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侦探猎人
看来宏式先生已经打定主意要一劳永逸地脱离这群人了，尽管不清楚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他不反对，智波佐助当然也不会。至于这伙人再次蒙受巨大的损失，会不会招来幕后黑手注意——智波佐助倒是希望幕后黑手能有所行动，如此就能暴露他们的行迹，只不过，宏式先生似乎一直在躲避幕后黑手的目光，难道这次他就不怕了吗？
“他们没有带武器吧？”智波佐助从胯下掏出一把手枪，检查了里边的子弹。虽说侦探随身带枪似乎也挺正常，但实际上，私人携带枪械已经严重违反了日岛法律，侦探也不例外。就如今的日岛社会而言，就连猖獗的黑道人物也不会时常携带枪支了，他们普遍使用刀和棍子去解决问题，而且，近段时间越来越多的老大选择打官司，他们眷养了一批擅长金融和法律的年轻人，听说胜率还不错。
一想到就连黑道份子都不蛮干了，自己还得跟人对枪，智波佐助心下也有点唏嘘。
也不知道枪弹对那头怪物有没有用。
“他们或许有人带了小刀？”宏式先生说，“你们的枪械噪声很大，你真的要用？”
“看情况，有备无患。”智波佐助扫了一眼周遭，想要找个趁手的冷兵器，但最后还是拿起了自己带来的树枝。他掂量了一下，觉得一棍子可以敲晕一个人。
“你这树枝……哪来的？”宏式先生盯着他手中的树枝，看起来挺在意。
“从靠近山顶的地方。”智波佐助说到这里，又不禁问到：“山顶那边是什么情况？那些鸟和虫子……看起来有点儿诡异。”
“哼——”宏式先生闷哼一声，表情有些阴霾，“没事别去那里，也许它们在那边做了什么，但我不太清楚。”
“你说，既然有人来过这边又安全返回了，那他们为何不把这里的情况广而告之？”智波佐助试探着问到。
“谁知道呢？我对这种事情不在意。”宏式先生不在意。
“好吧。”智波佐助没有得到答案，他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还是挺希望能从眼前的知情人口中得到惊天爆料，“他们现在是聚集在一块吗？在哪儿？”
宏式先生看了看天色，回答道：“一般来说，他们下午才会进入加工厂，现在的话，应该是分散了，随便在四处走走吧，看看有没有机会捡一两个不走运的游客。如果他们看到我们出来了，就会开始审讯你。”
“原来如此，他们还猎杀游人吗？”智波佐助目泛寒光，对宏式先生说：“如果你能将他们一个个引过来，我埋伏在这里，就很容易解决他们了。他们对你不设防吧？”
宏式先生闻言顿时摇头，拒绝道：“不行，我不能参与你的行动，否则会引来它们的注意。你看，猪圈里的猪打架，主人有空就拉开，没用就不理会。但如果外人杀了自家的猪，那就会很愤怒。”
智波佐助愣神片刻，啐了一口：“喂，你说话小心点，你说谁是猪呢？”
“反正在它们眼中，你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宏式先生笑起来，在智波佐助看来，这笑容充满了嘲弄。
“好吧。”侦探叹了一口气，“那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让你走出警戒圈的范围，只要不太远，都不会引起那头怪物的骚动。”宏式先生坦然说：“你可以在警戒圈外解决那些人。不过，一旦被发现了，他们会主动召唤那头怪物，那就没用了。你可以试试逃跑，但我估计跑不掉。而且，他们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那你还等什么？”侦探奇怪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我已经在做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宏式先生的说辞让人半信半疑，侦探根本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
“你看不到的，一种……特别的方法。那家伙有飞天水螅的因子，我正好对那个物种有点了解。现在它的注意力在我的身上，如果它能随意行动，现在就会扑过来了吧？”宏式先生脸上挂着抽搐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好受。
智波佐助姑且信了他的话，拉开窗户，一翻身就滚了出去。他瞧准了外边没人，沿着狭道窜至厂房外围，过程很是顺利，他还透过建筑物之间的夹缝窥见几个人在厂区游走，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
