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包子送大嘴巴它不香吗
穿旧了的外套还没有磨破
她留下的毛绒丢掉还是放角落
一个人的天空总是晴天少
骑单车出去想让自己放空
你的名字却一直在胸口
越想忘越是忘不掉
告诉自己不再一个人泪流不要再逃
来吧，直面她的心里没有我
————破锣公社乐队(2020年发表)
一个超级宽敞明亮的现代化智能化办公室里环绕着这首30年前的老歌，一个叫破锣公社的乐队经典。是谁在听这个透着单相思或者失恋后忧郁的歌曲呢，是小张总，张毅。张毅在自己办公室循环播放听了一个多小时，也许听的他自己都快睡着了。他没坐在办公桌前，躺在窗前一个高级摇椅上，按摩通风样样俱全，他看着窗外的城市还有街道上的人群车辆，神情好像恍惚了。
这个时候的歌曲已经没有几十年前的唱片，CD、DVD了，全都是云端歌曲。音乐人或者歌手自己录好歌曲上传云端，消费者听歌付费。唱片公司几乎都黄了，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称作歌手，你不会写词人工智能计算机帮你写，不会谱曲人工智能音乐程序帮你谱，你不会唱歌人工智能可以根据你的声音合成歌曲。所以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天王巨星和世界歌星了，人人都是歌唱家，当然这些云端歌曲的品质很多都不怎么好。有品位的人还是喜欢听几十年前甚至上个世纪的歌曲，喜欢复古的小张总更是如此。
“张总，约定去代工厂视察新宠物机器人的时间快到了。”
办公室的自动智能办公系统发出声音提醒。小张总还在摇椅上摇晃注视着窗外，没有听见智能语音提醒。智能系统通过摄像头发现小张总无动于衷，过了二十秒又发了一遍提示：“张总，约定去代工厂——”
“行了知道了。”智能系统话没发完就被小张总打断了，他其实听到了提醒，就是不想回应，想在自己的恍惚世界沉浸一会。
小张总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穿上西装外套，拿起公文包。
“我走了，关音乐，叫车在楼下等我。”小张总走出办公室，智能办公系统自动关上了房门，关闭了音乐，开着的一扇窗户也关上了。
白沙滩派出所，关押室。
玄武和玄雀还被关着这里，警察想要查找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以便起诉他俩给他们定罪坐牢。但现实很无奈，不仅刑事档案民事档案，还有全国户籍数据中心都没有查到他们的信息。负责调查审问他们的年轻警察熬了好几天什么也没查出来，也不敢跟领导说。他们领导最近忙着抓地下黑市违禁药品的疑犯没空搭理关押室的这俩人，他俩逃出来一次，给他们关押时间可以再次延长一倍，如果他们再逃抓回来关押时间可以延长上次的两倍。
“小刘，最近那俩人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了？”刑侦科长问年轻警察。
“几乎，几乎没有什么信息查出来，科长。”年轻警察看着领导吞吞吐吐，想了半天回答了一句。
“有还是没有信息?”
“没有，什么信息也没有，领导。”小刘没办法只好如实说了。
“真是奇了怪了，俩大活人好像外星来的。行了我走了，要是明天早上还什么也没有，就罚他们去社区做48小时义工。”
“好的科长，我明白。一会我在去审一遍他们，我就不信问不出点信息来。”
科长出去执行任务了，年轻小刘自己一人托着下巴琢磨着这两个有点神奇的嫌疑犯。
“大哥，不行啊，咱俩得出去啊。”
“嗯，咱们得出去。”
“天天被关在这还怎么找公主啊。哥咱们把门或者窗户给它砸了。”
“还想让人给你抓住啊，能不能低调点。”
“是是是，哥你说的对，咱俩这回静悄悄地逃出去。我都想好了怎么出去？”
“真的？出息了啊你，咱们怎么逃出去。”
“你看哥，这是什么？”
玄雀把他们屋子里的两条大毛巾递给玄武，玄武一看明白了他兄弟是让他俩用毛巾当绳子把关押室上面的铁栅栏拉开。
“不错，咱们赶紧的。”玄武给兄弟竖了一个大拇指，两个人就开始了第二次越狱的计划。
没过一会两人就把门上面的粗粗的铁栅栏给拉出一个大缝子，两个人恰好能钻出去。他俩探出脑袋发现走廊里没人，他们就挨个从门上的大缝隙里钻了出来。哥俩出来后就打算赶紧出去，没想到派出所不大路却不好找，他们去走廊的另一头发现被锁死了，只好又折回来再走另一头。这回对了他俩下了楼梯，正在往下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别动，你俩站住。”
原来年轻警察小刘想去再审问审问玄武他们，他走到他们的关押室门前一看，吓了一跳门上一个大洞，里面的两个嫌疑犯不知所踪。小刘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他赶紧往出跑，跑到走廊尽头看到了玄武他俩的影子，就喊了起来。
