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蠢而离谱的国家·炮灰的自我修养?
往日平静的废弃城区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堪称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抬起头眺望夜空却连半点星光都无法窥见。
因为整个城市都在熊熊燃烧，漫天的黑烟彻底遮蔽了夜空。
但就算这样军团却依旧为了彻底清除诡雷，在持续不断的进行饱和式轰炸。
冲击伴随着高温，以热浪席卷洛墨的全身，令他盯着天空不断飞掠而过的炮弹，思考了许久自己过往的作为是对是错。
随后才远离此地前往自己藏着施泰纳的地方，就这么开着施泰纳顶着炮弹的洗礼，穿越火海抵达先锋战队的队舍。
仿佛老旧待拆区的队舍，一盏灯都没有点亮，他原以为他们已经出击而前往机库，却发现破坏神倒是全部都在原地待机。
“....他们跑哪儿去了？话说又是下雨天吗？上次来这就是下雨天，现在竟然还是下雨天，我是被雨爱上了？”
也是在走出炮火覆盖区，洛墨才注意到降雨的出现，他就这么望着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水，有些扫兴的摇了摇头，便驾驶着施泰纳打算在这战队驻地附近搜索一下，看看那些少年少女都躲哪儿去了。
可才迈开脚步他却注意到，边上一台“清道夫”突然启动了。
“清道夫”是圣玛格诺里亚共和国制的无人机，也是这个战场上共和国唯一的真正无人机。
四四方方的身体长着四肢短腿，橙色的涂装看起来很笨拙，没有装备任何武器，看起来也是人畜无害感十足。
且因这个国家AI技术未成熟，只能执行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动作也很缓慢主要只能负责运送弹药，拆解残骸零件回收利用，因此才被称之为清道夫。
“怎么了？这个小家伙？”
看着那两米高的清道夫，施泰纳上的洛墨直接把它抓起来，捧在手心里把玩。
“哔！哔！”清道夫晃着身子，像是想表达什么似的，可惜....就算洛墨也没办法读懂，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
“....不好意思，我虽精通绝大多数语言，却唯独不懂机械语。”
说着他随手将其重新放下，再一次迈着大步离开此地，但在这个时候.....
“——喂！你就是那个什么迦南帝国的人吧！”
机库的大门口，一名发色夹杂白与灰，戴着墨镜身穿沾满机油油渍工作服，年约五十的大叔似乎听到了清道夫的声音，突然就从机库里跑了出来。
“哦、这位不是....嗯，你是谁来着？”洛墨疑惑的话语，让那大叔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随后忍不住大喊：“....你是故意的吧？我们见过了啊！”
“啊啊~知道，你是命比先锋战队还硬，八字无敌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我是雷夫·阿尔德雷希多！先锋战队维护班班长！”
“对对！就是这个，所以我才说你是八字无敌的男人啊，我偶尔都会在想，怎么从别人身上剥离一些运气。”
看着那四肢健全的男人，洛墨就忍不住想感叹，他的八字够硬。
原本他以为开着那种神风特攻队风格机甲的先锋战队，四五年都还能从众人中活到最后，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情况，但....和这先锋战队维护班班长一比，先锋战队倒逊色了好几筹。
因为雷夫是九年前，第一期募兵当中的幸存者，还可说是长老级的幸存者，王牌中的王牌级的超级幸运儿。
最近几年制造出破坏神，86区每年征兵依旧超过十万，活下来的却不超过一千，活下来运气和实力都必不可少，幸存概率百分之一左右。
但这相对破坏神制作出来前最初的几代，这却已经是超高的幸存率了。
因为那个时期的86炮灰，他们只能抱着炸药包自杀冲锋，扛着老式火箭筒进行些许抵抗，妥妥的正牌神风特攻队....不对，应该算是装备极度劣化版的神风特攻队。
毕竟神风敢死队开的是飞机，他们却连个代步工具都没有，对方却是人工智能的机械军团。
也正是那过于庞大的装备差，令第一代活下来有很高技术需求，可仅仅靠技术如果还是肉体凡胎都得完蛋，如果想活下来的运气要求会更胜数筹，怎么也得是买彩票单发连中头等的级别。
