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即将揭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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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即将揭开的真相.

  驻守边防的工作很枯燥,符华想到。

    枯燥在这种职位下往往代表着没有意外且安全。

    仅从为队伍的角度出发,作为队长的自己应该为这份枯燥感到甘之如饴才是。

    可心思的浮动和躁动却难以平息。

    理论而言,这并不是正常的心理状况,在以往的半年里更枯燥单调乏味的任务都不在少数,她本人的耐性在这般磨砺间被打磨了很多,这也是剑心能突飞猛进的缘由之一。

    从中可见一斑,此刻的小姑娘会感到枯燥的缘由并非纯粹为了眼前的工作。

    当然,她如今的情绪着眼最近的经历就能很轻易的得出其中的一小部分结论。

    就一如苏青安对分离有所不舍,符华站在主动A上去,将一切一步到位,只待后续就能享受胜利果实的立场上,只会对此觉得更加留恋。

    【禁欲的锁骨,他结白衬衫上满是事后清晨的气息.....】

    假设不是任务的话,这个自己曾经在学园论坛上所望见的奇怪文章——往后退几十步——的操作说不定都能水到渠成了!

    少女对这般事件暂且还处于好奇又有点怂的状态,虽然那天早上起来就结果上而言,和文章的末尾没有多少差别,但她本人的耻度依旧没能在众人的视奸下得到大大提高。

    比起更奇怪的事情,她对于少年指尖拂过颈后肌肤,认真给自己梳着发丝,用发圈将其好好束好的平淡动作才会更容易感到欢喜。

    唇瓣接触的柔软和云津交换的湿濡放在理智清醒的状况实在过于刺激神经,这导致符华对此感到难忘的同时也很不愿意去被动回忆起那晚的口腔间被反客为主的羞耻画面。

    总之,以纯粹的情绪来进行回答,小姑娘甚至有些想一直腻在对方身边。

    实际上,彼时假设苏青安直言让其留下,她都没办法确信自己的意志力是否能在那双眼眸的温柔间支撑多久。

    符华很难拒绝苏青安。

    从以前到现在,似乎都是如此。

    而那个少年最终也并未选择借此将她约束,他除却在临走前给予了一个拥抱,轻声说了句道别语后便再无多言。

    符华不愿意就这样彻底沉沦进这份美好的情感,或者说她希望自己能得到真正的成长,变得能够平等的站在对方的身边,而不是安然的待在他人的呵护与羽翼之下,逐渐凋零着自我的意志。

    希望能超越对方,保护对方的念想依旧牢固的扎根于思维深处,关系的确认对这些念想不仅没能起到根除的作用,反而还变相加深了其中的渴望。

    但即使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她现阶段还是很难彻底从前段时间的余韵间挣脱,这情感刚愈发浓烈却又被迫若即若离的局面反而具备着难忘的杀伤力。

    不过除却让符华容易感到枯燥之外,倒也没有出现多余的影响。

    从少女能踏入明镜之境就能看出,如今的她已然有着非同一般意志力和心境,事实上对符华而言,能干涉到心湖的人与事都渐渐随着剑心的磨砺越来越少。

    而父亲死亡的空洞消弭所带来的不仅是情感上的水到渠成,还使得剑心的纯度距离太虚之境愈发接近。

    透彻,通达。

    以神音为基础,用数千年操控崩坏能与仔细锤炼的武道为分支,最终总汇而成的太虚剑气,本质上并不是玄学的法门。

    所谓的锤炼剑心与几个阶段的境界,便是科学有效地通过链接天地间的崩坏能构建成循环,再加之各种原理集合,最后到达能将人体崩坏能素养提升至律者级别的阶段性概述。

    简单比喻的手法,就例如崩坏侧里的初高中乃至大学。

    这本质上是纯粹看天赋的科目,例如曾经赤鸢仙人的弟子——程凌霜。

    二岁入门修行剑心,十三岁即入太虚,再十六个月后悟透【剑神】。

    当然,这样怪物中的怪物已经不能用正常的逻辑进行诠释,那是这个纪元对下个世代的遗泽,自然不能作为基础的参考。

    但假设说苏青安的太虚剑气是唯心的考验与试炼,是通往地狱与死亡的答卷。

    那符华所修行的太虚剑气便是拥有足够天赋便能顺着台阶走上云端的康庄大道,每一层剑心所要求的心境与意志力或许能算门槛,但只要踏过之后,就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太虚之境,即使现在对符华而言依旧显得遥不可及,却终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近日来第六律者的出现与疑似被收容的消息在逐火之蛾内部的圈子所传甚广,而期间事件的发生地——澳洲分部的逐火之蛾居住区域——才是让符华感到有些浮躁的根本缘由。

    而对此,空暇期间抽空看向通讯器从苏青安那里所得到的答案则是:

