升知她心中难过,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听得声响,王惜梦也缓缓抬起了头来。她哭得惨,此时脸和眼睛便都红着。她抬起手,抹了面上的泪珠子,这才开口说道:“你回来了。”
一开口,她这才发现,自己这嗓音,早已喑哑得不行了。
李东升轻嗯了一声,走上前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温声说道:“我……去了衙门。”
王惜梦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勉强笑了笑,问道:“你不是昨天就去了吗?”
“嗯……昨天,是去了牢房,今天……具体去问了一些事。”
这具体去问的什么事,自不消说了,他们二人应该都清楚了。李东升见得她一个人在这儿哭时,便已知道,她也知道了贺穗的事情。
王惜梦的心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挤出的那一点笑容,也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都知道了?打听到了什么?”
李东升说道:“昨个儿,狱卒头子何方,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
“我知道,孙怡被抓进去了是吧?”
“是。”
王惜梦的目光猛地打到了李东升脸上,急忙问道:“怎么判的?判了吗?”
李东升忙稳定之王惜梦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这才说道:“判了,今日判的。是以我今日专程去了。”
“怎么说?怎么判的?”王惜梦几乎是控制不住似的,便想要站起身来。
幸而李东升按住了她的肩膀,温声劝着:“惜梦,冷静一点。”
这种事,她哪里能够冷静得下来?!
王惜梦深吸了一口气,手撑着沉重的脑袋,也算是平静了自己的心情。
李东升坐了下来,这才说道:“陈生判得很重,说是念及孙怡有过前科,并且不知悔改,便要将她施以绞刑。”
听得陈生这宣判,王惜梦的心稍稍镇定了些。
孙怡,总算是要死了。这个害死了她一双儿女的人,总算是要付出她应有的代价了。
“那……方家人呢?”
王惜梦自然是不会忘记,在这次的案子中,还有方母与杨小枝的鼎力“相助”。若不是她们,孙怡又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害死她的女儿?
“陈生念在她们均不知情,于是判了方氏监禁二十年,杨小枝监禁二十五年。”
闻言,王惜梦的嘴角抽了一抽,苦笑了一声,叹声说道:“都说这不知者不怪,只不过……这被伤害的人,又怎么可以做到‘不怪’?”
王惜梦没有那么大度,甚至于,连方青都无法做到体谅。
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及女儿腹中的孩子,都没了。无论是谁对谁错,她只不过是觉得,这些参与者,各个有罪。而那些失职的人,也逃脱不了干系。
李东升望着王惜梦这副哀恸的形容,心下也是同样的沉重。他已经让何方好好招待这狱中的孙怡了。
她这样的恶毒女人,即便是处以绞刑,都是便宜她了。
李东升叹了一声,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等到孙怡行刑之后再走?”
“行刑……”
“对,用不了多久了。”
王惜梦苦笑,垂下眼眸,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事。
然而终究,她只是幽幽的一叹,抚着额头,分外疲惫地说道:“罢了。她死十次,都换不回我的穗儿了。”
那些血腥的事,她也不想再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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