侦探没去理会厂区里的人，循着地面的痕迹，寻找离开厂区的人。
空气里臭味在厂区外消散得很快，让他的脑子得以清醒。
虽然这地方本就十分凌乱，将大多数行迹遮掩起来，但那群人完全没有在自家门口掩饰行迹的想法，行动十分随意。他们扔下的一些东西，在侦探眼中十分显眼，和记忆对比之后，很快就确定了哪些是刚刚留下来的。
这种做法有难有易，全看走过此道的人做了些什么，但有一个算一个，侦探一路凭记忆索骥，很快就找到了两个结伴同行的人。他匍匐在灌木丛后，好似豹子一样徐徐靠上去。
前方两人有说有笑，还不时发着生活牢骚，听起来他们只要不来厂房这边，日常也是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完全看不出眼下暴露出来的凶恶，甚至在面对自身的社会问题时，还有点愤世嫉俗的懦弱。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侦探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工作生涯中发出过多少次类似的感慨了，这些情绪已经不会让他心软。
他在两人又一次调转方向的时候扑了过去，两人听闻风声，反应有些迟钝，刚发出“嗯？”的一声，就被树枝敲中脑门和后颈。两人闷哼一声，晕乎乎的踉跄，便又再次被击中脑后，整个人噗通倒地，彻底晕厥过去。
侦探还是没有选择杀人，尽管他心知肚明，这些人犯下的罪行足以判死刑了。他其实也想下手干脆一些，反正在这荒郊野外，杀人抛尸也很难找到，但他的良知和法律习惯还是让他迟疑了，觉得应该还有时间去想别的办法，暂且只把他们控制起来就好。而且，说不定这些人还有别的用处，例如帮他说服别人。
具体能留下几个，他不能保证，毕竟这是在用性命对抗，他不可能在任何时候都不下杀手。
侦探剥下他们全身的衣物，连内衣都不留下，然后将他们像猪猡一样捆好。
之后，他依葫芦画瓢，又找到了三个：一个落单，另外两个结伴。
落单的是个壮汉，而且生性警觉，侦探远远吊着他都被察觉了。他大喊一声，立刻招来不远处的两个结伴同行者，这两个结伴的是女性，身材模样都中规中矩，但听闻壮汉的呼声赶来时，表情都很兴奋。
“怎么了？是耐不住了？”两个女人调笑道。
壮汉不假辞色地骂了一句，对两人说：“有人跟着我们，就藏在附近。”
两个女人闻言，表现就更加兴奋了，声音都大了起来：“在哪里？藏在哪里？我已经等不及了。”她们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用目光搜寻侦探的位置。此时侦探藏身在一棵树后，对壮汉的警觉心中一凛。
侦探没有动静，壮汉不以为意，指着一个女人说：“你回厂房那边，我们会在后边看着你。”
“好吧，但不会有傻子明知是计还跳出来吧？”那女人有些无奈地说。
“除非他一直躲在这里不动，我可以陪着他，你去叫其他人来，分开来找，就不信他还能藏下去？”壮汉故意大声回答。
两个女人闻言都尖笑起来。在侦探眼中，她们的情绪不对劲，显得过于兴奋了，就像是吃了药一般。他刚这么想着，就看到壮汉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瓶扔给即将返回厂房的女人，说：“行了，拿着，等这事完了，我们再一起好好耍耍。”
暑气灼灼，两个女人也充满了夏天的仪态。女人接住药瓶，直接往怀中一揣，男人紧盯着看，目不转睛，嘿嘿发笑。女人也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另一个女人则顺势缠上壮汉的腰肢，完全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甚至带着点癫狂。
“那人在盯着我们？那多没劲，只看着有什么用吗？他都被发现了，继续藏着又能做什么？”这女人如此说到。
侦探撇了撇嘴，也不觉得他们会真的就地办事。如果真的做了，那对他无疑是个好机会。壮汉也心知肚明，又骂了一句，将女人推开，大声对周遭说：“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出来，我就让你和这女人耍耍，怎样？我们先谈交情，再谈其它。”
这人虽然人高马大，身材健硕，却显得很谨慎。侦探总觉得他经验丰富，有一种本能的直觉，比其他人更能知晓敌人的厉害。女人被骂，被推开，却又立刻贴上去，贪婪地在对方的身上摸索，陡然一用力，就将男人本就因为炎热而敞开一半的衣襟彻底拉开了。
