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望的因果循环
吐了个畅快淋漓后，艾姆妮西亚擦了擦嘴与眼泪，不断深呼吸的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但洛墨却可以感觉到，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很显然遍地血腥屠杀制造出的惨状，已经超过了这位年幼骑士所能承受的极限。
但也没有办法，对于一名少女....甚至对一名普通人而言，遍地散乱的尸骸与分布其间的人体骨骼、内脏，实在有点超出忍受极限了，远比单单只看到尸体那种场面更具冲击。
可她依旧趔趔趄趄地跨过被两段的青年尸体，避开躺在地上胸口被啃食出了大洞的老人，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咬烂了的，不知是谁的脑袋。
就这么慎重地避开各式尸骸，踩踏在血液造成的泥泞之中，希望从那聚集在此地的残骸中寻找生命的残响。
可惜没有人一息尚存，散落的尸体全都遭受凶猛的暴力，几乎都不留原形，无论男女老少都彻底的失去了性命，不可能存在生还的可能。
遗体的损坏之凄惨，甚至令人无法直视，而艾姆妮西亚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开了熊熊燃烧的仓库大门——地狱之门仿佛也就此被打开。
无法战斗的老人与躺在地上，似乎是病号的人与大量小孩子，在烈焰的逼迫下聚在了一起，自动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尸山。
身上冒着黑烟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熊熊燃烧着，连挣扎都早已消失不见，与外面的人....只是一眼就明白那是彻彻底底的尸体。
强烈的视觉冲击，以及空气中混杂着的，人焦烂的浓烈恶臭，几乎令艾姆妮西亚的嗅觉丧失作用，捂着嘴弓着身子努力想压下本能的反胃，却还是控制不住干呕。
可惜她早已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办法吐出来了。
“没事吧？”洛墨暂时放下对自己人品的思考，以及不幸遭遇的原因，走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我没事的.....”少女的声音不断颤抖着，本能抓着他的手无意识在用力，却不断的摇头。
“完全不像没事啊.....”
“....卡洛斯才是，没事吧？”她强笑着抬起头。
“我能有什么事？毫发无损耶。”洛墨将双手按在了面前少女的脸上，强行让她抬起头看向自己，并带着不变的微笑，镇定道：“冷静一点，没事的，别看其他的地方，看我就好了。”
“嗯、嗯.....”眼角还带着呕吐时泪痕的艾姆妮西亚，勉强的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会忘记....所以，没事的.....”
她的声音在不停颤抖，说出话却让洛墨沉默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好。
只能轻轻地将其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尽可能给予她安全感。
“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今天就先不写日记了。”
“...卡洛斯....好厉害啊.....”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同样紧紧的抱着他，想靠着确认他的存在获得勇气，忘记四周悲剧的少女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卡洛斯可以这么镇定，我也可以变得和你一样勇敢吗？”
“嗯~我个人倒是不太建议你和我学习。”
“....为什么？”
“有时候，有记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现在还是快点走。”
没有正面去回答，洛墨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将其横抱而起就准备离开这已沦为地狱的村庄。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数个魔法师。
魔法师们没一会儿，也注意到了立于广场中的两人，立刻就朝着他们飞了下去。
“你们没——呕....！”
为首的女性魔法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四周，被气味与现场恐怖的惨状，弄得控制不住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其余落下的魔法师们，每个人的表情也是同样的难看，甚至还有人和先前的艾姆妮西亚一样，当场扶着墙就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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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魔法师们才算是缓和了过来，在感叹他们运气好来的晚，否则肯定会被大狐袭击后，也在洛墨的询问下告知了自己的来意。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附近的国家，注意到大狐那危险生物的出现。