“不好了，同志们快出来，犯人逃跑了。”小刘拿出警棍指着站楼梯上要下楼的兄弟俩，然后他又跑了两步按响了墙壁上的突发状态应急警铃。整个派出所铃声大作，尖叫刺耳，楼梯走到一半的玄武兄弟俩被这突然状况弄楞了，不到十秒时间派出所大铁门自动落下来，然后所里十多个警察突然都冒了出来，还有几个警察手里拿着枪指着兄弟俩。
“别动!举起手来。别动！”警察们纷纷大声命令两个疑犯。
“兄弟别动，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好像跟龟丞相的用的一样，我亲眼看见丞相手一动我们的兄弟立即就倒了。”
“好的，我不动大哥。我举手。”
这悲催的兄弟俩第二次逃狱又失败了。
小张总那边在代工厂视察的也顺利，他们最新型的智能家用宠物试生产阶段验收合格即将正式批量生产面世。里奥集团的智能宠物系列又将开拓新的智能家用市场，大大增加公司未来的营收，股东还有董事会成员各方都很满意。在代工厂呆了小半天，完成工作后张毅和高管们乘坐无人驾驶智能车回公司。也许是有点累了，小张总在车里有点昏昏欲睡，他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公司受到机器人下属的冷落和反抗命令，还有一个姑娘送的外卖被张毅拒收，姑娘就把外卖扔到他头上。小张总忽然一下惊醒了，梦里的外卖突然砸到头上给他吓的，他正襟危坐发现车子在正常行驶，他又摸摸头，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他又摸摸自己的脸，想起了另一个外卖姑娘，丽莎公主。自从丽莎公主那次给小张总送外卖，给了他一巴掌又把外卖扔到他身上之后，小张总好像就有点魔怔了。从小到大，没人敢对他大呼小叫也没人敢动手打他，他的父亲虽然严厉但也从没抽过儿子嘴巴子。他上学时没人敢这样，他长大了做了公司高管更没人敢对他不好，从来都是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唯独丽莎是例外也是唯一敢对他动手的人。被女人打了一巴掌后，他好像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惊讶诧异生气却不恼怒，小张总摸着脸好像丽莎那一巴掌刚刚打过一样。
“小板凳，我们不回公司，现在去许记包子铺。”小张总还在那摸着自己的脸，他改变主意决定去老许的包子铺吃包子，当然吃包子不是最终目的，是为的什么不说也明白，丽莎。
“好的，改变行程去许记包子铺。”智能无人驾驶系统对张总做出回应。这个超豪华车叫小板凳未免也太有点不相称了吧，其实小板凳是张毅小时候爸爸送给他的一条小泰迪狗，小狗一直陪伴他很多年。后来他的私人座驾张毅就干脆给它取名“小板凳”，这个也是唤醒智能驾驶系统的语音指令。
小张总的车子在许记包子铺前停下，他下车走进包子铺，车子自动停到路边的车位。
张毅进了包子铺，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来。刘阿姨看见客人进来赶紧热情招呼，“请问您点什么，张总。”虽然小张总不来店里，但他是名人，老许和刘阿姨都认识他。
“来一屉鸡汁鲜菇，来一屉三鲜的，在来一杯鲜榨果汁。”
“好的，您稍等哈。”
小张总正襟危坐，他环顾四周，没有几个客人在大堂。丽莎的身影他也没看见。
“果汁好了，您先喝。”刘阿姨给小张总端上果汁。
“好的谢谢。”张毅举起杯子，他喝了一口又后说：“回来阿姨，你家果汁今天怎么这么难喝，也不甜也不凉的叫人怎么喝。”
“不会啊，张总。平时我家果汁也是这样的。那行我在给您重做一杯，多加糖和冰块。”刘阿姨有点摸不着头脑端着小张总喝了一口的果汁走回后厨。
“张总，您的三鲜包子来了。”
“哎呀，你家包子太烫了，要烫死人怎么的啊。你家这样不行啊。”
“那，张总我在给你换一份稍微凉的。”刘阿姨又把包子端走了。
“张总，果汁好了，您在尝尝。”刘阿姨新端上一杯果汁，多加了糖和冰块。
“哎呦，你们这果汁这是什么啊，有果汁吗，全是冰，我要的是果汁不是冰，得了不要了给我退了吧。”小张总对二次新作的果汁继续不满，刘阿姨已经被搞糊涂了。按照他的要求做出来的反而仍然被拒绝。
“好好，张总那这果汁我给您退了。”刘阿姨把果汁再次端走。
“张总，鸡汁鲜菇的，您尝尝凉热怎么样。”
“你家这包子今天怎么不是凉就是热，这还能吃了吗。你这包子都凉透了是昨天做的吧，给我吃坏肚子怎么办。那我可得举报你们。”
“张总，张总您别的，我们包子都是当天的现做现卖，一百年了绝不卖隔夜。你刚才嫌三鲜的太热我把这个鸡汁的放到冰柜给您镇了一下。您放心都是刚出锅不久的。”
“你们这服务水平，这包子太让我们老顾客伤心了，不行我去你们后厨看看。”
“张总您这，咱么这后厨闲人免进，您还是别进去了，我们老字号肯定您就放心吧。”
“凭啥不让进去啊，难道你们心虚怕我发现你们卫生操作不合格?”
