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剑神 ,羽化态,崩坏裂变弹.
苏青安思考了一下很快理解了Mei的意思,若伏羲本人的【净化】领域并非概念级别,她也不存在回归纯粹灵魂状态的能力,那自己和她一起挨炸就能起到保险作用。
只要从最初便利用羽渡尘延伸幻相作为【圣痕】的肢体,那核能与辐射的影响从最初便不会影响到伏羲,除此之外的光与热乃至崩坏能链式反应视情况决定是否要汲取殆尽便可。
以纯粹试探安全意义上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足够保险的方法。
但......
搭拢在少年脑袋上铸巢般的白雀儿扑凌着翅膀在半空转了几圈,旋即变成了黑发黑瞳的小女孩坐在了他的怀里,她盯着视频里的Mei,认真的评价道:
“Mei姐姐,好粗暴。”
Mei的神情微微僵硬,她本人对苏暮汐的感触实在是难以诠释的微妙,这种转眼间朋友的女儿拉着自己的衣服叫阿姨的既视感,各种意义上都很怪。
少女抬了抬眼镜,无奈的解释道:
“小汐,这件事情对苏先生存在着重大意义。”
“如果伏羲的存在形式真如我所料,【净化】的本质即是灵魂具现化的产物,那她无疑就是苏先生唯一能在灵魂上得以启发的存在。”
“这一次近距离观察对方发应的实验,除却仪器所能检测到的数据,苏先生的亲眼所闻和从中的收获也很重要。”
苏青安捏了捏怀中女孩的脸蛋,他看着她清冷依旧的神情,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他进而望向Mei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崩坏能裂变弹的权限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放在明天下午。”
“好。”
通话挂断。
苏青安撸着小女孩的脑袋,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虽然最初没能发觉Mei如今提出的种种假说,但伏羲的灵魂之特殊却早在自己内心里确凿无疑。
那份神圣、肃穆、悠远又深邃至极的气息让他至今难以忘怀,仅仅是一次会面,所招致的后果便是耳畔处时不时拍打礁石的海浪声。
而每当这般琐碎的幻觉诞生,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对那些曾经死于崩坏大规模筛选下的人类产生高度的同理心。
就好似那些人美好的愿景与对未来的向往,对生命的热爱都充斥在脑海当中驱之不散,进而随之诞生的便是对崩坏的憎恶与仇恨。
这是很怪异的状况,但灵魂殿堂内的白花领域却对此毫无作为,并未成为这份外在力量影响的壁障,似乎比起意识之律者的干涉,仅是注视伏羲灵魂所产生的影响要更为强大。
苏青安此前思量了很久却一直无法理解,他认为这并非是伏羲本人在刻意针对自己。
毕竟从她目前被收容在基地却一直毫无反抗并毫无交流欲望的状况来看,知性都未必存在,主动对自己动手脚就更是无稽之谈。
直到最近他才大概明白了答案,这不是某种精神攻击,更并非修正意识和蛊惑意识,而仅仅是纯粹的共感。
少年自己也知道,灵魂强大之人的情绪渲染力比之常人要更具备深刻的意义和广度。
这点还是从当初Himeko的反应里所探知到的细节,他甚至怀疑被崩坏裂变弹重伤的那一次,Himeko之所以站在逐火之蛾的立场上都未选择将自己上交,而是果决的选择了保下,其中一部分的理由就在于此。
除此之外,苏青安本人也很容易引得路人的好感。
例如以前陪符华买菜的时候很容易砍价。
其本质就是因为灵魂强大所造就不自觉溢出的渲染力,将其本性不经意间透露在举手投足间造成的后果。
换言之,若是他本性残暴嗜血,冷酷无情也就会造成相反的压迫力和让人远离的气场。
在自己并未发现这份细节之前,他没办法刻意去收敛这份气场。
而伏羲恐怕也是类似的状况,在神志不清,无法交流且混沌的状况下,她自然不会有刻意约束这份气场的打算和能力。
所以这本质上就是一场情绪与本性的共感,就像是看见一座城市被崩坏湮灭的场景后会感到悲哀一般,是人类自然且本能性的自发反应,白花领域和自我灵魂的特殊不会对此产生防备很正常。
可究竟一个人的情绪和本性究竟要抵达什么程度才能影响自己至此呢?