“....运气吗？”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的雷夫，苦笑着摘下了墨镜，露出银色的眼瞳，叹道：“你说对了一半。”
“一半？”
“我的运气很好....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当然活了下来。”
“呃、你这眼睛....白系种？”
“是啊，我是白系种，只是我的老婆是阳金种，女儿也是混血，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被带走，所以我就染了头发到这里，希望能想办法替她们拿回公民权，谁知道....参战拿回公民权根本就是个谎言，而且被流放的白系种都可以上战场，我反而被分配在这傻乎乎的修了九年的机械，修到现在连她们在哪个战场上死去都不知道。”
面对这脸上尽是凄苦笑容的男人，这个时候连洛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雷夫确实运气好，其他包庇有色种的白系种，都给直接送去当炮灰了，他却是专业对口分配了个可以长寿的工作。
但雷夫并不是想苟延残喘，而是想拿回公民权，想和妻女同生共死，可现在.....
“....节哀吧。”
“没有什么好节哀的，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差不多平静了。”他深深舒了口气，仰起头看向那巨大的人型机甲，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等你回到你的国家，还请将这个国家的..黑暗面揭露出去，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实行法案的人？”
“不止，这个国家已经疯了，从上到下....除了极少数人外，都已经彻底扭曲了。”雷夫望着远方被炮火点亮的夜空，随手取出了一大叠纸，伸向了他：“这是我最近准备的，本来是想着万一你们的国家，再次派出远征军时给你们的。”
“什么？”
“罪证。”
“罪证？”
“这个国家犯下的罪，对人类尊严残酷践踏的证据。”
“....我会充分利用这个材料的。”
他操控着施泰纳俯下身，小心的以两个指头抓住那包含着大量照片的资料，将其放入驾驶舱内。
“快点去看看吧，那些孩子。”
“什么？”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烦恼，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没意外的话应该在地下室里商讨对策。”
“地下室吗？谢谢。”
也没与这86区里罕见的白系种多聊，得到信息的洛墨就重新折返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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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半月前一样，先锋战队的内部放眼望去，墙体尽是灰与褐的色调，尽管比叙利亚战损风好，却也只是主体完好而已。
由于长年风化和清洗不掉的尘埃，显得陈旧而泛白的走廊，建材剥落十分严重，到处都能看见砖块裸露在外。
而穿越狭长的走道，打开地下室的大门，令光线从内部漏出时.....
“——谁？！”
十多把枪械，齐刷刷的对准了他。
“....你们就这样欢迎自己的恩师吗？？”
看着还活生生的少年少女，被枪口所指的洛墨却笑着摊开双手。
“——卡洛斯先生？！”
“——你还活着！？”
“——不是说要回国吗？”
“——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围坐个大桌子，似乎在开会的少年少女，注意到来人是他时立刻放下枪械。
一开始每个都面露惊喜的神色，可却很快想起他不辞而别前，留下的信封说是要回国的事情，一个个眉头紧蹙的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喜悦、有遗憾。
开心他没有死在半路，却又遗憾他没能回去，而是在这个鬼地方陪他们。
而其中凯耶与副队长黑发的少年莱顿，倒是都打算直接给他来个重逢的感动拥抱。
然而洛墨却在注意到他们的同步设备上，都亮着蓝色灯光时，直接伸出双手按在了两人的脸上，将他们推开并皱起眉头：
“先等等....你们难道在同步？”
