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身负无数锁链的最强
随着大军的逼近，圣殿外的气氛，也自然而然变得紧绷起来。
但洛墨却表现的很无所谓，就算对话镜里军队数量，一眼望不到头也在自顾自的，喝着由教徒呈上的酒水，顺便切换了一下对话镜的频道。
白发苍苍的老人，威尔海姆也就这么出现在了镜头里。
“你根据预定的计划来就好了，事成之后....她就是你的。”拿着对话镜的教徒转移了镜头，洛墨也跟着拍了拍边上，如人偶般伫立不动的特蕾西亚的肩膀。
对话镜里的老人，在看到这边的场景时，顿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只是身体在不断颤抖着。
洛墨也在这个时候，笑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不是这样的尸体，而是帮你彻底的复活，虽说复活的时候会根据灵魂的样子变化，估计不会是现在这样，应该是你最喜欢的样子。”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丽的样子！”
威尔海姆死死盯着特蕾西亚，毫不犹豫地反驳他的观点。
“真是一本正经啊~不过我很欣赏这样的你，好好努力吧。”
“等等.......你说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还怀疑我？”
“....我需要确认。”
“当然是真的，放心吧，我可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善良。”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你真是信不过我啊~不过.....”尽管老人的表情，显得如被刀刃所斩般的痛苦，洛墨对此却视而不见，只是带着不变的微笑说道：“你没有除了相信我以外，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我痛恨自己的无力。”
“别这样说，你看你，只要做一件坏事，就可以重新获得美好的未来，这不是很划算？而如果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到，不觉得太过贪婪了吗？”
“.......”
威尔海姆没有回答。
他明白，自己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
决定权不在自己身上，而洛墨却有着自己最珍视的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自己只能任其揉捏，祈祷对方能够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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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讯结束之后，在边上偷听的艾米莉亚才压低脚步，悄悄地凑近，并忍不住询问：
“卡洛斯，你会遵守信用，会把那个老人的妻子还给他的....对吗？”
“这个嘛~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你会！”艾米莉亚在短暂迟疑后，便对他投以充满了信赖感的目光。
“犹豫了哦？”
“这、这个.....”
“怎么？”
“总、总之！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其实抑制了自己的想法，喜欢把自己往后放，总是会先考虑别人的心情！”
“嗯....你确定不是在说自己？”
艾米莉亚的话，让洛墨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好了。
或者冤枉自己太多次了，所以对自己有愧疚，因此也就出现了心理补偿的想法。
再不然....这其实是在嘲讽自己？？
“不是，我真的这样觉得。”
“哈啊....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
“蕾姆和我说过了，你....其实是为了她们，才会加入魔女教的。”艾米莉亚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歉意，明显是在此之前对他还是有所怀疑，或者说依旧有些介怀的地方。
可他却对此显得很无所谓，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嘛....期望着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什么的，我其实完全没有这么想过，我个人希望的只是旁边的人能获得幸福，只是这样罢了。”
“这个足够了，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现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你继续在这里呆着，谁都没有办法幸福的。”
艾米莉亚抓着他的手，眼神近似于恳求，他却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没事的，我不会让这件事波及到你们的身上，你们不会成为我的帮凶。”
“如果你真的有这么想，就不要再继续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我也有自己苦衷。”
“那就说出来，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拉姆、蕾姆、裘斯....还有我，大家都想帮你啊！”摇头抗议着，银色的头发乱舞的少女，呼吸因激动而紊乱，肩膀也跟着上下起伏
“大家都想帮我吗？谢谢，真的。”
“那....！”
“可惜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大家还是别增加彼此负担比较好，就和威尔海姆应该为所得付出代价一样，这也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你记住这一点就....不，这和你没有关系，不记住也没有关系。”
面对艾米莉亚那可以感受到愤怒的情绪，洛墨嘴边浮现出的却是带着些许寂寞的微笑。
就如他所言的那般，这都是注定的事情，一切都是。
这某种程度，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准确点，也就是被战神选中，获得新的生命应付出的代价。
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而他除了接受外，并没有太多怨言。
或者说依靠着这代价，才能苟存于世的他，没有资格去抱怨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这点，因此他不埋怨、不幽怨、不抱怨，只是漠然接受了这样的“代价”。
怒其不争的艾米莉亚还想说什么，可是边上拉姆和蕾姆却拉住了她，阻止她继续进行这无意义的行为。