因此附近几个国家组成了联合部队，准备消灭这些大狐，而他们则是先锋，为大部队进行事前的侦查。
由魔法师侦查，士兵作为主力，想尽可能先保护下这一带的村子。
其中这个村庄，本来他们是不打算来，准备在天空中侦查一下就好的。
这在他们侦查中，第三个被毁灭的村庄，也是被其他村庄敬而远之的存在，因为——这里正在闹瘟疫。
也正因如此，洛墨和艾姆妮西亚来的时候，才会看到有半数的田地已经荒废。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混蛋，竟然把大狐从戈壁里赶了出来！现在到这附近还只是小股的，真正的大狐群抵达这里，我们的国家肯定也会遭殃！”
魔法师带着难掩的愤慨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另一名背靠着墙壁的魔法师，注意到洛墨脸上出现了不解，似乎猜到了他在困惑他们为什么认为大狐一定会来。
也不等洛墨问出来，他便望向不远处的广场，黯然道：
“这种灾害一旦出现....或者说大狐一旦深入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有了迁徙的想法，而这种情况肯定是认为，这里比戈壁容易生存，它们很聪明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全部都跑过来，因此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在避免，戈壁的大狐到我们这里来，但现在征兆已经出现....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这样啊，这可真.....”洛墨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却突然想到个问题，问道：“你们可以迁徙啊？离开这一带不行吗？”
“....离开说的是很容易，可如果我们离开了，现有的粮食吃完了没地方种植，我们吃什么用什么？大家又都住哪里？别的国家肯定也不愿意接收我们这些负担啊。”
洛墨的提议，让魔法师苦笑着连连摇头。
这一带看似广阔，但适合种植的地方并没有太多。
开荒没现代那么容易，收成也全部看天意....否则古代也不会有那么多饥荒出现了。
逃离这里没办法解决问题，而同大狐战斗好像从他们的语调判断，似乎并没有太多希望，或者说根本不存在胜算。
逃亡也将面临可能无法承受的巨大代价，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战争，也就是征服更远处的国家，保证自己的国民有所需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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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叹中不停摇头的魔法师，在诉说中发泄完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扭头看向还抱着艾姆妮西亚的洛墨，问道：
“说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看衣服也不像是这一带的人？”
“啊、嗯....我们在旅行。”
“是这样啊.....”魔法师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如果你们遇到了猎杀大狐那群人，能请你通知我们吗？”
“这个.....”
“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跑回来一趟，有消息我们可以给你1....5枚金币做报酬。”
“你们知道了那些人在哪里，想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啊！我们的家园肯定会被那些混蛋给毁了！不杀了那群浑蛋，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啊！——拜托你了！给我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魔法师握紧了拳头，恳求他答应下来。
四周的魔法师听到这声音也围了过来，俱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央求他答应自己的请求，都想给自己即将破灭的家园报仇。
而洛墨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的，也只能不断点头应允，随后考虑到这里存在瘟疫，也没久留就带着艾姆妮西亚快速离开了。
本来应该暂居的村庄被毁灭，他暂时也不知该去哪里，本来去最近的国家也是个选择，可考虑到艾姆妮西亚的状态，去人心惶惶的国家好像也不好。
于是他只能重新往信仰之都的方向赶路，并且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以超越正常魔法师的速度，尽可能远离这一带。
正常马车赶一天，魔法师飞行得四五个小时，洛墨干脆压缩到半小时。
他驱使着风挡在前面，避免迎面的强风让埋头在他怀里，久久未能平复心情的艾姆妮西亚察觉到什么。
就这样，飞行了大约三个小时，他们来到了戈壁。
放眼望去，茂密的森林变成了星星点点的低矮植被，低矮的山丘连绵不绝，大地呈现出一派褐色，充斥着荒凉之感。
连风也变得干燥，甚至夹杂着沙尘。
这砾石荒漠，除了些许低矮植物，就是遍地的沙子与石块。
“好冷.....”