哪怕伏羲强大的灵魂和自己能直接观测到灵魂的能力,成为了情绪传递的双向增幅器,可这依旧太过夸张。
苏青安受到的影响并不严重,自不冻湖那日之后,他自发去猎杀崩坏兽,解决崩坏事件的次数变得比往常更多了些。
在这个中间过程中,即使仅是汲取殆尽一处的崩坏能现象,内心都会自发的出现宽慰,纠缠不息的憎恶情绪也会蒸发些许。
理论上好像只要持续的对抗崩坏,伏羲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便可以忽略不计。
可目前所积累的影响看似对自我的本性造成不了太大改变,也无法直接干涉自己的行为逻辑和判断力。
但这些仅是建立在他在仅是和伏羲接触了短暂的时间来看,就很可怕。
若持续与之交流和生活,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情绪是很奇妙的事物,若是让一个战士失去理智仅存仇恨,那造成的结局自然也不用刻意提醒。
所以苏青安在那之后便从未再直面过伏羲。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若是Mei的假说为真,那这一次的实验确实对自己有着别样的重大意义。
Mei所能想到的事物,苏青安本应该更快想到。
可神明拥有着重启整个世界线这般颠覆想象的能力,祂所给予的太虚剑气中的【圣痕】部分一直被他默认为是独一无二的事物。
再加之,他其实已经很习惯利用自己唯一的长处进行侦测所得出的结果。
所以在第一次没能看出伏羲是否是纯粹的灵魂生物后,苏青安就默认将其视为了生理上还很正常的人类,更不会得出对方能力也源自灵魂具现化的结论。
可以说,这两者都是认知上是傲慢导致出现的逻辑死角。
哪怕自己从未想过独一无二和绝对性的特殊,但长久以来的习惯性认知却依旧会影响判断。
【圣痕】的本质是灵魂具现化。
若【净化】的本质也是灵魂具现化,那自己就确实有着将之见证的必要。
苏青安的灵魂具现化,一直是依靠着太虚剑气的突破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自己本人对具体的原理和本质其实并不了解。
太虚四境,一境一步。
自身的灵魂具现化依旧是不完整不完善的存在,其理由就是他还未走完全部的流程,必须要在抵达太虚之后,才能得到最后一块拼图,将【圣痕】从半死机的残缺状态弥补至完美。
伏羲的【净化】过于霸道,加之其灵魂无比强大,所以他认为对方的灵魂具现化很有可能是真正意义上完整的产物。
按照这个逻辑,若对比自身的体系来看,她就是将灵魂具现化走出第四步的存在。
这重要吗?不清楚。
理论上说,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的走至太虚便能自然将【圣痕】弥补完整,就算去观测已经具现化完整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但一切的问题又要再归结于这所谓的理论。
苏青安的理论都是直觉和猜测,阿特洛波斯和神明都从未直言过有关的理论和事实。
太虚剑气的一境一步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道路和说辞,以从前的经验来看大体不会有错,可这是因为除此之外再别无踏足的门槛与道路。
苏青安捏了捏女孩的脸蛋,他轻声念道:
“剑神。”
那要算上【剑神】呢?
神明版的太虚剑气所掌握的【剑神】和正常的【剑神】存在区别吗?
少年想了想,说道:
“小汐的记录里应该有关于剑神的说法吧。”
苏暮汐扬起小脑袋看了看他的下巴,然后说道:
“有的。”
“小苏想知道什么?”
苏青安陈述道:
“据我所知,【剑神】的本质是让太虚剑气这门武学的立意真正抵达力敌甚至斩杀律者的关键。”
“其习得的前提无非是天生的崩坏素养,以及绝佳的悟性。”
“但它本身其实不是纯粹的大招,而是一种境界,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吗?”
苏暮汐颔首道:
“是正确的说法,【剑神】能将原本的崩坏能素养拉升另一个境界,其中强大的增幅与特殊的状态足够碾压过未曾迈入【剑神】的那个自己。”
“当然,目前能练就【剑神】的存在基本都拥有怪物级别的崩坏能素养,就算小苏你的素养已经很高了,依旧会被进行增幅。”
苏青安沉默了会儿,他道:
“我无法理解,【剑神】为何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它增幅崩坏能素养上限的原理是什么?”
