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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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另一头,这几日齐远声有时候睡醒,感觉心口突突直跳,万一,姚陌生了退却的意思……

    他跟路远追踪IP地址,对方狡猾地利用了校园网局域网,追查结束于A大附近一家监控器损坏的网吧。

    直到那张照片浮上水面——就像捣鬼的小孩吹了声口哨,哈哈哈,来追我呀。

    一切都表明,幕后黑手正是俞桓。

    

    阮以瑾小霸王花禁不住跳脚:“Whatthefuck!Givehimsomecolortoseesee!当智慧解决不了问题时,只有用暴力!”

    她当即爆骂一顿俞桓,将对方约出来。

    

    “以瑾老师,你终于愿意见我了。”路灯晦暗的光点亮了俞桓的阴鸷面容,仿佛有一把火燃在一旁,火舌不断舔舐他的眼角。

    “你很闲?”

    “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

    “姚陌是我的禁区。”阮以瑾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伸出食指,“你,死定了。”

    俞桓这次又折腾姚陌又折腾齐远声,委实触犯了阮以瑾的逆鳞。

    俞桓尚且不知他的黑暗将再黑八度,轻蔑一笑:“又是为了他们啊。这个世界能量守恒,他们过得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阮以瑾已经屏蔽了他的变言态语。

    嘴里念叨着:“感谢祖师爷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流芳千古传承,弟子发誓必将武力用于正途。”

    

    月光勾勒出阮以瑾的五官,俞桓眼露沉迷:“以瑾姐姐做什么都让人着迷。”

    话音刚落,迎面拳风袭来。

    最开始,俞桓打算让阮以瑾一只胳膊。他不想与她动手,但能够借此身体接触,真是魂牵梦萦、回味百遍。

    怀着这份心思,俞桓猝不及防被打中鼻头,两行热流涌下。

    他懵了一瞬,下意识去捉阮以瑾手腕,刚伸出几公分,他听见自己的哀嚎。

    

    故事的走向有些诡异。

    

    一小时后,俞桓躺在病床上,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俞桓父亲无能狂怒,说要报警。

    阮以瑾充分发挥了在大洋彼岸学会的钻漏洞传统艺能,眨巴着大眼睛:“我、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纯小女孩,是俞桓自己摔下去的。”

    

    好嘛,阮以瑾的拳头都被经年累月练功夫磨平了,说这话却毫无心理负担。她摸准了这个社会里男人们羞于说出“我被一个女性暴打毫无还手能力”的话。

    

    所有人望向俞桓。

    他艰难地点头,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是我、自己摔的。”

    

    俞桓在明信片上写“你生长在不缺阳光的加州,走到哪都满载光芒,我是阴暗角落的向日葵,匍匐着永远伸出触手连接你。幻想阳光在花朵之下尖叫和疯狂,这就是你啊,这就是我啊。”

    他对了也错了。阮以瑾确实不缺人疼爱,后来居家搬迁去加州。但她长大的地方没有很多阳光,倒有连绵的雨雾。

    

    在天地间氤氲的雾气里,阮以瑾自小学中华功夫,成年后自学了空手道和跆拳道,平常喜爱锻炼,热衷于和齐远声切磋。

    所以她并非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出问题,而是厌烦。

    

    阮以瑾不轻易动手,不同的人承受力各异,她怕自己不知轻重,一个不小心分分钟送对方进医院。她是情绪派的,上头了什么伤都能制造出来。

    没办法,虽然很不想承认,阮以瑾却不得不认可,自己真的是暴力分子。

    暴力分子阮以瑾摸透了《刑法》对身体伤害的定义,什么头皮外伤性缺损面积达10平方厘米、牙齿脱落或者折断2枚以上、缺失半个指节,不过是区区轻伤罢了。

    

    在医院排队支付医药费的齐远声感到一丝丝悬空。

    刚刚是报仇了吗?

    因为太过轻易显得有些魔幻现实,以至于齐远声眨了眨眼盯着和姚陌的聊天界面,一时失语。

    

    齐远声在姚陌面前真诚到呆傻,在学校里则是个人缘好的阳光男孩形象。

    但这一次,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放任阮以瑾去解决,自己去兜底。敢说齐远声内心并未藏匿暗黑的心思吗?

    毕竟他是了解阮以瑾的。

    要是姚陌知道了,可能会抓住齐远声的衣袖穷摇吧。

    

    【问题解决了,我们把俞桓揍了一顿】

    不行,这显得他们多么暴力,俞桓反倒像个受害者了。

    删掉。

    

    齐远声:【你现在怎么样?不要太累】

    齐远声:【别担心,问题源头解决喽[害羞]】

    

    齐远声大方地承包了俞桓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回到病房,只剩下他们三人。他搬了把椅子,“把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俞桓仍然死死盯着阮以瑾。

    阮以瑾缓缓伸出个拳头。

    俞桓眼珠子闪动,咽了口唾沫,“事情要从一个月前开始说起……”

    

    手机振动一下,姚陌:【不错】

    齐远声唇角上翘。

    

    仅靠网络一线牵,对于齐远声来说,就像青椒肉丝没有肉丝。

    他索性当晚直接赶到拍摄地。

    从机场打车到酒店已经很晚了,齐远声直接刷卡进了姚陌的房间。里头一片漆黑,没有空调的呼吸。

    姚陌不在。

    

    姚陌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酒店。

    梁海与她住同一层,绅士地守在电梯门边,边走边问:“为什么秦朝阳第一反应是愤怒而不是伤心?”