    【第六律者暂且被成功收容,没有人员伤亡,希儿也没事,具体的回来再说吧。】

    【记得好好吃饭。】

    平淡的语句之后附上了一张希儿有些不开心地鼓着腮帮子吃青椒牛肉的可爱照片,真切的彰显了对方的真实处境。

    但就算看似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可以担忧,可符华依旧觉得有些躁动,似乎不亲眼见证到对方安然无恙就无法平息这份情绪。

    而身边的时雨绮罗和卡萝尔或多或少也是如此,两人和希儿的关系在半年陆陆续续的相处间已然算是很好,用朋友来形容或许有些怪异,但大约就是这样的进度。

    这种情况下,几人会感到老妈子一样的忧虑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就像是你年轻气盛的时候总觉得不穿秋裤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的长辈却总是对此类细节关怀备至。

    这些看似无意义的关心,却是交织成人与人之间美好画卷的要素之一,如今几人并未想到希儿•芙乐艾究竟遭遇了什么样凄惨的现实,仅是维系着这份若有若无的焦虑,坚守在自身的岗位。

    驻守于巴基斯坦的防线轮班任务已经差不多落至尾声,只要等待亲自回归到澳洲分部,联系苏青安就能见到希儿,所以忍耐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此刻她们都没想到,回到澳洲所要面对的并不是温馨的日常。

    而是一道血淋淋的现实。

    ...

    ...

    三天后,布里斯班。

    立足于魂钢监狱之外,可以望见液态金属宛如银河般汇聚旋钮成近乎无形无色的大型护罩。

    假设用指尖去触碰便仅能感知到看似虚无的空气间会透出冰冷的质感阻隔着一切力道的前进与渗透。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罗地网,听闻第六律者的身上装载了特殊的发信器,只要发生任何变故,所有的魂钢便会以其为中心收束,如水银般层层堆叠从而形成不到五十平米的的恐怖囚笼。

    根据所有魂钢的重量,最终所凝结出的密度与强度难以用准确的数据进行测量。

    届时,除非律者具备着用崩坏能将这些高崩坏能抗性、极高强度、极具恢复力又一吨为单位的金属在短暂的时间内湮灭殆尽,那就只能被再度成功关押,甚至碾压至死。

    而Mei认为这般设计存在意义的根本理由在于——第六律者的权能对非生命体的事物并不具备高强度的破坏性。

    这很好理解,掌控生物细胞凋亡与生长的权能于生命体自然是触之即死,但应对非生命体的死物却不具备多少优异的破坏性,乐观揣测几乎可以无视这份权能的干涉也并非绝无可能。

    要是换做前几位律者的权能,那这座囚笼再更新换代数次也只能是一个破烂的玩具箱,不值一提。

    这当然仅是官方对士兵公开用来稳定军心的情报,正常情况下对于大部分见证过律者破坏力的人们而言,实在很难这么容易去相信所谓的魂钢真的能凭借纯粹的质量堆积就完美地封禁住一位律者。

    但这一切建立在Mei博士的指挥和引领下却显得这么顺理成章,几乎没有面临多少质疑,第六律者被成功收容的事实顿时就从给予极具备风险的危机感默认般转化成了对方的华丽履历之一。

    现阶段魂钢监狱的附近已经是禁止入内的区域,原本逐火之蛾的居住区就处于与外界较远的区域,如今以此处为中心点继续进行人员疏散就是能做到防范的极限,直接令整个布里斯班的人口进行搬家无疑是不可为的行径。

    而这些士兵的居所也重新分配安排至了其余城市的区域。

    符华等人实际上接受到的安排通知是入住于悉尼,可由于苏青安的安排武装直升机依旧如约而至般将降落地点直接定位在她们原先最熟悉的区域。

    从遥远的高空自下眺望,仅仅是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原先居住的区域却已然变得有些陌生。

    光滑如镜面的金属色泽映入眼帘,几乎瞬间让在坐的几人都明白了她们来到了最近传闻间收容着活体律者的地段。

    这一点只有作为最初就知晓目的地的驾驶员——林心禅——知晓,此刻她瞥了眼之下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魂钢监狱,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却是回忆起了来前就被告知消息的过程。

    “希儿•芙乐艾就是现阶段的第六律者。”

    “目前她的人格确认依旧完美保留,但不排除依旧存在暴走的可能性,你的崩坏能素养大约介于中等层次,即使面对着纯粹的崩坏能暴走现象也会被溶解成灰。”

    “林小姐,以用理性角度进行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和希儿有所接触,因为这很危险。”

    “当然,就算是纯粹的为希儿的心理状况着想,在没有足够的觉悟和自信去克服其中阻碍的前提下,还是不要选择去见她比较好。”

    那个少年漆黑的眼眸似乎看透了自己的杂乱不堪至可以称作为混沌的大脑内所潜藏的心思,他无奈的微笑低语:

    “签署完这份保密协议吧。”

    “如果不希望对此有所牵扯,你只需要在完全工作后直接离开即可。”

