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当晚钟敲响,天地间已揭示汝之名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耳边偶尔会出现一些声音。
“不知道江辰大人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璃月那边传回来江辰大人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真希望江辰大人没事啊。”
“二郎显圣真君在上，请保佑我儿今年一定通过千岩军考核吧。”
“二郎显圣真君，求求你，请保佑我父亲的病尽快好起来。”
“谁来救救我们啊...”
众生百愿。
传闻，璃月的仙人们，能够倾听凡人的心声，只要你的诚意足够深，就能将声音传达到他们心里。
不过在整个提瓦特大陆广泛的认知当中，似乎唯有神灵才具备倾听夙愿的能力，通过回应子民的心愿，守护子民而收集到更多的‘愿力’，变得强大。
神灵本身就是魔神，能夺取职位，说明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但成为神灵，能够让他们更加强。
因为神之心，是可以凝聚众生愿力的存在，神灵爱护子民，而子民反馈给神灵力量，这本就是一种合理的循环。
至于一些魔神，或者说仙人，就算他们能够倾听到子民的心声也没用，因为他们不具备神之心，自然也就无法凝聚这些愿力。
唯有点燃神火之人，才有成就神灵的资格！
至于江辰，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仙人吗？
魔神？
深渊之物？
好像都不是。
不过，那些冥冥之中的声音，倒是并不像来自深渊的碎碎语那般令人烦躁，对他的精神没有任何影响，他甚至可以选择想不想听。
那么，他并非神灵，聆听这些夙愿，要不要去回应呢？
江辰的选择，是一如既往的贯彻心中的理念。
此刻。
当晚钟敲响之时，他放弃了思考沾染深渊会不会被天理清除的可能，转身走出教堂。
在踏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空旷。
那些令人烦忧的问题，也随着这扇大门打开而统统溜走。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
“我tm从来就不是一个理性的人。”
江辰似乎找准自己的定位了。
“巴巴托斯，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为什么会选我呢？芭芭拉小姐，我没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啊...”
“很强的！”
轰！——
江辰身上的气息一变，从刚才安静的绅士，转而，那恐怖的凶煞之气爆发出去，如同魔神降临一般。
只见他身影一闪，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处在那城门之前，混乱战场的上空。
他俯瞰下方，静静注视着。
特瓦林第一时间感觉到什么，他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吓得立刻发出一声惊天的龙吟。
而交战的双方，无论是蒙德守城军，还是来自深渊进攻的队伍，在一刻感受到煞气的笼罩，一个个抬起头去。
“那、那人是谁？”
“是深渊魔物吗？还是...”
“天呐，好强大的煞气，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魔神！一定是魔神变的！”
“来自深渊的魔神！”
昏暗的色调遮住了江辰的容貌，但熟悉他的人还是很快认出来了。
“江辰！？”
九条裟罗有些懵，她记得芭芭拉小姐明明说过，江辰在教堂里‘思考人生’啊。
“是江辰哥哥！”
手里捧着炸弹的可莉立刻欢呼道。
迪卢克：“哼！”
“两个亿！”
“江辰？出场居然把我吓了一跳，这个仇，我记下了！”
场面上，对于江辰的出现，大家反映各不相同。
但毫无疑问，一股恐惧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恐惧的不只是深渊魔物，还有骑士团众人，还有无数冒险家。
毕竟这么庞大的深渊力量砸下来，换做正常情况，绝对能砸个六亲不认，子子孙孙都给你抹杀了。
江辰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想法。
洛蒂娅幻化成一把锋利太刀，手中凝聚起雷电之力，他将刀高高举起，声音冷淡。
“以雷霆之权威，于此，审判！”
轰隆！——
雷霆的力量破开了重重迷雾落下，被江辰随手撷取，凝聚在手上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
环绕在恐怖雷电闪耀的光辉下，众人抬起头，只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