“是在和蕾娜少校商量对策，怎么了？”辛恩不解的反问，这个预料中完全一致的答案，令他单手扶额的摇头道：“....我觉得问题不小。”
“现在军团在大举进攻，和管制官商量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们也按照你的要求，在遭遇炮击时躲起来了不是？这样就算有流弹正常也不会有不必要伤亡....虽然正常也不会炸这么远就是，但如果炮火继续延伸就比较麻烦。”
“....我指的不是这些事情....只是你们在同步的时候和我说这些，我的身份不就穿帮了吗？”
他很想叹气，但现在就是叹气也是为时已晚。
“不用担心，少校是值得信赖的人。”副队长莱顿笑着拍了拍洛墨的肩膀。
“....嗯，和以前的那些人不同。”凯耶也跟着点头。
其他人也是一个个附和了起来，连总是板着脸的辛恩也表现出认可，只有与管制官蕾娜名字多了个“可”的可蕾娜没有说话。
但她也没有否定，只是无言地保持着沉默，脸色却相当复杂。
这最排斥白系人的少女也是这个样子，实在让洛墨有些意外，忍不住感叹：
“....你们这一个半月都混熟了啊。”
“怎么说呢，她，很善良。”
可蕾娜别过头去不太想承认的，说出了队员的集体认知。
“因为是善良的人，所以很容易获得别人的信赖吗？嗯~希望不要被背叛了就好。”
“不会，她的话....大概。”
“你也是个傲娇吗？还是单纯不想和白系种搞好关系？”
“——等等！这个以后说吧，现在还是先关心一下局势。”副队长莱顿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话，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卡洛斯先生，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行吧。”尽管对于这打电话，群聊的沟通方式不太喜欢，但洛墨还是启动了同步装置。
随后少女的声音，立刻传播了过来。
“——卡洛斯先生！你真的是从外国来的吗？！”蕾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
“....嘛，姑且吧。”
“您带回了援军吗？”
“这个是军事机密。”
“请帮帮大家！就像你在一个半月前传授知识给大家一样！请务必再帮一次大家！”
“不，这是你们的责任吧？这里被突破了应该就轮到你们需要直面进攻了不是？”
“我已经在紧急申请战区后方迎击炮的使用许可！只要动用射程超长的迎击炮，肯定能改变战局！接下去的战斗也会变得轻松很多，只是....现在.....现在还在走程序....所以.....”
蕾娜的声音听起来就很不自信，相当的不自然。
就算没看到她本人，只听声音洛墨也猜到了她在撒谎：“走程序？真的是这样吗？”
“对不起....被驳回了.....”
“然后？”
“我在努力说服他们！他们肯定会明白的！如果你们死了，我们也会死了的事情！”
“....不会哟。”凯耶似乎听不下去了，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放弃吧，我们如果还没有死完，他们就不会派出任何支援，无论是迎击炮还是什么人员补充什么的，那只是在白费功夫而已。”
“怎么可能！这里虽然.....”蕾娜筹措了好一会儿言语，才找出比较客气的合适言语：“这里虽然懒散，可是你们也是共和国的士兵！怎么会见死不.....”
“说到底啊，那些迎击炮多年前就修建好了，这么多年也都没用过，同样没有人越过雷区去维护吧？还没生锈吗？基本都不能用了吧？”
可蕾娜打断了蕾娜，针对白系种时说的话，那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还在顺手给洛墨递了个鱼干后，便继续以充满了讽刺的语气说道：
“白猪那些蠢货，安逸的太久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场战争会威胁到他们....在铁幕里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战争死去，估计都认为这场战争和自己没关系了吧。”
“怎么会！我们管制官不就是为了......”
“——可别提什么支援了，这个队伍前任的管制官，可是故意给我们假情报，以我们的死法为乐，以前的队伍也有一样的情况，非常多的人都因为管制官故意给假地图、假情报死了喔？”
“这、这....这种事情.....”