    “没必要露出那种表情,这很正常。”

    “不如说你的这份诚实,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谢谢。”

    “那么,再见。”

    视频的通话就此结束。

    而彼时所听闻到断线的回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绝于耳,就连此刻都好似正在萦绕大脑。

    苏青安说的没错,林心禅确实很畏惧很害怕,甚至在得知消息之际,错乱的大脑本能所涌现产生的情绪是厌弃与憎恶。

    律者的概念几乎直接覆盖了希儿•芙乐艾本人的一切色彩。

    在世界人口每次都为律者诞生而造成巨大影响的前文明,律者的出现与存在几乎就只能意味着毁灭与绝望。

    崩坏,崩坏。

    所谓的崩坏现象是找不到源头的事物,长久以来对于大部分人类而言这就像是海啸与风暴那般恶劣的自然现象,即使筛选之残酷几乎让人人都感知到了切肤之痛,可却依旧无法寻找到报复的发泄口。

    面对着席卷一切,造成巨大灾厄后就消散的自然现象,人类究竟又能以何等手段进行仇恨的寄托呢?

    崩坏本身实在太浩瀚了,它不仅无法作为方便被憎恶的概念,甚至还是能通过人类原始的敬畏引起宗教的兴起的一种现象。

    而在没有具体的事物与准确的目标可以作为寄托憎恶与愤怒的状况下,整个文明的本身的迷惘且没有轴心的,因为大家都知晓崩坏会不断发生,却都不知晓它能因为什么而停下。

    于是律者出现了。

    拥有通天彻地权能的律者被毫无疑问的视为了神明的使徒。

    面对着律者的伟力对于整个文明来讲分明是一件再糟糕不过的坏事,可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却反而是一种希望的预兆。

    这就好像是你在玩一款弹幕游戏,进去的初始关卡里满屏幕都是需要疯狂躲避的子弹。

    玩家角色的血量和耐性与操控的精准性都有着自己的极限,在没有提示且漫长并从不间断的攻势下,任谁都会对这样永无止境的局面感到绝望。

    而在这种时候BOSS的出现反而变成了一种解脱,因为她就此打破了封闭的环,你反而借此看到了通关的希望,看到了真正需要为之努力,去全力抗争的目标。

    同时也找寻到了,能够发泄人们愤怒与悲哀,仇恨和绝望的存在。

    即——律者。

    后时代的律者可以得到那样轻松的信任与对待,那是因为他们都距离着真正世界级的战火和大规模的死亡过于遥远。

    所以他们可以随意的言说出爱与和平,去谈理想、说人生、讲未来。

    可前文明不行。

    两者之间存在着决定性的差距,那就是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的残酷性。

    后时代可以这样做并甚至标榜这是正确也没有问题,但这些也都建立在前文明的付出、努力,以及最重要的传承之上。

    后人站在前人的尸骨上,吞吃着前人的遗泽从而能享受着和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如说这是如今的世界在最后的绝望中都期望看见的美好未来。

    可这不代表,两者的观念比较起来就有着对错之分。

    律者是灾厄,是绝望,是崩坏的化身,是神明的使徒。

    这是整个世界正常人类普遍的共识,作为逐火之蛾的士兵,能见证更多的她更是远比普通民众更加憎恶着律者的存在。

    对于失去了家乡、父母、师长乃至很多友人的林心禅而言,律者毫无疑问就是无法饶恕的魔鬼。

    这甚至逐渐早就无关乎律者本身的概念,而是为了继续给予着自身所剩无几的存活理由,从而去选择憎恶仇恨的一种精神对象。

    符华曾经认为逐火之蛾的大部分士兵其实早就已经生病了,而林心禅亦是如此。

    很可笑且病态又悲哀的地方在于,律者作为人类之敌的同时还成为了很多人变相选择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苏青安对此了解并不深刻,但他其实深知自己所言的话对于林心禅而言是多么自私且沉重。

    希儿•芙乐艾的个人概念在律者的阴影下扭曲成了恶魔的姿态,奢望凭借着仅能算朋友的社交关系去克服这个印象是很艰难的事情。

    事实上也是如此,即使苏青安直言已然完美保留了自身人格,可少女依旧无法选择坦然接受。

    她明白选择不去直面对方就是对双方最大的温柔和救赎。

    于是在将载具降落至指定地点后,林心禅就用与往常别无一二的笑容对着几人挥手告别,她望着几人慢慢远去的背影,眼眸低垂。

    既然连在几人里与希儿关系最边缘的自己都得知了此事,那与之关系最好的小华,绮罗与佩珀就更是在所难免。

    没有犹豫多久,林心禅选择驾驶着直升机远离了魂钢监狱。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强迫自己进行短时间内无法接受的会面,对双方都是一种不尊重。

    她抿了抿唇,却是难以从复杂的情绪漩涡中拖拽而出。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给予着那样的人这种苦难呢?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注定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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