雷霆，象征着天地至阳至刚的力量。
深渊，是为一片死亡与混乱的结合。
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从江辰身上散发出来，一时间让人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神，还是魔，亦或是早就已经失去理智的魔物？
就只见到，那恐怖雷霆随着江辰做出挥斩的动作，最后化作毁灭性的力量朝着下方狠狠劈去。
死亡逼近！
那一群恩典与潮声同时爆发深渊之力，与这一道雷霆正面撞上。
然而，他们本以为合众人之力能够抵挡的一击，却发现远没有那般简单，在碰撞的一刹那间，那雷霆之中迸发的力量就将他们凝聚的防御瞬间击溃！
而后，惊天的炸响声自那些深渊魔物群中发出，什么咏唱者，什么潮声，什么深渊法师，甚至还有那几个刚从裂缝之中挤出来的巨大QQ人，也全都被雷霆笼罩在内！
轰隆！——
强大的气浪迎面扑来。
站在最前面的琴脸色大变，即刻爆发元素力量将其他人保护在内。
“风之神，请指引我们！”
一旁，迪卢克看到那炸开的雷电力量，眉头一皱，身上火光冲天。
“在此——宣判！”
小可莉抛出元素炸弹。
“全都可以炸完！”
“坚冰，断绝深仇！”
蓝色身影挥斩出冰霜之力。
一时间，凡是能出手的，都趁着雷霆的轰炸将攻击打了出去，不能出手的只能躲在琴凝聚的风场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
昂！！
巨大的风龙发出怒吼，刚才被一连串遗迹守卫打得窝囊，如今卷土重来，天空之王的威名必将让其好好感受！
咕噜~~
后方，看着那恐怖的爆炸画面，蒙德城墙上空的弩炮手与弓箭手们，一个个咽了口唾沫。
“这tm是人tm干的？”
“那家伙...到底是谁？”
“我只看到那一头白发。”
“难道是...那位？”
“我艹！我刚才差点忍不住就射了！”
“我也是，这要一炮往他身上打下去，我们蒙德城还有救吗？”
“我感觉应该没了。”
在一阵惊呼声中，不知过了多久，雷霆的力量终于消耗殆尽。
等到那烟尘散去，只见那平地上一片狼藉，大量深渊魔物湮灭在雷霆之下，化作阵阵黑色雾气弥漫在空气中，随后，仿佛是受到某种力量牵引一般，竟朝着天空上的江辰涌去！
根据古老的传闻记载，深渊，是一片不祥之地，更是一份诅咒，一旦沾染，除非神灵，其余人绝对无法幸免！
深渊的力量会拉着你无止境的堕落，最好的办法不是去寻找消除它的方式，而是直接远离。
这也是为什么戴因什么也没说，只是劝江辰远离深渊的原因。
在被深渊侵蚀之后，这份侵蚀的力量会随着与之接触而慢慢加深，只要你接触，那就会堕落，直到彻底被深渊同化。
“他，在吸收深渊力量？”
“不对！是深渊主动过去了。”
琴等人面色凝重，她们都知道江辰的情况，正因为如此才不想将其牵扯进来，然而没想到，如今不是江辰融入深渊，而是深渊想要拉着他堕落！
“深渊的力量么...”
天空上，江辰目光微微闪烁。
混乱。
一股强烈的混乱意识，随着战场上的深渊力量融入而不断变强。
不仅仅刚才击杀的那些，还有之前死去的，以及，那些被深渊力量影响的负面情绪，暴躁、不安、恐惧、嗜血...所有的一切晦暗元素，都化作了深渊蔓延的催化剂，疯狂的侵蚀他的理智。
与此同时，那片裂开的深渊之地中，隐约有恶魔低语般的声音传来。
若不是因为风之祝福的存在，江辰恐怕第一时间就暴走了。
很显然，这份深渊的力量并不寻常，他也感受到了，或许这才是深渊教团的目的吧？
不过——
“无所谓了。”
“疯就疯吧，大不了劳资自杀，想控制我？没门！”
江辰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力量的澎湃而变得有些疯狂。
深渊带来的不仅是侵蚀，还有那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看向那片迷雾深处，发出一声冷哼，而后斩出一道月牙飞了过去。
轰隆！——
炸响之下，在众人还无法理解的时候，从里面传出来一个低沉而惊讶的声音。
“哦？居然被发现了么？”
声音落下，那隐藏的身影也终于在这一刻浮现。
一个人，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其身上涌现的深渊之力与其他魔物一般无二，但给人的感觉要更加的阴冷，相比于魔物这个称呼，他或许更贴近于融入深渊力量的人吧。
“白色恶魔，深渊，在注视着你。”
这道身影看着江辰，目光之中散发着灼热的光彩。
江辰越强大，他就越高兴！
“莫斯大人！”
深渊使徒们发出恭敬的称呼。
“莫斯？”
听到这个名字，琴眉头一蹙。
“是我们得到情报里的那个家伙，这次潮汐计划应该就是他主导的。”
丽莎解释道，“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他出现，原来是藏起来了。”
在这段时间得到所有关于深渊行动的消息之中，莫斯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之前一连串高强度的战斗让他们无暇去顾及这个名字，如今看来，对方从一开始就在，只是一直等待时机罢了。
