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五天 6k
漆黑的旋涡在灰白的沙丘上静静地转动着,无数地砂砾沿着它的边缘坠落,消失,又再一次从天际坠落,在天地间连接起了一道灰白的细线。
“江小姐,请等一下!”
就在江蓠来到旋涡前,即将离开无回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大老板的声音。
“怎么?”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看着那名来到她身后不远处的男子,表情淡漠道,“赌局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不不,江小姐误会了。”男子摆着手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应该清楚,咱们的赌局,赌注是不对等的对吧?”
听男子提起这个,江蓠的眸子颤抖了一下,旋即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在这座娱乐城内,藏着海量的财宝,抛开这些财宝不论,更有难以想象的神奇力量。
累积筹码前三,的确能够获得跟大老板博弈的机会,但那也仅仅是一次机会而已。
娱乐城的大老板是个非常讲究公平的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所以一场赌局的赌注,至少得是等价的。
江蓠提出的赌注是关闭这家娱乐城,这个赌注的价值,显然远远地超出了她每次带来的筹码。
所以,这十四次赌局,每一次她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或是一段珍贵的记忆,或是一段时间的寿命,又或是别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还剩多少?”江蓠冷冷地询问道。
“还剩下你对你母亲、女仆、以及婚约相关的记忆……”说到此处,大老板顿了顿,用他那极具诱惑力的嗓音询问道,“你真的不考虑用这些记忆来补全这次的赌注么?”
“特别是婚约的记忆,反正你也没有见过那个人,让他在你的记忆里消失掉也无所谓吧?”
“完全不考虑。”江蓠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自从被父亲当做赌注输掉,落入日蚀会的手中,她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她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全靠着有关母亲和阿花的记忆在支撑。
而那一段恩人的记忆,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将她困住的黑暗世界里。
虽然只是很微弱的一道,但也足以将她唤醒,让她追着那道光向前,撕开更大的缝隙,终于看见了沐浴着金黄阳光的世界。
“那好吧,既然江小姐坚持的话。”大老板耸了耸肩道,“那么我就按照约定,收下这次的赌注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你大概还能活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希望你能尽快取得【头筹】再次来到这里。”
听到此处,江蓠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奇怪,你为什么会刻意提醒我这种事情?你似乎并没有那么善良好心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哈哈哈!”大老板大笑道,“江小姐多虑了,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好吗?我也是有感情的,也会对某些事物有兴趣。”
“而像是你这样的,能够跟我长时间博弈的人或怪谈,现在已经不多了,我还是很期待你能够化解这次危机,活下去的。”
说话间,大老板那带着白手套的手,竖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个人建议,等你下一次取得【头筹】之后,可以先去找我的经理兑换一些寿命,然后再来这里。”
“哼——!”江蓠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转身朝着离开无回地的漆黑旋涡继续走去。
将别人的人生当成游戏玩耍的恶劣怪谈,就算是对她抱有很高的期待,她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荣幸,反倒是有一股莫名地怒意。
大老板目送着江蓠的身影被漆黑旋涡吞没,直至消失了踪影,喃喃道,“可惜,原本以为她能赢的。”
良久,死寂地沙丘上,回荡开了一阵幽幽地叹息。
“哎——!从那以后过了多久了?真想再彻彻底底地输一次呢!”
