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不起,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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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幸福涌上心头，我整个人几乎都要蹦起来了。
张绮雯笑了：“你看你，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我一把抓着她的手：“你不知道，这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天了！我早就想和你说心里话了，可是我一直不敢。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没想到你居然答应了，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我把今天白天和陈丽莎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了张绮雯听，她听完后说道：“方涛，我觉得吧，这个陈丽莎对你动心了。真的，一种女人的直觉。”
“管他呢。我只喜欢你，别的一概不管。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以后不准多想了，小气鬼！”
我开始和张绮雯正式交往，在公开场合成双成对。这绝对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校花级美女先是差点出意外，现又拒绝身边大批号称富二代的追求者，却牵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光蛋。百无聊赖的男生女生们在晚上睡觉前又多了一个谈论的话题。
大学里的爱情还是比较简单和单纯的，我也从宿舍里搬了出来，正式地和张绮雯住在了一起。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事情，因为我们约定等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她把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所以，虽然我们同居了，但还是分开睡的。我每晚仍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只有天气特别寒冷的时候，她会主动让我进屋里睡觉，但条件是一人盖一床被子。
两人的钱放在了一起。我们都没有再向家里要生活费。我做了三份兼职，每个月固定有五六百块钱的收入，张绮雯就厉害了，有模特走秀的经验，经常会有一些企业主动找到她，还有其他礼仪之类的，她每个月多的时候三四千，少的时候也有一两千的收入。我们的收入加起来，除去每个月的房租，在学生中来说，条件还是比较宽裕的。
有时候，我不太忙，就会下厨亲手烧一些正宗的川菜，张绮雯很是喜欢。这丫头不仅自己吃，还向她的朋友们夸耀。慢慢地，她的那些朋友在双休日也会涌进我们的小窝来蹭饭，一是尝尝我的手艺，二是来改善一下伙食。我们的小窝被她们亲切地称为“聚缘居”。
虽然每次她们走后，屋里都剩下一大堆碟子要洗，屋子一团糟也需要收拾，但我看见张绮雯从内心深处绽放出来的喜悦，自己也就觉得开心了。
果然不出张绮雯的所料，后来陈丽莎来约过我几次，明示暗示地说明她很喜欢我，但我心中只爱张绮雯一个，所以每次我都是很礼貌的婉拒了。
陈丽莎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失望与惆怅，最后她提出我们做好朋友，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间，四年的大学本科生活进入了到了最后一学期，我们进入了大学里最为紧张、最为关键阶段。这一阶段不仅要准备论文的答辩，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工作。
现在的工作竞争本就十分激烈，更何况我们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多少工作经历，就更难找工作了。几百万的毕业生一下子涌入劳动力市场，未能找到合适工作的人比比皆是。“一毕业就失业”，这句话是十分真实的写照。
更何况这还是在中国的金融中心海城呢。不要说本科学历，硕士、博士一抓一大把，工作压力就更大了。
张绮雯很轻松就找到了工作。她本来最开始是想去做专职模特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她还在学校里做兼职模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模特这个圈子不是一般人可以混好的，深不可测。
这就像一个大染缸，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走进去，可是走出来的人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为了不让我担心，她最后还是改变主意了，凭借自己良好的英语水平和出众的外表，进入到了一家跨国公司，做了一名高级白领。
我的运气也不错，故乡的一家国有大型企业海城办事处正在招兵买马，我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被录用了。
论文的准备是一个漫长而又繁琐的过程，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当然，也有快捷的方式，那就是直接从网上下载几篇论文，再进行加工、裁剪，一篇论文就产生了。
大学四年了，我还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因此选择了自己动手，所以这段时间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正在忙碌中，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陈丽莎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她约我晚上六点，在东京东路步行街的正大广场见面。
我犹豫了一下，问她有什么事情？她没有直接说，而是叮嘱我准时到。我想了想，便答应了。
挂断电话，我翻出了张绮雯的号码，犹豫要不要打过去。我们约好互不干涉对方的正常生活，所以她出去和朋友玩，我只是叮嘱一下早点回家，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我出去也是，她从来不问我和谁出去，出去干嘛。
但是今天这件事情与其他的不太一样。这段时间，陈丽莎确实有些不太对劲。每次见面，她总是暗示我一些东西，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我一直不予正面回答，因为我只把她当好朋友，或者说红颜知己吧。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又要说什么。
我最后还是没有给张绮雯打电话，只是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说晚上有同学请客吃饭，晚点回去。她很快就回了消息，让我少喝点酒，早些回去。
我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和陈丽莎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但是，猜疑是漂亮女人的天性，我怕告诉她，她又多想了，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比较好。
晚上六点，我准时赶到了东京东路步行街口的正大广场。傍晚下的东京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分外妖娆。
陈丽莎还没有到，我只得等一下了。东京路步行街上的人总是这么多，当然美女也多。美女如云，丑女如星。这里的确是赏花的地方，国产的，国外的，总有一个美女是符合你的胃口的。当然，别人符合你的胃口，你不一定符合别人的胃口，这是一个双选的过程。
“方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用扭头都知道，肯定是陈丽莎。
今晚的陈丽莎绝对很迷人，很惹火，及膝的米黄色连衣短裙，黑色丝袜以及水晶高跟鞋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衬托得一览无余。
我眨了眨眼，说道：“陈大小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为何这样打扮啊？不怕色狼偷窥啊？”我这人嘴贫惯了，只要是朋友，我都喜欢开玩笑。张绮雯知道，陈丽莎也知道，所以她们都不会介意。