如果不是江辰出现，或许等这些魔物踏破蒙德城大门，他也不会现身。
当然，要达到这一步没那么容易就是了，蒙德城的战斗力仍在，这座屹立不倒城墙，背地里有很多人默默注视着。
“不愧是丝柯克大人重点提及的存在，原以为你降临在这个国度之后，带来的应该是毁灭，却没想到依旧能保持清醒...不过，无所谓了，你终究是注定坠入深渊之人。”
莫斯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被神灵眷顾的存在，想来那位现在斩灭一切的雷之神，要是知道你被拖入深渊的样子，也会产生动摇吧？到时候...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一份神灵的权能！”
谁说神灵就不能侵蚀了？
神灵一样存在感情，当他们理性的一面被感性的情绪撼动，再由深渊的腐蚀将其无限放大，化作最恐怖的磨损，到时候就算是神灵也一样会坠入深渊！
不得不说，深渊的这个想法很疯狂。
但，戴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人性的常理已经无法来判断他们了，毁灭，他们自始至终想要做的，就是毁灭这个世界，然后创造出他们所认知的正确世界。
只是。
对于莫斯的这番话，江辰内心毫无波澜。
但在听到丝柯克三个字的时候，他内心燃烧的愤怒，化作了冰冷的话语。
“原来如此，你就是丝柯克那傻逼女人的狗吗？”
“大胆！丝柯克大人可是深渊至高的存在，岂是你能侮辱的？”
莫斯怒声道，“白色恶魔，当你坠入深渊，你就会知道深渊的伟大，丝柯克大人的伟大！”
说话间，他右手一拉，从深渊之内扯出来一条银色锁链。
这条锁链一头宛如枪尖一般锋芒，夹带着幽冷的寒芒，显得极为神秘莫测，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就让这件‘神之锁’，来让你彻底沦为深渊的武器吧！”
莫斯的语气中夹带着无比的自信。
这是神之锁，传闻中甚至连神灵都能束缚的强大武器，那些深渊使徒们所使用，让深渊侵蚀的目标失去理智的手段，就是按照这条锁链制作而成的副产物。
虽然经历过那次浩劫之后，神之锁的力量大打折扣，但想要让一个已经受到深渊力量强烈腐蚀的魔神堕落却并不难。
更不要说江辰根本不是魔神。
莫斯已经调查很清楚了，江辰只是一个人类，尽管身上受到了神灵赐予的权能，但在生命层次上终究还是人类，人类的意志、灵魂，又能有多强呢？
所以，对已经陷入到崩溃边缘的人类使用神之锁，就像是遗迹守卫一脚朝QQ人踩过去，怎么输？
“这是丝柯克大人的嘱托，来吧，白色恶魔，坠入深渊吧，然后你的存在，将会是颠覆神权的开端，届时就连那位雷之神也将一起沦为深渊的武器！”
这才是深渊真正的目的！
借用攻城之名，让江辰堕落，进而以江辰为突破口，去尝试控制闯入深渊之地的雷神！
疯狂，无比疯狂的计划。
然而这确实存在理论上的可行性，对深渊来说，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值得他们付出一切去拼！
哗啦~~~
神之锁被莫斯抛向空中。
绽放着幽暗冷芒的对神武器，上面散发着夺人心魄的能量，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射向了江辰！
速度很快，江辰立刻挥动太刀斩下，然而他却发现这一刀落下的时候，竟然直接从神之锁上穿了过去！
“哈哈！没用的！你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根本无法企及那个层次，神之锁一出，神灵之下，众生平等！”
“堕落吧！堕落吧！堕落吧！”
噗嗤！——
神之锁穿过虚空，扎进江辰心脏，瞬间从他的身体穿梭过去！
咚咚~
咚咚~
咚咚~
江辰目光定格。
他感觉身体猛的一抽。
心脏还在，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无比清晰，他想要行动起来，却又有感觉身体无比的空虚，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他想要挣扎，抗衡，但没用。
意识越来越模糊，视线也逐渐变得暗淡起来。
咔咔咔咔咔咔~
神之锁，锁住了他的心脏，缠绕在他的身体四周，散发出无比刺目的光芒。
随着效果发动，周围所有的一切深渊力量，仿佛被牵引一样，统统朝着江辰疯狂涌去！
轰隆！
庞大的深渊力量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旋涡，以江辰和神之锁为中心席卷四周，如此程度的深渊力量堆积在一起，普通人甚至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江辰！！！”
九条裟罗飞向空中，却被那强大的力量侵蚀得精神瞬间产生混乱，勉强保持住理智，但想要接近江辰根本做不到。
“哈哈哈！没用的！感受吧，感受这股深深的绝望！”
莫斯疯狂大笑，“等到深渊的力量彻底侵蚀他的理智，黑夜降临，整个蒙德都将变成一片废墟！”