半截衬衫从男人肩膀上滑落，露出青黑色的纹身，纹的是腾云和鬼面，遍布他的右肩，侦探估计连后背都有。
这家伙是黑道上的狠角色！侦探顿时理解了这家伙的表现为何与其他人不一样。这么明显的特征，在日岛可是令人风声鹤唳。他估计对方身上可能也带着枪械。
果不其然，壮汉将女人扯开，骂道：“就知道做做做，你们俩刚才在做什么？吃药上头了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掩饰地从后腰处掏出一把枪来。这一下，女人也吃惊了：“不要用这个！”
“滚开！那家伙是个熟手！他骗不了我的，他的味道太浓了。”壮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爆了句粗口，“混蛋！是宏式那家伙！我早就觉得那家伙有古怪，没想到他真的背叛了。跟着我的是那名侦探！”
侦探嗅了一下自己，可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但这个对手真是敏锐，也很危险。如果不解决此人，自己和宏式先生都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对方掏枪了，那侦探也不会客气。他看了一眼走开的另一个女人，如果她叫人过来，只要其他人不像这个壮汉般敏锐，对自己应该也是个机会。但放任对方行动，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留在壮汉身边的女人似乎还弄不清楚情况，说：“侦探？侦探又怎样？没必要用枪吧？”
“真是个蠢货。”壮汉不再理会她。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晃了晃，沙沙作响的声音一直朝离去的女人接近，顿时狞笑一声，大声说：“小心，那家伙朝你那边去了！”
他这般说着，直接抛下身边的女人，大步朝声音来处赶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直接抬起枪口。
离开的女人也不由得停下来，惊疑不定地回望。可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停歇了，只剩下虫鸣和风声。刺眼的光亮从树梢洒落，林地的视野清澈透亮，却不见外人的影子，炎炎的暑气让人有些烦躁。
“出来！”壮汉皱着眉头，手指缓缓扣下。子弹不多，目标不明确，他打算只用一发子弹来警告对方。
两个女人似乎都吓坏了，下一刻，“呯呯”两声枪响来得又快又密，两个女人身体一颤，双脚发软。
壮汉的脑袋爆出血花，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倒地。子弹不是从他注视的方向射来的，而是从他侧后方。
身穿花衬衫的侦探从树后走出，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也不意外。这个对手虽然直觉敏锐，也有枪战经验，但到底还是混迹都市的黑道，在更加复杂的环境里就略显稚嫩。说到底，混淆视听只是最粗糙的手段罢了，但依旧致命。
两个女人目睹这快捷的枪战，已经吓坏了。壮汉的尸体还在流血，她们不敢正视，只是哆哆嗦嗦地对侦探说：“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对了，我们两人可以让你嗨起来！”
侦探心中无语，看样子，他也没必要对女人用暴力了，这就很好。
“都脱了！”他对两个女人说。
两个女人闻言目泛喜色，坦诚照办，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侦探真的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将她们绑了起来。侦探将其中一人的内衣揉成一团，塞进之前留在壮汉身边的那女人的嘴里。然后对另一个女人说：“你似乎比较聪明，来吧，我们找其他人。”
那女人紧张的表情顿时松下来，连连点头，对一旁被塞住嘴巴的同伴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侦探有了新的耳目和诱饵，他可以更利索地解决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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