她们比谁都清楚洛墨平常看起来是很好说话，但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一旦决定，就绝对不会被人左右....无论是谁。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她们才选择了旁观——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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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血的夕阳下，披坚执锐的士兵，呈现出整齐队列，将唐突耸立在荒野上的石制圣殿团团包围。
士兵、骑士、魔法师、飞龙骑士等等，各式奇能异士都在王国的号召下齐聚。
神龙的预言中，这座圣殿将是王国的灾祸，因此贤人会直接进行了不逊于亚人战争时的动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圣殿入口处，那端坐在阶梯顶端的王座之上，浑身散发着异样气息，奇特而怪异地气氛，仿佛为世界所不容的青年。
而圣殿四周还有被召唤来的女武神和如同魔物的炽天使，天际之上是三只白鲸，连如同史莱姆般的黑蛇也出现在圣殿旁，更有无数多兔环绕着圣殿。
比起多兔与白鲸，黑蛇倒是最令人忌讳的存在。
它的存在本身，便是暴食魔女以“如果人数太多，就杀掉一些”为前提所创造出来，真正为了毁灭而诞生的魔兽。
它携带着无法治愈的疾病，只要碰触到黑蛇，就会迅速类似于碳化般死去。
即便是食指在沾染的下一秒，就把整个人冰封冻结起来也没有意义，甚至马上就砍掉整条手臂，依旧只会迎来同样的结果。
任何方式都无法阻挡的疾病，早已不是一般疾病，可谓是深入灵魂，疾病这一概念实体化的产物。
三大魔兽与依托神殿通过超位魔法“指环的女武神们”与“天军降临”召唤出的战力，加上身后三名魔女与部分外援，人数不多阵势却一点儿不输给对方。
可在此刻，所有人全部成为了洛墨的衬托，令身披大罪司教制服，一袭漆黑法衣的他犹如统领群魔的魔王。
至少....王国大军内，所有人都是本能如此认为的。
而那人数众多的大军最前沿，同样是名年轻的男性。
那青年有着犹如燃烧着的火焰般红色头发，而在那之下则是除了正直与凛然之外，无法找到其他词语来形容的蔚蓝眼眸。
一身洁白的骑士制服，搭在笔挺的身姿上，配合端正的五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呼之欲出的正气。
莱因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他的一言一行中都充满了为他人着想的善意，无数从气质和神态来看，同洛墨相比就如同镜子的正反面般——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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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挟持了诸多贵族，甚至将自己的奉为君主的菲鲁特都掠走的洛墨，莱因哈鲁特难得表现出了下定决心的感觉。
只是，就算下定了某种决心，在看向王座上的人时，他依旧带出浓重的痛苦，不禁沉声问道：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不是那种人吧？”
“这个谁知道？你又真的了解谁了？”
“你没有胜算的....投降吧。”
“不，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你没有胜算的，带着你的人投降吧，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即便对方是当代剑圣，还是历代剑圣中的最强者，甚至在不考虑相性和计谋，单单只论纯战力的情况下，可谓是世界最强的存在，洛墨却稳操胜券般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几乎将大地完全吞没的大军，以及那鹤立鸡群的青年。
可莱因哈鲁特没有在这方面争辩，也没有愤怒，只是凝视着他的身影，放弃了劝降改口道：
“.....能告诉我，你怎么做的理由吗？”
“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想成为世界最强，所以我要战胜你。”
“那种虚名，你想要直接和我说，我可以让给你啊！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情？！”
“说的真轻巧，正因为你出生就是最强，被人寄以厚望，就算和父母、爷爷奶奶关系不好，也有管家和王国的执事给予你正面的教育，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洛墨并不怀疑莱因哈鲁特的话，因为莱因哈鲁特确实不是在意虚名的人，而是如同他对外曾塑造的那种无比正直的人。
但就算是这样....
“....我很羡慕你，这不是谎言，但是这种战斗也是必不可少的。”
“为什么！既然真的羡慕我！那就成为我！剑圣的名誉，我可以让你给你！你既然有这份力量，那么就将它用在正道上啊。”莱因哈鲁特带着无法理解的悲愤，用力地挥手：“因为我的缘故，有些人失去了自己的幸福，我之所以像现在这么做，除了责任也是赎罪；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你的话肯定可以比我更能获得人们的爱戴！你和我不一样，你有着独特的力量！如果你愿意，肯定......”
“....真是谦虚呢。”洛墨随意地摆手打断他的谦虚，做出了最后的宣告：“这是必须的事情，尽管我也很无奈，但这大概就是家长不合理的期待一类的东西....我也没的选，只能去做，因此你有两个选择；打败我，所有人都能够平安回家，又或是输给我，所有人和王国都将由我统治。”
“....真的没有谈判的余地？为什么不能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啊，如果是被人威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很遗憾，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求助，但没有意义....顺便一提艾米莉亚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还真是烂好人啊。”
面对洛墨这没有谈判余地的说辞，莱因哈鲁特微微垂下目光：“在这里还是哪里？大家一起上？还是.....”
“当然是在圣殿里了，放心吧，我也不喜欢增加无意义的伤亡，因此和你动手的就我和这些召唤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当然你可以带你爷爷，你们可以一起来，我个人是很尊重家庭关系的。”
“....也就是说，其他人在这里不是为了发起战争，只是为了避免决斗被干扰？”
“可以这么说。”
“既然这样，既然你也不想伤及无辜，为什么就没有.....”
“——不要重复没有意义的问答，你只需要进来就可以了。”不肯放弃的莱因哈鲁特没有说完，洛墨就直接打断做出最终的宣言。
明白他意已决，莱因哈鲁特放弃地叹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看了一眼就在后方，近卫骑士团阵列里的威尔海姆。
可他也没有开口，直接就想迈出步伐前往内部，准备一个人单身赴约。
然而......