“张总，张总，您消消气，我们这绝对安全，绝对卫生，绝对新鲜，您想怎么吃我再都重新给您做好不好。”老许在后厨早就发现今天小张总不对劲了，他赶紧出来替刘阿姨解围。
“我说许老板，我这老顾客参观下您厨房不可以吗？”小张总有点生气了，一双筷子被他撇在桌子上。
“可以可以，张总您可以参观，但是您得带上防飞沫口罩，穿上围裙，我们这没有多余的。哪天您在来参观，我给您备好，您看行不。”
“不行，我今天来都来了，我就想看，我对你们的后厨安全卫生表示怀疑，我现在就要进去看。”
“张总，您这，有点为难我老许了。”许福双手叉在一起，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许叔你让一下。”后面来了一个女孩，是丽莎，她拿下自己脸上带的防飞沫透明口罩。她和老许在后厨包包子，早就看见小张总一再的挑衅找茬，刚才她就要出来被老许按住了。看到小张总这么不讲道理她可是终于忍不住了，气的径直走了出来。
“包子哪里不好了，凉吗热吗，果汁哪里不好喝了。”丽莎瞪了一眼张毅问他。
“我，包子，果汁，我就感觉不好吃，也不太好喝。”小张总一时也不知道编什么理由了，自己想见的人终于出来了，心里一下子慌了还。
“不好吃，哪里不好吃。”丽莎拿了一个包子就塞进张毅嘴里，张毅没吃直接吐了出来，包子吐到对面刘阿姨的身上。
“啪啪!”两个响亮的大耳光，扇在了张毅的脸上。张毅被打蒙了，抬头看着丽莎，一动不动，嘴里还有一半包子没咽下去，嘴角蹦出一粒肉沫。
“哎呦，小于你快住手，可打不得。”老许赶紧拉住丽莎后退了两步。
几个吃饭的客人看见闹矛盾，扔下钱在桌子上就走了，也不管还没吃完的饭食。
“小于，你别冲动他是里奥的老总咱们可惹不起。”刘阿姨也对丽莎说别动手，她也拉了丽莎胳膊一下。
“包子好不好吃？”丽莎气势汹汹地问张毅。
“包子，好好好，好吃。”张毅突然像哑巴一样哼出几个字，然后他嘴巴嚼了一下就使劲咽包子没咽下去，还咳出来一些碎屑，他赶紧用手捂住嘴。
“好，那你就多吃点。”丽莎上前要拿包子，老许和刘阿姨赶紧拉住她，“孩子你冷静啊。”
张毅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嚼几下就咽了，又连续吃了好几个。
“呃。”一声饱嗝，张毅吃着急了，打了一个嗝，“水，阿姨麻烦把我水拿来。”
刘阿姨赶紧跑后厨把两杯果汁都拿过来给他放桌上。
咕咚咕咚一口气，张毅把果汁喝光了，“不错，好喝好喝。”
“阿姨把三鲜的包子也拿上来。”丽莎让刘阿姨把刚才那屉热包子也拿出来。
三鲜馅的包子又端上来了，小张总筷子也没有用还是用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包子热不热，烫不烫？”丽莎问他。
“不热，不烫，好吃好吃，我最爱吃了。”小张总边吃边说，嘴里的包子都差点掉出来。
“好吃你就赶紧吃。”
丽莎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警笛声，然后两个警察进了大堂。
“就是你们打架的？”警察说。
“打什么架，我们招呼客人吃饭的。”丽莎说。
“没有，没有，同志我们没打架。”老许笑呵呵地说道。
“没打架怎么有人报警，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把顾客打了。”警察又继续追问。
“没有，没有，没打架。我没被打。”小张总说话了。
“她真打你了还是假打你了？说清楚。”警察又问了一遍。
“真打我，不是不是真打我假的，我自愿的。”小张总又赶紧补充。
“什么真的假的自愿的，你俩跟我去趟派出所。”
“同志，麻烦你别让我们去行吗，我家姑娘她不是故意的，您就算了吧。”老许又向警察求情。
“那肯定不行，有人报警你们打架斗殴，有没有事都得跟我们去趟派出所。”
“同志，真是我自愿被打的，我没事，我真没事开玩笑呢。”小张总咽下包子又说。
“不行，你俩走跟我走。”
“许叔没事，你们呆着，我跟他们去。”丽莎毫不在乎，她感觉自己打人好像一点错也没有，她是正当的。“那，那小于你赶紧回来，有事给我们打电话。”老许说，“要不我跟你去吧。”
“不用，您别去了老先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所里做个记录登记一下。”警察对老许说。
“那好谢谢你们了，慢走。”
两个警察给丽莎和张毅带走了。
吃一顿包子还挨了俩大嘴巴，这包子吃的到底是值不值咱也不知道。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今天丽莎赠送给小张总的俩大嘴巴感觉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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