————
黑暗中,一道道难以描述形体的虚幻事物在眼前飞逝而过,浓墨重彩颜色重叠在一起,缓慢游动着,一直蔓延至虚无之处。
在那里,传来一阵阵让人意识混乱的喃呢,那是永远沉沦在无回地之中无法离去的疯狂赌徒,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悲鸣。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江蓠只觉得眉心一阵刺痛,下意识地调动起灵能抵御。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灵能枯竭的虚弱感袭来,她眉心的刺痛感终于得到了缓解。
很快,眼前光怪陆离地影像消散,娱乐城大门前,金碧辉煌地大厅出现在了江蓠的眼前。
她微眯了一阵眼睛,待到适应了光线,这才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上的十四天后,标记了一个提醒事项,然后收好手机,拿出了仅剩的一枚筹码。
就在这时,像是被某种诡异地力量抽走了生命力似的,一阵强烈地虚弱感袭来,江蓠的脸色一阵青白,险些站不稳身形。
扶着身边冰冷的墙壁,休息了片刻,她才逐渐恢复了正常,握紧了手心的筹码,快步朝着娱乐城深处走去。
————
凌晨时分。
兰若客栈风俗店深处。
身着黑裙的女子站在宽阔的露台上,向外眺望,一片死寂的黑暗里,稍纵即逝的灰白气息伴着阴冷地风飘荡。
黑暗中有种种诡异模糊的阴影在浮动,可是想要定睛细看的时候,却又消失了踪影。
目之所及,除了兰若客栈风俗店的建筑群,什么都看不见。
远远地,一阵羽翼扑扇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循声望去,一直雪白的鹦鹉飞来,稳稳地落在了露台上,显化出少女的模样。
“主人,我确认了,灾祸的确跟最近在娱乐城连续挑战无回地的少女有关,我在大药房的车站,看见她跟那名少女的随从碰头了。”
“哦?”黑牡丹微眯起眼睛,嘴角浮现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灾祸说……”绣球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钟,欠了欠身子,“她要为了那个姑娘,去挑战娱乐城的大老板,然后原地解散娱乐城。”
虽然陆以北已经小心地贴在了阿花的耳边说这件事情,但是绣球作为拥有【鹦鹉学舌】天赋技能的怪谈,仅仅看过了她的嘴型,就能轻松的将她说过的话复述出来。
“为了一个姑娘,就要原地解散娱乐城吗?”黑牡丹意味深长地笑道,“还真是浪漫且狂妄呢!不过,不轻狂就算不得少年了。”
绣球皱了皱眉,抱拳道,“主人,需要我去阻止她吗?”
“我有说过要阻止她吗?”黑牡丹柳眉微微上挑,“去吧绣球,继续跟着她们,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如果必要的话,暗中给她们一些小小的帮助也无妨。”
“这里,早就需要一点儿改变了。”
闻言,绣球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但很快就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应了一声“是!”
毕竟,主人的命令就算是难以理解,她也只用遵照就行了。
在一阵羽翼扑扇的轻响声中,绣球再次振翅而起,飞向了黑暗。
黑牡丹目送着绣球远去,露出了一抹苦笑。
“竟然选在大药房碰头,还真是不明智呢!毕竟那家伙是我们三个当中唯一一个……算了,要是连这点儿危机都没办法解决的话,我也没必要对她抱什么期待了。”
自言自语地说着,黑牡丹拉上了露台上的金丝纱帘,转身进了屋。
————
丹砂蛊事大药房深处,这一座重病的城市中,唯一一栋完整,甚至可以称得上豪华的建筑物内。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工厂,嶙峋的岩壁上,灰白的金属墙堆叠成森然庞大的建筑物,不同于就在不远处地那座城市,这里没有任何喧嚣与生命的气息,只有巨型机械在轰鸣,浓烟在飘散。
浑然一体的构造,让整座建筑物看上去一尊随时可能启动的战争机械,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森冷狰狞的意味。
隔着老远,就能嗅到一股令人呼吸道极度不适的刺鼻药味从工厂中飘来,蔓延至整座城市。
穿过工厂的大门,一片漆黑的沼泽映入眼帘,沼泽上生长着无数宛如毒蛇一样荆棘,蠕动着,将泡得发胀的苍白尸体,缓缓地地拖入浑浊的泥浆。
在那些诡异的荆棘上,形似百合蓝紫色花朵绽放着,泛着幽光,生着诡异人脸纹路的。
工厂深处,灼热而耀眼的岩浆像是瀑布一样,从山体上开凿出的巨大豁口奔涌而出,被引导着,流向一座座连接着烟囱的巨大炼金锅炉下方。
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工人,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背着沉甸甸地背篓,穿行在近百米高的简易金属通道之中,爬上顶端,通过一个个入料口,有序地将背篓中的药物,倾倒进炼金锅炉当中。
期间,不时有工人力竭倒下,跟在后面的工人便立刻一拥而上,争抢着他身上的东西,就像是发现了腐败尸体的秃鹫。
很快,那一具被搜刮干净的尸体,便被监工像是拖行破麻袋一样,拖向了黑暗深处。
在工厂的最高处,有着一座可以俯瞰整个工作的巨大平台,平台四面被厚厚地单面玻璃包围着,工人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只知道大药房的老板不时会出现在里面,用他那诡异地力量,监视着每一个人。
此刻,巨大平台上,单面玻璃后。
一尊身形臃肿庞大的怪谈,端坐在黑铁铸造的宝座上。
它有着一身青灰色肌肤,其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脓疮,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身体扭曲的巨型蟾蜍,手中握着一杆巨大的烟斗,不时送到那张生着三张嘴的巨大面庞前,轻轻地吸上一小口,而后缓缓吐出漆黑浓烟。
如果陆以北在此处见了这怪谈,绝对会高呼“瘟太岁!有人模仿你的脸!”