“昂！”
特瓦林挥动翅膀发射一道道强劲的风刃轰击砸神之锁上，产生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神之锁，虽然只能针对一个人，甚至能力范围也极其有限，可一旦产生作用，想要破开它远没有那么容易。
“哼！蒙德的魔龙，这里已经没有你的舞台了！”
莫斯挥出一道深渊之力朝特瓦林轰击过去，后者不甘示弱，再怎么说他可是魔神级别的存在，此刻爆发力量，与莫斯大战到了一起。
而地面上剩余的深渊魔物，也与守城方再次战斗起来。
“原来如此，这才是深渊的目的么，最后的目标居然是神灵...果然，他们已经彻底疯了。”
远处，隐匿身形的戴因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没有去帮忙，也没有想过出手。
他虽然在对付深渊，但同样对七神也没有任何好感，他甚至有些看不起曾经作为争夺风神之位的北风狼王，沦落为守护蒙德的残魂。
对戴因而言，七神所守护的东西根本不关他的事，就像他对荧说过的，不要盲目信任七神，但也不要试图走向推翻的路。
“我们得想想办法！”
丽莎抬起头看着那片恐怖旋涡，“以江辰的力量，一旦他坠入深渊，整个蒙德恐怕没有谁能够抵挡！”
“可是，我们根本靠不过去啊。”
“而且就算靠近了，我们又能做到什么？”
在焦急之下，一个声音传来。
“深渊的力量腐蚀人心，凡是拥有独立意识存在的个体，都会受到影响，放么反过来说，只要无意识的个体，就有靠近的可能。”
听到声音，众人转过头去。
“阿贝多！？”
琴微微一征，“你不是在雪山那边吗？”
“深渊逼近，研究也无法继续了。”
阿贝多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对他来说，从来就不会有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出现。
“不过，正好我最近研究的课题中，是关于如何让无意识的个体拥有生命一般的活力...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了，你们大概不想听，简单来说就比如...”
阿贝多走到一旁，在那些被力量吞噬的草木上轻轻一点，名为‘黑土’的神秘炼金术，赐予了这片枯寂以生的存在，顿时一朵朵塞西莉亚花从土壤里滋长而出。
这些花不像是普通的花，其表面散发着光芒，明明看上去是鲜活的，却又如同死物一般没有任何生命体呈现的‘意识’，有一种相当矛盾的感觉。
“这些塞西莉亚花，应该就可以无视深渊侵蚀，抵达我们想让它去的地方。”
“？？？”
众人依旧不解。
花，然后呢？
阿贝多解释道：“深渊的侵蚀针对于人类的精神层面，如此程度的深渊力量想要单独依靠哪一个人抵挡根本不现实，就算魔神也做不到，或许神灵可以，但我们无法请来神灵，所以...”
“承载夙愿的花，飞向寂灭的黑暗之地，当这份夙愿的渴求足够强烈，就能破开一切晦暗。”
众人：“...”
“简单来说，请大家把各自的祈愿，传承到这些花里面吧。”
众人：“？”
“就像这样。”
阿贝多双手捧起花朵，闭目，顿时那朵花上的颜色变成了污垢的纯白，然后飘向了上空的深渊旋涡。
花朵上似乎夹带了某种特殊力量，与那深渊的力量产生短暂的抗衡，但终究还是太过弱小，僵持片刻之后，花就彻底湮灭在深渊之中。
阿贝多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他继续将力量催动，顿时间以蒙德城为中心，方圆之地盛开了无数朵这样美丽的塞西莉亚花。
这些花上，散发着莹莹光亮，在昏沉而充满压抑的空间里显得十分温暖。
这一刻，蒙德城的人仿佛感受到了某个声音的指引，意识到自己该做的事，纷纷闭上眼睛祈祷起来。
这些祈祷的夙愿，化作一点点的力量沉积在盛开的塞西莉亚花中，随后飘向了那无尽的深渊旋涡。
“这是...”
九条裟罗惊呆了。
琴、丽莎、优菈等人也被这壮观的画面吓了一跳，但很快她们纷纷闭上眼，传达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夙愿。
......
好安静啊。
我，怎么了？
这里是哪？
我，又是谁？
意识陷入到一片混沌之地，这里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气息，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迷失。
江辰的意识发散，感觉自己不是自己，意识不在身体里，而是被束缚在一处看不清摸不着的樊笼中。
风之神的祝福在这片黑暗之下苦苦支撑着。
徒然间。
这片安静褪去，周围开始变得吵杂起来。
吵，好吵。
叽叽喳喳的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但就算捂住耳朵也无法抵挡这些声音的入侵。
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声，拼命的拉扯着灵魂，让人暴躁，让人愤怒，让人堕落...