“等等，我也去。”威尔海姆突然叫住了他。
“....祖父大人？”
“怎么了？你信不过我吗？那么你可以拿你看破人心的加护，看看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这.....”
尽管有着能够看破人心的加护，可莱因哈鲁特却不会去使用那种窥探人心、践踏他人心灵的能力，在对方是自己爷爷的情况下自然就更不可能去用了。
而且本性纯良的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祖父。
不会去怀疑别人，也没有怀疑的必要。
除了本性纯良的问题外，也因为他是最强、是无敌的存在，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
可就是这样的他，对于等待回答的威尔海姆，这位与他关系并不好的亲人，他依旧是犯了难，咽下口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在对上那坚定的眼神，希望能与他并肩作战的神情，莱因哈鲁特还是带着无限的纠葛，在一声叹息中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祖父大人，这次....我们就并肩作战吧。”
“....嗯。”
要求得到应允，威尔海姆倒是意外的没有一点儿高兴的表现，而是低着头如同在忍耐什么般闭上了双目。
尽管他们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可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答应洛墨的条件。
但那恶魔的诱惑，他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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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有俘虏在手的洛墨要求，所有人完成了一个规模浩大的契约，确保了他先前提出的条件可以完成，而洛墨也加入这契约之中保证胜利后会释放所有人。
只要不被攻击，就不会在这里伤害任何人。
随后剑圣祖孙二人，穿过幽黑的隧道，拐弯再拐弯。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绕了多远，终于还是抵达了，这圣殿的中心大厅。
在这阴冷宽阔的空间里，尽头处正是先前位于圣殿上方的洛墨，四周则是女武神与炽天使还有面具女（特蕾西亚），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事先告诉你们，这里墙壁四周都是空的，里面随机安置着被弄晕的俘虏，你的主人菲鲁特也在里面，如果不想误伤他人，我劝你最后不要太过用力。”
“....何等卑劣的手段。”明明在背地里，和洛墨是同一阵营，威尔海姆却还是忍不住对这方式感到不齿。
因为这无疑是在消除加护后，还不允许莱因哈鲁特使用过强的攻击，各种行动都将变得束手束脚。
“没事的。”莱因哈鲁特轻轻摇头，将龙剑缓缓抽出并正对着洛墨，发起决斗的邀请：“露格尼卡王国，近卫骑士团所属，剑圣世家——莱因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
“魔女教大罪司教，司职虚饰、强欲、暴食、傲慢，名为——卡洛斯。”
面对来到这圣殿内部，没有了加护的世界最强，洛墨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微笑着也跟着拔出腰间长刀。
光环的虚影缓缓浮现，他的双瞳中也跟着浮现出十字的金光，这本应没有一丝风的地面上，跟着刮起了没有生气的风。
还未动手，双方惊人的气势，便已经充斥着这偌大的空间，甚至令空气也跟着发生震动。
下一刻，两个人影，毫无征兆地从原位上消失不见，地面似乎晚了一拍才发生破碎。
接着，这大厅中心迸溅出猛烈的火花。
同时这大厅中心的砖石，也跟着承受不住双方的力量爆裂开来，四散飞溅着朝着四周拍打而去。
两人也同样为化解彼此的力量，不断往后退去，每走一步便是一个深坑，可这....却只是个开端。
炽天使与女武神以此为信号，从四面八方朝着莱因哈鲁特袭去。
但尽管这些高级召唤物本来实力不弱，甚至可以说都是非常强的，可面对莱因哈鲁特这样的对手....却依旧显得不太够看。
力量、速度、技巧、经验，战斗的四个要素，前三个都存在不小的差距。
不过洛墨也并未袖手旁观，而是在召唤物冲上前的同时，跟着摆出架势发起致命突袭：
“——六光连斩·六连！”
在话音落地的刹那，地面在猛然的践踏下轰然开裂。
紧接着，伴随撕裂大气如雷鸣的音爆，他迎面撞上绷紧了脸准备迎击召唤物的莱因哈鲁特。
面对逼近自己的洛墨，莱因哈鲁特连忙偏转了劈向炽天使的龙剑。
在极短的时间内，那转瞬的刹那间，双方便完成了数十次攻防。
复数高亢的声音，几乎叠加在一起奏响了开来。
刀与剑激烈而高速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和火花四溅的景象，在边上难以插手的威尔海姆看来，就好像有无数电光在激烈的舞蹈着。
火花驱逐了这圣殿大厅的昏暗，尖锐的金属碰撞音更是响彻其间，然而....刀刃却也是屡屡被大剑给弹飞。
一击之后又是一击，不断出现的连击，明显超过了三十六道，令威尔海姆在惊叹他的实力之余，也对他明明都已经占尽优势，却还在耍这样的手段感到不耻。
但这些完全不能影响洛墨的攻势，莱因哈鲁特的身体各处也在所有一切高亢的金属撞击声与火花平息之后，迸射出多道鲜明可见的血花。
很明显就算是世界最强，在这种种算计之下想继续保持最强的名头，似乎有不小的苦难。
不过同样的，这个过程之中，洛墨召唤出来的召唤物，无一例外在其急速的斩击中，无法抵御龙剑的威能，被一一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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