蕾娜在可蕾娜的回击下，想辩解却逐渐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同僚做不出那种事情，甚至自己都觉得这种事情非常可能发生。
而且说不定现在，就在此时此刻，别的战区也在上演这样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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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坐入人群中的洛墨，听着可蕾娜对蕾娜毫不留情的反驳，都有点不太相信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存在。
但是....从现场情况看，这个国家的高层说不定还真都是这么愚蠢的人。
尽管这很不可思议，这个国家的高层再怎么愚蠢，应该也不会愚蠢到这种程度，完全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想着迫害却忘记自己本身为什么要这样迫害的理由。
....可现实似乎还真就这么离谱，至少这个国家是这样的。
不过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少女，他还是打断道：
“可蕾娜你冷静一点，这个先放一边吧，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面对威胁，该怎么继续存活下去的。”
“....那种事情完全没有意义。”可蕾娜有些不服气的别过头。
“没有意义？什么意思？你们已经放弃了吗？”洛墨看向辛恩想明白怎么说的理由，但....辛恩却无言的看向边上，对可蕾娜投以责难的目光，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洛墨又看向可蕾娜，她却也带着一种不小心说错话的感觉，转而看向了凯耶，让洛墨跟着也看向了凯耶，直接挟恩图报道：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吧？”
“....这个......”凯耶苦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是我们的事情，如果能够回国的话，你还是回国吧，如果实在回不去就先留在这，然后看情况行动吧。”
“这是什么哑谜？”
“哈啊....行吧。”凯耶像是在征求意见般，扫了一眼周遭的同胞，得到他们无言的默许，才说道：
“虽然说服役5年就可以得到公民权，可实际上不过是白猪强迫我们参军后，给个奋斗的目标好榨干我们的最后一丝价值罢了。简单来说，白猪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离开，所以不会让我们活到5年，就算这场战斗能够挺过去，接下去也是死。”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肯定是误会！我这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就算蕾娜对自己国家很失望，但她怎么也不相信，养育自己的祖国会卸磨杀驴到这种程度，猛然起身的竭力反驳。
然而凯耶只是平淡的反问：“从开战至今九年，你在铁幕里有见过任何一个86（有色种）吗？”
“这......”
“白猪不会让我们活下去的，否则我们就会成为86的英雄，而如果86有了凝聚力，就可能出现叛乱....白猪肯定是这样想的吧。”
凯耶以平静的语气说着，副队长莱顿也跟着补充道：
“所以就算我们能够挺过今天、明天、后天，5年之期抵达时，即便军团没能杀死我们，白猪肯定也会想办法处死我们，或者直接用迎击炮轰击这个营地也是可能的。”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是虐杀吗！”
蕾娜的声音变得沙哑，尽管不相信却也在现实面前，被迫相信了这样的事情。
在竭力控诉这残酷行为后，她忍不住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既然是这样，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要战斗！你们....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因为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家人能回到收容所，或是给家人带来公民权，说到底就算在铁幕里，估计也就你这样天真的家伙，才会相信那些从未兑现过一次的事情了。”
可蕾娜闭上眼睛，缓缓道出残酷的现实。这却让蕾娜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那为什么要战斗？！没想过逃走？那才是对这个国家的复仇吧？！为什么要为了保护我们做到这种程度？！”
“我也是这样想的。”在边上闭着眼睛，旁听的洛墨也是忍不住插嘴：“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逆来顺受？就算没办法越过雷区和迎击炮，也没有必要为了杀父仇人去战斗吧？”
“别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为了保护白猪战斗的。”
“我们当然也有想过这种事情，但是我们战斗的理由并不是为了保护他们。”
“我们早就不把这个垃圾一样的国家当成祖国。”
“但是.....就算是白猪也不全是坏人，我们部分人也遇到过好的白系种，86里面也不全是好人，也有不少的恶徒。”
“当然我们也都见过白猪的狗样子，尤其是可蕾娜.....”