同时也让人害怕。
想要，蜷缩起所有的防护，把自己藏起来。
啊，到底怎么了。
好难受，好恐怖，好压抑。
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胸口处空荡荡的，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就像是落入水中拼命的挣扎，挣扎，努力向上，向上，想要呼吸，但做不到，好难受，好绝望。
伸出手，谁来，救救我啊...
意识在黑暗的吞噬下逐渐开始变得单薄，混乱的力量开始侵蚀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就在这时。
噹！——
噹！——
噹！——
晚钟敲响。
那悠扬的钟声，从四周的虚空中飘过来，惊醒了溺水之人。
随后他发现，有无数细小的光芒，一点点的，冲破黑暗的阻拦，抵达这里。
他伸出手去触碰这些光芒，看着它们映入到自己身体里。
“加油！”
“大家一定要没事！”
“父亲，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保佑，请您一定保佑蒙德子民。”
“加油啊，白发的大哥哥。”
“一定要活下来！”
“江辰...”
“江辰...”
“江辰...”
无数道声音传来，盖过了那些来自黑暗中的低吟，慢慢的，驱散了黑暗，让少年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
我是谁？
我是...江辰。
“当晚钟敲响，天地间已揭示汝之名讳。”
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沉稳而令人心安。
“我还不能...停下来！”
黑暗之下，江辰蓦然睁开双眼，握紧了拳头。
爆发吧！
将所有的一切力量爆发，去冲破这道枷锁，让这天地之间，闪耀出属于你的光芒！
嗡！——
这一刻，Gandalfr印记愈发的明亮刺目，在印记的作用之下，以江辰的意志为驱动，四周所有的深渊之力，疯狂的朝他的体内涌来。
然后，压缩！
压缩！凝聚！
既然无法驱散，那就，承受一切，掌控一切吧！
“呃啊啊啊啊啊啊！！！！”
隆隆隆！~~~
空间发生剧烈的颤动！
正在与特瓦林战斗的莫斯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那环绕着无尽黑暗力量的深渊旋涡，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力量让他都感到心惊。
不对。
被深渊束缚之人，是不可能有所作为，更加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去爆发这份恐怖的力量！
然而。
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自上空传来。
当那股深渊的力量凝聚到极致，在某一刻爆发，猛的朝四周扩散而去。
气浪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冲击波抨击在地上面，宛如重物砸下来，咚，咚，咚，整片大地被撞得凹陷下去，霎时间漫天尘雾纷飞，遮天蔽日！
哐！——
一声脆响。
神之锁彻底崩碎！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江辰伸手一挥，风吹散尘雾，再一压，那道被潮汐仪式支撑开来的裂缝轰然崩塌！
“怎么肯能！！！？”
天空中传来了莫斯惊恐的怒吼声。
难以置信！
神之锁，碎了。
而江辰身上，却没有半点深渊之力扩散！
是的，他感受不到任何深渊之力，可刚刚那一击出手，却又蕴含着强大到让人绝望的深渊力量，这份力量他只在与丝柯克一般强大的人物身上感受过。
所有的力量内敛，这意味着，难道江辰已经完全掌控了深渊，不会再遭受侵蚀了？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绝对假的，哈哈，假的，假的...”
突然，莫斯爆发出一股力量，强行打开一道空间传送。
他，准备逃了！
他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带回去，告诉丝柯克大人，告诉所有的深渊大人物，让他们一定要小心这个人类怪物。
然而。
轰隆！
一道力量盖下来，那道传送们瞬间崩溃。
“怎么，这就要走了吗？”
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斯机械般的转过头，发现江辰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了。
“你...”
如鲠在喉，说不出来任何话。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燃烧。
深渊的力量在燃烧，凝聚于手中，将莫斯眼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否则丝柯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深渊不会放过你的！”
莫斯在惊恐中后退，发出虚张声势的恐吓，但很快意识到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江辰，早就已经与深渊势不两立。
“为什么！你的存在，是绝对不可能被这个世界容许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保护这些脆弱的人？你应该与我们一起，只有与我们一起反抗，你才能活下去！”
“就算压制了深渊的侵蚀又怎么样？你以为这片世界会容许你的存在？放弃吧！没用的，你什么都做不到！”
火焰之下，江辰目光漠然。
“为什么啊...这种傻逼问题，我tm哪里知道！”
汹！——
刀光斩落。
无尽的深渊之火瞬间将一切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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