“同时,仅是崩坏能素养的上限拉高对战力的影响依旧有限。”
“本质上太虚剑气所链接天地汲取崩坏能,其效率远没有律者核心要高要强,哪怕崩坏能素养如何提高,限于这个框架体系,我们唯一有可能胜过对方的,无非也只是精度罢了。”
女孩弯腰伸手拿着桌子上的那盒牛奶,她清冷的脸蛋面无表情,手却短到需要让苏青安贴心的默默帮其拿过来,在后者将吸管插进去再把牛奶递给自己后,她才认真解释道:
“小符说,不能乱用崩坏能。”
符华看见苏暮汐用了那记太虚剑神就睡了好久的觉后,就给对方进行了约法三章,表示不能乱用崩坏能开大。
虽然危机时刻估计还是要用就是了。
苏青安倒是觉得用崩坏能来拿牛奶这种杂事无所谓,但因为对方的这幅模样很可爱,所以还是选择了不解释指正。
她抿着吸管,喝了口草莓牛奶,说道:
“上个世界线小符的记录里,有着可以解释的答案。”
“【剑神】能增幅崩坏能上限的理由和战力膨胀的关键,都在于一个步骤。”
苏青安问道:
“什么步骤?”
女孩解释道:
“那就是将剑心这一唯心器官,彻底脱胎升华至玄之又玄的地步,从而天人合一、交感万物,这个阶段渡过之后,无论原本的资质如何都能得到巨大的增幅。”
苏青安问道:
“那你所言的特殊状态是?”
苏暮汐看着电视里的科普节目,往后靠了靠,说道:
“那就是在升华剑心之后,从而抵达的天人合一,交感万物。”
“小符将这个状态的自己,诠释为羽化态。”
“比起其余的增幅,这个才是战力膨胀的关键,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羽化态会很强,作为羽渡尘的一部分,我的记录并不完整。”
苏青安把握住了关键,他蹙眉问道:
“将称之为一种特殊状态,就说明这种情况本身并不能一直维系对吧?而且若本身便以【剑神】为境界之称,以华的性格大抵不会再进行取名,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
苏暮汐陈述道:
“无论是否能进入羽化态,只要能升华剑心便都是【剑神】,【剑神】与【剑神】之间也是不同的。”
所以在那对传教士复现那一剑的时候,她才会在内心里表示那一道太虚剑神是残缺的事物。
因为彼时用着羽渡尘强行再现完好剑心的赤鸢仙人,已然无法进入羽化态,甚至进入【剑神】都很是勉强,那无论如何复现都自然只能复现出残缺之物。
她继续道:
“同时,一分钟的【剑神】是【剑神】,十分钟的【剑神】也还是【剑神】,因为升华剑心好像是一件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
“由始至终都没人能一直维系在这个境界之上,即使出现复数的人踏入【剑神】之境,彼此也有着诸多不同。”
苏青安的内心沉思,以往他限于信息由来和必要性的问题,从未直面对符华了解过【剑神】的细节。
剑心升华、羽化态、【剑神】与【剑神】的差异。
若非小羽毛成精了,自己想要知晓这些信息还真是无从入手。
他问:
“你那天所用的太虚剑神,意味着你在那时进入了【剑神】吗?”
苏暮汐摇了摇头道:
“没有。”
“太虚剑神与【剑神】是息息相关的两种事物,前者是需要迈入【剑神】才能用出的技,后者则是根本。”
“我是凭借着复现记录,从而绕过了那层境界的门槛,直接使出了太虚剑神,所以那一剑才那样弱,连传教士都打不死。”
少年想了想直到自己醒来都处于思维停滞状态的传教士,觉得“弱”的定义大约只能是和那道原来的太虚剑神对比才能得出来,但原来的那一剑自己能不能接住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有着白花领域在灵魂殿堂,这种攻击应该很难起到实际作用。
总之,通过和苏暮汐的交谈。
他在各种意义上理解了【剑神】位于原版的太虚剑气处于何等重要且核心的地位,那在神明版的太虚剑气里,它又是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呢?