少年少女们一个个接过话茬，说出他们共同的想法。
而最后凯恩的话，却让洛墨忍不住，看向那红发的少女，打岔道：
“....如果方便的话能透露一下，你为什么那么恨白系种吗？当然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过。”
“....大家都知道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可蕾娜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隐瞒的就说出了，她的父母在被强制收容的夜晚，让一群白系种的士兵拿射中什么部位会死、严重到什么程度才会死当作赌注。
就这么，当着她和她姐姐的面，笑着将她们的双亲凌虐至死。
而其他人情况也差不多，父母和其余亲人全部是让白系种给害死了....现场没有一个例外。
如此情况下，有多么憎恨对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正是这样的情况，也让洛墨更加奇怪了，忍不住想问：“既然这样，就因为里面有部分好人？就甘愿去为了杀父杀母的仇人拼死？一点没想过复仇？”
“不是，你错了。”莱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都有想过复仇的事情，而且我们如果要复仇也很简单，只要放弃抵抗任由军团侵入，军团就可以帮我们教训那些人渣，虽然这也会牵连强制收容所里的同胞，但他们也没几年好活的，只是提前结束挣扎罢了。”
“所以？”
“你不懂啊，你肯定和少校一样，你们距离对人出现复仇的冲动，肯定还很遥远吧。”
“......”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这件事了。）洛墨很想这么说，但他忍住了，微笑的伸手示意莱登继续。
而莱登也没看懂他的想法，反而一副看透了人生的模样，说道：
“卡洛斯先生对军团有仇恨，但对人类没有，所以不知道吧，真正的复仇是多么无意义的。”
“无意义？”他个人倒觉得很有意义，而且通常不会留隔夜仇。
“....就算我们进行复仇，肯定还会有很多白猪反驳我们，认为我们才是迫害者，就算叛国让他们灭亡，他们也不会认真反省，只会把自己当成悲剧的主人公吧？”
“哈啊......”
“简单来说，如果因为被人渣以人渣的行为对待，自己就以牙还牙不也成了人渣？这简直就是把我们拉到和他们一样低的水平了，谁要变成跟那些家伙一样啊！”
莱登的语气逐渐变得不屑，还露出了骄傲的神情继续道：“所以我们考虑过了，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反正都要死！我们还不如用战斗来证明自己的骄傲！虽然间接保护了白猪让人不爽，但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我们是86！是被遗弃在战场，属于战场的民族！一直奋战到无法战斗为止，全心全意活出精彩，这是....我们的荣誉！”
“就算知道....等待在前方只有死亡，也是一样吗？”蕾娜被这决意震慑，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咬着唇瓣。
“当然了，我们才不会做白猪一样的行为，放弃自己的责任躲在墙后！我们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就算明天要死，也要自己决定死亡的方式！”
“....呜.....”
同步装置另一侧，只剩下少女不成声的哽咽，连话语都没有办法说出，彻底被86的骄傲所折服。
但....洛墨扫视周遭发现他们竟都认可这说法，心里可谓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甚至只想问一句——脑袋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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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墨是真没办法理解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怀疑自己对于荣耀的认知是不是存在什么不足？或者他们对荣耀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为了保护家人、保护祖国战斗，那当然是荣耀，战死也可以算死得其所，可他们这荣耀是怎么回事？
也没听说那个收容所里面有人去洗脑，看起来也依旧憎恨的白系种，完全不像被洗脑过的样子，真洗脑了应该心甘情愿被人奴役。
可现在....一边保护杀全家的仇人，一边却给自己弄个畸形的“荣耀”自我陶醉。
这简直就是为了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全力奋斗的奴隶在自我陶醉的，给自己来个好听的说法，根本就是在亵渎荣耀这两个字吧？
这到底是什么炮灰的自我修养啊？
说到底这什么坚守职责，这职责都是别人强加的，现在竟还要坚守杀了全家的人给自己的职责？
正常人全家被害死，不反过去灭人满门就算心地善良，这倒是......