“去，你嘴里什么时候才有一句好话啊？”
我笑了笑，说道：“嘿嘿，人们都说秀色可餐，看了你这样的美女，我今晚不吃饭也饱了。”
“方涛，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怎么样？本大小姐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吧？”
“那是那是，绝对的大美女。对了，大美女，今晚咱们该吃什么啊？”
“我心里早就想好，跟我走吧。”
我跟着她穿过西藏中路的地下通道，走向了新世界。我心里开始有点疑惑，去这里面干嘛？
正在思考的时候，我们俩已经钻进了电梯。陈丽莎伸出芊芊细指，按了一下45楼。45楼？我仔细看了一下标识，那里应该是丽笙大酒店的旋转餐厅。去那里吃饭？太贵了吧？
45楼到了，果然是旋转餐厅。一位美女迎宾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说道：“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两位，谢谢！”迎宾带着我们往里面走。我不禁暗暗叫苦，口袋里就只带了几百块钱，这里消费最起码也得上千，待会怎么办哦？一个大老爷们，不可能让一个女孩买单吧？
陈丽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们坐了下来。从这里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清晰的俯瞰东京路和外滩的风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部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它讲的就是东京路上的故事。不知东京路上的“好八连”如今身在何方？
服务小姐把菜单递给了我，我指了指对面，说道：“女士优先！”服务小姐笑了笑，把菜单交给了陈丽莎。
陈丽莎也不客气，接过菜单就开始点菜。刚开始，我还沉得住气，可是当我发现这丫头今天有点不正常的时候，脑门不得不开始冒冷汗了。
她尽挑好的和贵的点，已经十几个菜了，可她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姑奶奶，你今天的胃口真好！差不多可以了吧？”我边擦汗边说道。
说罢，又怕服务员看出我的窘态，又加了一句：“服务员，你们这里好热！”口袋里那点钱肯定不够，还好我带了信用卡的，可以透支两千，这应该够今天这顿饭钱了吧？
“方涛，今天我请你！”陈丽莎脸没有离开菜单，头也不抬地说道。
“为什么？”我有点奇怪。
“让我猜猜，美女，你今天出门捡钱了？”
“你去给我捡捡看看？”
“那你买彩票中大奖了？”
“一个鸡蛋从月球往地球上扔，砸在你头上的概率有多大？”
“那我就不知道原因了。”
“你真想知道？”
“那当然了，不明不白的饭，我可不敢吃！”
“好吧，告诉你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原来是这样。明白了，她今天如此盛装的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原来是她的生日。
“这个……，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啊!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今晚我请客！”
“行了吧，你！不是说好了我请吗？你好好陪我吃饭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呢？今天是你生日，作为你的好朋友，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再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看情形，我再坚持的话，陈丽莎非跟我翻脸不可，只得同意了。
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一流的餐厅呢？很快，我们要的菜就上来了，摆了整整一桌，琳琅满目。
果然是国际大厨的手艺，色、香、味都绝对是无可挑剔的。那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孔里钻，我的肚子不禁咕咕地开始抗议。
陈丽莎要了一支法国原装的红酒，什么名字我也没看清楚。就算是看清楚了，我也不认识啊，那上面全是法文，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
服务生很殷勤地为我们斟上。两只高脚杯很殷勤地在空中碰了碰，肚子里面的红色液体被各自的杯子主人一仰而尽。
美酒、美味、美景、美人。我不禁有些醉了，有些不能自已。对面的似乎不是陈丽莎，而是张绮雯。脑子里最后还残存的一点意识指挥右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顿时完全清醒过来。
陈丽莎举着酒杯，喃喃细语：“方涛，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吗？我又不是丑得无法见人，其实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能够遇到自己心里中的那种类型的男孩。那个他要上进，要有足够的责任心。”
“当我第一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后来，当我知道他为了实践一个朋友的承诺，和一个女孩子共处一个晚上居然都相安无事的时候，我对自己说：陈丽莎，你等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而那个人就是，”陈丽莎指着我说：“就是你。”
我被红酒呛了一下，狠狠地咳起嗽来。陈丽莎忙手忙脚乱的把餐巾纸递给我。其实我并没有被呛到，而只是借助这一行为来掩饰一下我的情绪波动，因为面对陈丽莎刚刚说的话，我无法回答。
“方涛，我刚刚说的话，你明白吗？”
我抬起头来，对面的陈丽莎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她眼睛里一片深邃，深得看不见底，我的心忍不住一阵颤抖。
“丽莎，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而是因为……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抬头望过去，只见陈丽莎用纸巾蒙住了脸。
“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陈丽莎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开始紧缩，开始抽搐。我明白，我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可是我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我别无选择。
过了一会，陈丽莎都还没有出现。我有些急了，急忙来到洗手间。洗手处并没有人，不知道有没有在厕所里面。
喊了几声陈丽莎的名字，并没有人应答。一位大嫂从里面出来，说道“小伙子，你别喊了，里面没人！”
啊？完了，这小女人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我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手机。手机通了，但很快就被挂了。我不死心，又打过去，还是被挂了。
我接着再打，这次终于接了。只听得一个柔弱声音飘过来：“对不起，方涛。我有些不舒服，决定先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可是马上却又悬了起来。今天的晚餐她有没有付钱呢？俺身上的现金不多啊？
我硬着头皮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准备买单。不料，那位长得粉嫩粉嫩的服务员笑了笑，说道：“先生，那位小姐已经买过了。”
唉，今天把一个女孩伤害得这么深，人家还请我吃大餐。走出新世界的大门，我给陈丽莎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希望我们能够做朋友。谢谢你的大餐。”
陈丽莎没有回消息。她大概再也不会给我短信了吧？或许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了。
回到家后，张绮雯问我去哪里了，我随便说了句去见某个朋友了，她也就不再追问。我们约定好了的，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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