苏青安不具备足够推测出很多可能性的知识和线索,但他觉得即使【剑神】才是让具现化真正完整的要素也很正常。
而就目前来看,太虚剑气的总纲和所有的支脉对修行至【剑神】的描述与方法便仅是一句——神者,变化之极也。无剑亦有剑,凭神化剑,剑气自成,乃通神蕴。
简直比武侠小说里一门独孤九剑的总纲还不靠谱且随意。
其中缘由,少年大约可以理解为有天赋的人能直接自悟迈入【剑神】,没天赋的人就算多费口舌也没有意义。
其实他也不知晓自己属于什么类型,但若仅是纯粹的那一句话,其实自己早就在前一段时间就能够做到。
毕竟仅是凭借意念使得崩坏能自然催生出剑气,并将之肆意操控完美,随时掌控其生灭与动向,对苏青安来说真的并不困难。
因为某种意义上,释放融入了崩坏能链式反应的【千星】,以及纯粹用预判崩坏能粒子进行高端微操崩坏能都远比这个困难得多。
苏青安早就抵达了迈入【剑神】的悟性门槛,另一边的资质上得到死之律者圣痕后也无疑突破了桎梏,超额满足了条件。
目前唯一能视为缺失的便是——太虚剑心。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剑神】的本质是在于将剑心这一唯心器官,彻底脱胎升华至玄之又玄的地步。
兴许最后一道门槛,就是这个唯心器官锤炼至顶峰,才能进行脱胎升华。
一切的桎梏由此又绕回了原点。
只要晋入太虚,无论如何苏青安都能满足所有灵魂具现化的条件,并直接进入【剑神】之境。
彼时,哪怕依旧不进行移植基因手术,他的战斗力都能迎来爆发式的增长与蜕变。
那会是比第六律者到第七律者之间还要更为恐怖的指数上升。
苏青安思量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所以,升华剑心和进入羽化态是两个阶段的事情对吧?”
女孩颔首道:
“对。”
他问:
“假设升华剑心是一层关卡,升华成功之后是否能进入羽化态又是一层关卡,那其中的具体难点是什么?”
苏暮汐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只知道在剑心进入最后的太虚阶段后,只要满足了那些前置条件,就拿到了自主升华剑心的钥匙,其他的不知道了。”
“那巅峰时期的华,能进入多久的【剑神】?”
她回答道:
“不知道,但我大概能猜出来,只是【剑神】的话大概能维系很久很久,可能三四五天都不是问题,但进入羽化态的话就要短上很多,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苏青安倒是不奇怪,毕竟小羽毛是符华在圣芙蕾雅时期给予自己的,所记录的事情必然有限。
想要找到答案,要么是直接问巅峰时期的符华本人,要么就是找到那些埋在太虚山下的心印,筛选出需要的记忆进行探查。
总之,这些具体的琐碎等待至以后再说。
虽然知晓了【剑神】的潜力,但苏青安还是决定不用远程用羽渡尘进行辅助作为保险,而是冒着风险亲自去与伏羲见面。
自己的前路已经能看见尽头。
太虚是最后的关卡,但就连这最后的门槛也在从梦境里苏醒之后逐渐走向溢满的结局。
现在的突破需要契机,也需要那一点零星的蜕变,可却不再是无法抵达的彼端。
苏青安现在就像是坐在一道注定抵达目的地的列车上,而在中途的半路,他需要担忧这道未知方向的列车能否通往自己所想的结局。
为此提前未雨绸缪,想办法积攒下一张车票的费用自然就很有必要。
如果把神明版的太虚剑气融会贯通就能必然击败终焉,那苏青安自然可以选择放任自流。
但既然不确认,他就仅能将希望寄托在灵魂的利用率和操控方法之上,拽住任何一个机会找到开发出全新道路的契机。
苏青安始终相信除却灵魂天平这种极端且不长久的用法之外,还有其余的利用方法。
而若是伏羲身上有可能藏着前路的印记,他就没道理选择放弃观测的机会。
至于风险。
不得不承认,哪怕自己并非融合战士,【净化】的力量也依旧对自己也具备着一定的杀伤力。
至少体内死之律者的遗泽所汇聚而成的圣痕都能是对方的抹除对象。
考虑到最坏的状况,希儿所赠的圣痕都有可能会被全部强制蒸发,导致崩坏能素养倒退大半,从而遭遇到不可避免的重伤。
可黑渊白花配合着存在于灵魂内的白花领域却能作为保底,使得最坏的状况不会出现。
...
...
次日。
南极圈,一处偏远地带。
伏羲坐在基地的甲板上,赤红的幻相之羽零落在她的四周,衬着那散于地表的苍白发丝愈发失色而通透。
她感知着附近提前躁动下陷崩坏能涡流,眼眸微微轻抬,睫毛颤动间,却是正对上了那无尽的光与热。
崩坏裂变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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