究竟是自己的三观扭曲了，还是这些少年少女的三观扭曲了？？
按照这种逻辑和说法，以后不管被谁欺负都不能欺负回去，以此避免成为欺负自己的人那样的人。
这不就代表只能够默默忍受，甚至还得继续去遵守奴役自己，杀自己全家的仇人强迫在自己身上的责任。
虽然被狗咬一口，确实不能反咬一口，但是正常人可以踢啊！这些人难道被狗咬，就随便他咬吗？....这是什么当代如来、转世圣母啊。
先前他们说管制官蕾娜是圣女，他们自己才是圣母吧？整个国家都太不对劲了吧？
面对这些三观与自己相差甚远的人们，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炸裂了，尽管想说的有非常非常多，可莫名却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价值观差距太大，说了也是没用。
价值观差距太大，说了也是没用，这究竟是从小教育的问题，还是大环境导致的？正常人如果没有特别教育会变成这样吗？他实在搞不懂.....
可就在他心里翻江倒海的，为这先锋战队与自己，完全背道而驰的思想，找个平衡点时....他却感受到地面不断传来的震动，在此刻突然停了下来。
同时所有人的同步设备里，也跟着传来了蕾娜急切的声音：
“开始了！那些家伙这些行动了！现在必须战斗了！”
“....没有胜算吧。”
“这个不试一试怎么会.....”
“不用试就可以知道了，我在来的时候就看过，这不是过往的小打小闹，这次光是先锋战队不可能抵挡，如果迎击炮能用没准能试着垂死挣扎一下，我个人的建议倒是先后撤，与别的战区的86集合起来。”
“我没有决定权下令后撤.....”
“就算用迎击炮再和别的86汇合，可能也没有办法防住，到时候估计只能把要塞的门打开，靠着迎击炮和雷区让86进去防御，不过这可以等会儿再说。”洛墨有气无力的随口将现实道出，并随意的追加道：
“总之现在你如果不下定决心，给予后撤的命令，让这些死脑筋后撤，那么这里的死脑筋应该会试着以卵击石，然后一起愉快的上天堂吧——这是非常简单的二选一，擅作主张挽救生命和战力，还是遵守规则保住职位？”
他自知这样的说法很卑鄙，几乎称得上是道德绑架，看似二选一实际对蕾娜根本没有的选。
因此....这答案几乎不需要得到回答，在他抛出问题时就已经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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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残酷的二选一，对面的少女和预料中一样失去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呼吸声也变得格外沉重，似乎对面的少女在经历着相当困难的选择。
“卡洛斯先生！不要说了！这是我们的事情！”莱登似乎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
“就算死了，也是我们的事情，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蕾娜少校如果下令，肯定会违反军纪的！”
“....你果然很温柔呢，自己和同伴的性命都快保不住，竟然还在意别人可能的降职处分？”
“那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活不了！这个时候再搭上别人的前途做什么？”
“行吧~随你们的便吧，我不插嘴了你们随意。”
面对基本都是同样意见的先锋战队成员，他只感觉自己先前教导他们军事常识，诡雷制作方式就是在浪费时间，他们自己那么伟大....自己为什么要去阻碍别人慷慨献身？
可他才站起身，打算远离这个地方时，蕾娜倒是下定了决心，命令道：
“——卡洛斯先生说的对，后撤吧！前途什么的！那有人的命重要！”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这种事情其余白猪怎么可能会允许？”
“我是白系种！即便违抗军令！最多也只是降职禁闭！而现在....这是我的命令！先锋战队全员后撤！”
蕾娜不容反驳的话语，令本来还想再劝的人们，终究是放弃了再说什么，遵循她的指令离开了地下室，准备带上必需品便后撤与后方的其他86汇合。
洛墨跟着人群的后面，倒是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该在什么阶段，在军团的后面推波助澜一下，将这从上到下都扭曲到不行的国家捣毁？
或者....自己来取代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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