    这孩子模仿能力强,可惜共情不太行。

    两人索性在走廊边说戏。

    这个点谁敢进房间聊剧本,万一闹出“深夜同房”爆料,姚陌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会被梁海的粉丝撕碎。

    梁海自小混迹娱乐圈,待人极有分寸,瞧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门嗖地开了。

    

    齐远声松开把手,很自然地靠在一旁礼貌道:“梁海你好啊。”

    表面上,齐远声是宽和贤良的正夫,实际上他对梁海充满敌意。

    齐远声翻过梁海的微博,梁海早期会记录下自己的观影听歌记录,其中夹杂着两部姚陌拍的电影!

    两部啊整整两部!这还得了!

    

    “远声哥来了啊。姚导我不打扰你们了。”

    “嗯嗯对啊你早点休息不然有黑眼圈呢。”梁海的痛——熊猫眼。

    

    齐远声笑眯眯目送梁海离去,因笑容过于欠扁,姚陌进门时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肚子。

    “哎唷,我刚动了阑尾炎手术。”他夸张叫道。

    “疼?真的?”

    “假的嘿嘿嘿。”

    齐远声用脚关上门,刚要抱住姚陌,被她推开了。他瞧她一眼,小心翼翼收回手,一想不对啊他没做错!鼓着眼又将视线送过去。

    

    “工作一天臭死了,我先洗个澡。”

    “啊,要不我帮你洗?”

    “呵呵!”

    

    洗过澡姚陌擦着头发。前段时间出了这档子事,又要整天混片场,她索性剪了个飒爽的及肩发。

    齐远声非常上路地帮姚陌吹头发,嘴里说着他这段时间的进展。

    说完心情有些忐忑,每当这时候,他总喜欢压低身子,从下往上瞧姚陌。

    既可以偷偷关注她的表情,又可以用仰望的角度显得自己无辜。

    

    “哦,你解决得挺快啊。”姚陌狎昵地扶起齐远声的下巴,“以瑾这么厉害的嘛?”

    “是的,她学会的第一句古诗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姚陌:“……”

    “这个环境,你还是叫她多注意自身安全。我这边公关不在怕的。”

    “嗯!听你的。”

    

    齐远声做饭时讲究精确,几分熟、几克盐、几根葱,待头发严格吹至半干,他把吹风机放在一旁,帮姚陌捶背。

    有点撒娇地半试探:“事情过去了,那些人不懂,他们就是嫉妒我们的感情。”

    

    #女富婆与小狼狗的潜规则之恋#

    女富婆假公济私,小狼狗卖身求钱。

    叫人又羡又恨。

    

    姚陌笑说:“我的委屈在于我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女富婆。要真那么有钱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呢!”

    齐远声随她笑,悬空的心放回胸腔。

    姚陌抻一个懒腰,收回胳膊时却没落在腰两侧,而是往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圈住了齐远声。

    视线在颠倒的视角中交汇了。

    

    齐远声被姚陌毫无顾忌的眼光瞧得脸颊有些热,低下头去啄她,姚陌说:“你下巴上长了个痘痘。”

    在他捂着下巴时,姚陌哈哈大笑,翻个身,扑倒在齐远声身上。

    他猝不及防就被她压了满身。

    姚陌下巴抵在齐远声的锁骨边,伸出左手将他的头发揉成鸡窝,“别动,好久没充电了。”

    

    她大力呼吸了几个来回。

    齐远声身上散发着和她一样的沐浴露清香,还有独属于他个人的味道,仿佛雨后清新的田野。这两股味道掺杂一块儿,姚陌却能轻易区分开。

    

    “我不是猫啊。”

    齐远声脖子有点痒,往右边躲了躲。

    

    姚陌捏他白净的脸颊,惊讶叫道:“天呐,我怎么比你黑这么多了?”

    对比的是她手背和他脸颊的皮肤。

    两人照着镜子,自己的气色明显略逊一筹。

    

    姚陌肤色已经属于正常偏白,比他稍微暗一些。

    毕竟生活中齐远声这种冷白皮极其少见。

    简单举例,姚陌在游乐场那次听到过别的同学打趣齐远声和阮以瑾是黑白双煞,但阮以瑾也不过是健康的小麦色罢了,在齐远声身旁却黑炭得很彻底。

    哼,姚陌才不羡慕冷白皮,她只要自己原本的肤色加一点活力的血色,再白一个度就心满意足。

    齐远声很快要素察觉,捏着姚陌的肩膀说:“你这段时间太累了,日夜颠倒又缺乏运动!等事情步入正轨就好啦!”

    

    社交网络上关于他们的爆料早已石沉大海,姚陌刷着清爽的页面,看了几条社会新闻。

    

    这时,齐远声拿出一个画本。

    他站得笔直,微微咳嗽一声,隔老远忸怩地递给姚陌。

    “看看这个。”

    姚陌:“?”隔那么远做什么。

    她接过来瞧一瞧齐远声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是火柴小人啊。

    

    姚陌来回出差画过一些火柴人,往往是随手抽出一张A4纸,夹在会议记录、灵感记录的本子里。这张纸会在她回到家时随着她工作而摊开在茶几上。

    被齐远声发现后珍藏。

    然后自己画同种类型的画。

    

    画本页面是干净的米白色,用彩色铅笔的简单笔触画着两个小火柴人。

    他们的房子是个可爱的火柴盒子。

    

    第一张,男火柴人提着外卖盒子站在门口,女火柴人隔着门伸出手。

    第二张,男火柴人躺在沙发上睁开一只眼偷偷看,女火柴人在抖手上的毛巾。

    ……

    男火柴人站在灶台旁,用筷子夹起一些土豆丝,喂给站在另一旁张开嘴的女火柴人。

    都是很普通的细水流长的日常。

    

    当翻到最后一页,姚陌的内心已然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你画的?”

    “嗯……我不太会画画。”

    笔触透出些许生硬和稚嫩,但两个火柴小人在盒子里的爱情故事因此更加真实和可爱。

    “很好看。这个本子我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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