虽说它跟瘟太岁扭曲的风格不同,但丑陋却是不相上下的丑陋。
这便是丹砂蛊事大药房的主人,它有一个跟它外形不相符的好听名字,叫做玉宫仙,据说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噗——噗——噗——!”
伴随着一阵阵血肉破碎的轻响,玉宫仙身上的脓疮爆开,化作密密麻麻遍布周身眼睛,那些眼睛不停晃动着,透过单面玻璃,巡视着工厂。
“该死,那边有人在偷懒!”
“来人,来人啊!去个人给我去把C工区三号线1756号拖下去,剁了当花肥!”
随着玉宫仙发出一阵大喊,一直安静守候在它身后,穿着深蓝色工装的监工便有两名匆匆上前,冲它欠了欠身子,然后离开了巨大平台,快步地朝着C工区的方向跑去。
两名监工离去之后,黑铁宝座上,玉宫仙数千只眼睛齐齐地翻了翻白眼,“早就跟他们说过好多遍了,偷懒就是偷我的钱,为什么就是不长教训呢?不可饶恕!”
就在它说话之间,光影一阵闪烁,一名身穿着红色工装的瘦小怪谈突兀出现在了它的面前,单膝跪地,隔着金属面具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大人,我们找到花城怪谈之王所在了。”
玉宫仙闻言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冷漠道,“哦?那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妥当,就在门外,请先生过目。”红衣监工抱拳道。
“不必了!”玉宫仙摆了摆臃肿的手掌,“你看着办就好了,总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她好好尝一尝,大药房最巅峰的杰作。”
“一个怪谈之王,如果能够成为我们的顾客,把她榨干,那将是很大一笔财富,你明白的吧?”
红衣监工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急忙道,“明白!属下必定竭尽所能!”
说完,他便起了身,逃跑似的匆匆向门外走去,正要推门离开,却被玉宫仙叫了下来。
“等一下,如果失败了……”玉宫仙道,“别让那些蠢货泄露这件事儿跟我有关系。”
“你应该清楚怎么做吧?毕竟,那些可怜虫,为了一点儿财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是吗?”
“是!”红衣监工应道。
————
红衣监工沿着金属长梯,离开了巨大平台,刚走到平台下方,便有一群黑影拥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拦路的黑影之中,有怪谈也有人类,但无一例外身形都很消瘦,瞳孔像是神志不清一般涣散,打扮看上去与工厂里的工人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他们的身上都在这一副银色的镣铐。
“大人,给我,快给我!”一名头发枯黄得好像野草的男子跪在红衣监工的面前,祈求道,“求求你了,只要给我宝贝,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是吗?真的什么都愿意?”红衣监工意味深长地笑道。
“没错,什么都愿意!”
“那好,你去帮我杀一个怪谈,成功了你便是红衣。”
所谓的宝贝,便是添加在丹砂蛊事大药房范围内几乎所有药物和食物之中的成瘾性物质,没有确切的名字,甚至没有确切的形态,宝贝这个名称,也只是城中的流民们的叫法。
而只要成为丹砂蛊事大药房的红衣监工,便可享受“宝贝”不限量供应的待遇。
周围聚集的,迟疑不前的人和怪谈,听闻红衣监工如此说,顿时躁动了起来,一时间哭嚎央求之声四起。
“我也愿意去做,只要您给我宝贝。”
“交给我,我一定行的!”
“……”
看着那一个个毫无尊严可言的可怜虫,红衣监工冷笑了一下,“既然你们都想去,那便去吧!谁把那个怪谈给带回来,或者让她服下宝贝,谁就是新的红衣。”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一句,那个怪谈现在正在车站里。”
此言一出,在场顿时安静了几秒钟。
车站作为三家共有的财产,是明令禁止在车站内行凶的。
不过,很快那些可怜虫就再次叫唤了起来。
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他们,不在乎所谓的禁令,就算畏惧其他两家的势力,不敢杀进车站,他们也有无数种办法在车站外发动袭击。
见状,红衣监工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猛地一挥手,一沓画着一名红发少女画像的纸张便落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紧跟着,在一阵金属崩断地清脆声响钟,那些被解开了镣铐的人和怪谈,就像是挣脱了束缚饥饿恶兽,取了地上的纸上,鬼哭狼嚎着化作一道道黑影,向着工厂外疾驰而去。
目送着那些黑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红衣监工勾了勾嘴角。
怪谈之王么?