就算一直就没抬起头，可艾姆妮西亚也察觉到了空气的温度，比起先前明显下降了不少。
“戈壁这种地方昼夜温差大，现在是晚上当然会比较冷啊，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戈壁？”
听了这话，她下意识往下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真是在戈壁了。
但这也令她难免有些疑惑，怎么自己这么快就到了戈壁？按照地图来看，应该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才是。
可看洛墨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想法，她回想起先前那些大狐究竟是怎么死的，在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因此她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点头，赞同了他想休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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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空中盘旋着，找到适合搭建帐篷的地方之前，居高临下的洛墨倒是先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正生火的营地。
他也没多想就飞了过去，打算去那边蹭个火堆。
然而才靠近他就发现了，那营地边上堆放着数只被完整剥下的大狐的浅棕色毛皮。
艾姆妮西亚也在他靠近时，察觉到了那些毛皮，不禁问道：“....他们难道就是狩猎大狐的人吗？”
“没准就是。”
准确说，摆明了就是。
因为那些完整的毛皮，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血迹，明显是才刚剥下来不久的样子，绝非经历了加工的产物。
地面上十多个，身旁都放着各式武器的男男女女，都注意到了在自己边上降落的两人，其中一名背着大剑似乎是人群领袖的男人，打量了一下两人便朝他们走了过去，笑着挥了挥手：
“哟~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事，就想蹭个火，可以的话能分我一碗热汤就更好了。”
“哈哈！这当然没问题！出门在外不就应该互相帮助？难得在这里遇上了，也算我们有缘。”男人豪爽的笑着，就领着他走到火堆旁，将正在烧烤的巨大肉块递给他：“来尝一尝吧，我们今天才抓到了！这大狐太大不多吃点过些天也该坏掉了。”
“你们这是....总之来先喝点水坐一下，休息会吧。”
火堆旁，有着一头艳丽黑发与美丽的外表，年龄大约二十几岁褐色皮肤的女性，友善的让开了个位置，将腰间的水袋递给了他们。
“谢谢，艾姆妮西亚，你先喝点水吧。”洛墨也没拒绝，微笑点头接过水袋就交给身旁的少女。
艾姆妮西亚没出声，只是十分意外的看着那女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水袋。
她小心的抿了一口便递给洛墨，并小声道：“....他们看起来，好像不像是什么坏人。”
“....这才遇到啊，你看别人是不是坏人，难道完全看表面的吗？”洛墨大口撕咬着，大狐腿的吐槽道：“没准他们在食物和水里下毒了？”
“——谁会做那种事情啊？”就在他边上的褐肤女人，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吐槽：“话说你要怀疑的话，为什么吃的这么开心？？”
“因为我已经习惯被下毒了啊。”
“哈哈，你比我想的更幽默嘛。”女人很明显将他的话，全都给当成了在开玩笑。
“嘛，还行还行。”也没感觉到任何恶意的洛墨，笑着将这话题带过，便看向了不远处大狐的毛皮，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打猎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为什么？”
“当然是赚钱，大狐的毛皮和牙齿都很值钱，不然我们干嘛跑这里来？”
“不危险吗？”
“....怎么可能不危险，可有什么办法？”女人的脸上浮现出浮现悲伤，缓缓说道：“如果我们不冒点风险，村子里的同伴和家人怎么办？”
“故乡？你们的故乡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的村子出现了瘟疫，所以需要药，可是药很贵.....”
在洛墨的好奇追问下，女人告诉了他详细的情况。
这群猎人的村子出现瘟疫，但买不起药只能去外面寻找活命的机会。
于是村里的猎人与在附近国家里，当兵的村民聚集了起来，一同到这戈壁上狩猎危险的大狐。
本来一共有二十三个人，现在只剩下十六个他们，总算是获取了一定的猎物。
每次得手都会去附近的国家，转卖大狐的毛皮与牙齿，依靠这种方式筹措资金，再拿去购买治病药材。
“.....你别看我们这里才三只，前阵子我们买了炸药，成功偷袭了好几群大狐呢！虽然毛皮不值钱了，但牙齿也卖了不少！而且接下来有经验了，肯定能够避免再出现伤亡的！”
或许是察觉到，随着她的诉说艾姆妮西亚脸色变得很难看，女人立刻带着自豪的笑容，拍着洛墨的背夸耀起了他们的战绩，以此安慰那似乎在为他们牺牲同伴而悲伤的善良少女。
洛墨也没有说出，艾姆妮西亚难过的真相，附和道：“说的也是，有经验了以后肯定会简单很多吧。”
“那是！啊、对了，你们这是....旅行？”
“暂时是这样的。”
“不错啊~我以前也想这样旅行，等弄到足够的钱，我也想和谁这样旅行，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能不能和小妹妹你一样找个好的对象。”
注意到少女低着头，脸上的悲伤一直没消失，女人有些担心的故意和她说话，还装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可越是这么不留痕迹的温柔，就越是令艾姆妮西亚的心情沉重。
女人也是发现这点，轻轻地凑近洛墨在其耳边问道：“这孩子没事吧？”
“大概是水土不服....就是气候条件和饮食习惯不太适应，毕竟这长途跋涉的离故乡已经很远了啊。”
“这样呀，对了，我这正好有点药，你等等，我帮你们去拿。”
女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便立刻起身去帮他们拿药。
可洛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迟疑了片刻便取出来地图，问道：
“你们的故乡在哪里？我正好在旅行，如果方便不如由我帮你们先把部分的药带过去吧？”
“你吗？”女人迟疑道：“你不会是想在半道上，黑了我们的药吧？”
“....我没事拿治瘟疫的药干什么？还是说我看起来特别像坏人？”
“哈哈~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啦，算这是你先前那些话的回击~不错吧！”
女人得意的笑了笑，便蹲下在地图上看了看，指出了代表村庄的标记：“就这了，能麻烦你吗？”
她所指出的村庄位置，令本就有所猜测的艾姆妮西亚浑身一僵。
洛墨也跟着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带着歉意婉拒：
“....不好意思，那个地方我正好路过了。”
“路过了？那现在村子里——！”
“抱歉，我只是路过边上，并没有真的从里面经过，你要问我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是、是这样啊，也是....路过也不一定得进去，没事，我还是先帮你们拿药吧。”
才高兴了一下，女人便垂头丧气地重新起身，前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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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在在猎杀危险的生物，导致每个人的武器和衣服都带着血，都是狠角色的样子。
但这些猎人，明显都保留着淳朴的善良。
可正是这样的善良，在这个时候更是叫人有些不太能适应....或者说对他们的遭遇，感到同情更深深刺痛了艾姆妮西亚的心。
一开始觉得可能只是相似，但现在他们却能够肯定先前遭遇大狐屠戮，还存在瘟疫的村庄，就是他们的村子。
他们尽管造成了灾害，可他们本身却并没有任何想伤人的想法。
只是想用赚来的钱，拯救故乡里患病的同伴，但就是这样为了拯救遭遇瘟疫折磨的故乡，而冒着生命危险在异域抛洒热血的人....却间接性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与同伴。
善良猎人们拼死想要拯救的家人，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无论他们再怎么挣扎，在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抵达路途尽头之时，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最深沉的绝望。
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数，什么都无法改变，他们的目标已经破碎，遥不可及、虚幻不实。
非常揪心，非常不幸，实在叫人无法不感到悲戚。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无比失落的艾姆妮西亚，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双手抱膝地细声低喃。
洛墨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有时候就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命运这种东西，谁也没办法啊。”
“....怎么会....这种命运.....”艾姆妮西亚像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般攥紧了拳头。
而这时，那女人正好拿着药小跑了过来，满脸微笑的将药递给了她：
“小妹妹，给你，吃了就没事了。”
“....我....你.....”
“嗯？我怎么了？”
“你....呜.....”
艾姆妮西亚抬起头，看着女人温柔的笑容，很想让他们不要再做这种对谁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事情，可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仿佛心脏揪在一起，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视线也跟着被泪水所模糊。
她没有接过女人的药，而是轻轻的拉了拉洛墨的袖口：
“....走吧.....”
“这个时候吧？”
“....我，已经受不了了.....”
“好吧。”洛墨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接过了药并拉着她站起身来，对那一脸困惑的女人耸了耸肩：
“抱歉啊，这孩子有些怕生，我还是去别地安营好了。”
“没事没事，毕竟我们这个样子，也确实有些吓人。”
女人看了眼，地上还没洗干净的带血兵刃，大度的笑着摆手。
就算被“惧怕”，包括她在内的猎人们也没在意，甚至将多出来的肉交给洛墨，让他好好照顾身体状况似乎很糟糕的艾姆妮西亚。
而艾姆妮西亚自始至终都低着头默默无言的，脸上也挂着随时有可能哭出来的表情，让猎人们都显得有些愧疚，误以为是自己这些人的样子吓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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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猎人的营地后，艾姆妮西亚的肩膀依旧在颤抖，似乎快要忍不住即将决堤的情绪。
“....别想太多了，快点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洛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下意识想再抱一抱她时，她却带着满脸的泪痕抬起头，无言的注视着他。
就算平时能言善道，可这个时候洛墨也只能在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我....我到底，卡洛斯....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这和你没关系。”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明明知道！他们的结局！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做不了....我、我！.....呜.....！”
在气愤的最后，艾姆妮西亚却像认清了现实般，任由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并扑上去，将双手绕过他的背紧紧的抱住了他，逃避现实般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断哽咽地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对....起对....对不起.....”
“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他感受着怀里少女的颤抖，以及她的害怕、恐惧、不安、迷茫与愧疚，轻抚她的短发安慰着。
可惜，少女的颤抖始终不见消失，终于....他像是受不了似的，放弃似的叹道：
“唉，你这孩子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拜托你别哭了好吧？....我去替你帮他们，把问题解决掉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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