这些可怜虫当中,有许多,曾经也是呢!
————
天色渐暗。
巨人号列车离去后的丹砂蛊事大药房内一片死寂,某种不祥的气息像是在黑夜中苏醒了过来那样在,渐渐地包围了车站。
隐藏在黑暗和阴影中的流民,借着车站昏黄的灯光,窥视着那两名外来者。
陆以北坐在地上,身上裹外套变化而成的睡袋,只露出一张精致地小脸和一双小手。
她嘴上叼着辣条,低垂脑袋,表情凝重的思索着什么,突的瞥见阿花正眼神异样的打量着自己,便转过身去,从睡袋里摸索出了半包辣条。
“想吃吗?别客气,来点儿吧!”
阿花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道,“王不留行,我觉得你不像是来找娱乐城大老板麻烦的,更像是来自助游的。”
面对态度冷漠的阿花,陆以北悻悻地收回了辣条,撇撇嘴道,“纠正一下,我跟你说的是,我是来找那家伙谈条件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陆以北挺直了腰板道,“找麻烦的关键是制造麻烦,谈判的关键是谈,如果只是谈的话,谈不成我还能下次再来啊!”
“老实说,在跑路这方面,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
还没有见到娱乐城的大老板,就已经在考虑谈判破裂,跑路的事情了吗?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说,这不愧是陆以北呢?
阿花沉默了几秒钟,扶了一下眼镜,表情严肃道,“我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在这种地方如果放松警惕的话……”
“轰——!”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听见车站外传来了一阵巨响。
地面在震动,头顶遮阳棚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剧烈地摇晃,灰尘像是飘雪一样,簌簌落下,这座老旧的车站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样。
我说什么来着?话还没说完,就出事儿了!
阿花见状心头一惊,刚准备拉着陆以北找地方隐蔽,却见她身上的睡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了一袭青衣,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长椅旁,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不要怕,是地雷,我埋的。”
车站内暗中窥探的流民,“……”
阿花,“???”
见阿花一脸疑惑,陆以北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之前你说要在这里过夜,我就担心睡觉的时候有危险,所以提前出去做了一点点安全措施。”
“毕竟,这里的民风看上去不太友善,我这个人睡觉又睡得比较死,现在一看,准备果然没白做。”
阿花,“???”
陆以北之前说她吃了牛肉面拉肚子,不停往外跑的时候,阿花还觉得奇怪,她明明一口都没吃,怎么会拉肚子?
原来是出去搞这种事情了吗?阿花气呼呼地想。
“下次做这种事情前,麻烦你跟我说一声行不行?会吓死人的!”
“这不是担心隔墙有耳吗?万一有什么下三滥的狗东西在偷听怎么办?”陆以北撇撇嘴道,“布置地雷,讲究的就是个隐蔽性懂吗?”
话音刚落,暗处,某鹦鹉狠狠地握紧了翅膀。
阿花翻了翻白眼,追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地雷啊?”
这也太奇怪了!陆以北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阿花想。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带那种东西?”陆以北道,“我只是带了一点儿炸弹防身而已。”
说话间,她向着阿花凑了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眉毛轻轻一挑,“明白了吧?”
“地火生莲……触发型咒式引爆的么?原来如……等等!”话说到一半,阿花的瞳孔突然微缩了一下,“糟了,情况不对!”
“又怎么不对了?”陆以北皱眉道,“你别老是一惊一乍的行不行?你是尖叫鸡么?”
阿花没有理会陆以北的垃圾话,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触发地火生莲的条件是高于C级的灵能波动接触,但是车站周边是这座城市里条件最差的区域,但凡有些实力的灵能力者或怪谈,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陆以北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看向车站外的夜空。
“也就是说,有城市深处的高等级灵能力者或怪谈,因为某种原因聚集到这附近了?”
“嗯!”阿花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糟心事儿得罪人家了?”陆以北冷不丁的问道。
“你这人,向来说话就很容易得罪人不是吗?”
阿花,“???”
我还想问你呢!
你出现之前,明明好好的!
更何况,论得罪人,你只怕是比我厉害多了吧?
就在阿花内心疯狂吐槽之间,一道耀眼地惨白流光,突的从车站遮阳棚的空隙中窜出,直奔这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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