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怕的女人 4k
金角,本名乾虞,林城人士,灵能波动等级A。
灵纹【神话种·金角大王】,携带A级灵能物品【血肉葫芦】。
司夜会西南地区监察官刑鸢的秘书官,司夜会十佳干员,曾狩猎【青面鬼】、【鬼冢灵狐】、【秦岭邪将】等六名A级怪谈……
伯塞斯盯着金角看了两秒钟,在脑海中,将日蚀会所掌握的,有关金角的情报,粗略的梳理了一遍。
短暂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放弃抵抗。
他只是一个对灵能力者和怪谈的身体结构感兴趣的研究人员,手无缚鸡之力,哪有什么战斗能力呢?
单独对上金角,他能够顺利脱逃的机会都很渺茫,更何况金角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
司夜会最擅长的就是“以多欺少”,他们根本不跟讲江湖规矩,讲规则和法律。
伯塞斯正想着,远处突然便传来了一阵不俗的灵能波动。
隔着老远,就感觉到地面震动,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坍塌轰鸣,还有爆炸的巨响。
很显然,与金角一同来到此地的司夜会干员们,找到了藏匿在暗处的日蚀会小队。
于是,伯塞斯冲着金角露出了笑容。
“这位……呃,金角秘书官对吧?恭喜你,你成功地抓住了我,我愿意自首。”
他将双手递向金角面前,做出了一副伏法认罪的姿态,像是在等待着金角走上前来,给他戴上千机锁。
金角愣了一下,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伯塞斯,一时没有上前。
不对劲啊!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
情报上显示,这家伙是罗马尼亚人,不是法兰西人啊!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金角想。
这跟他来之前设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从他的情报来看,伯塞斯·维克兰,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心理扭曲到极点的变态。
他本以为这次行动,会遭到伯塞斯的激烈反抗,那时候他就可以一拍葫芦,把这家伙搅成肉泥,给银角出气。
可是现在……
见金角一副有所顾忌的模样,伯塞斯苦笑着耸了耸肩,解释道,“其实我有了解过《司夜书》。”
“根据《司夜书》上面对非法灵能力者的处理办法,我这种自首的非法灵能力者,应该是要审判、量刑后,才会处理,没错吧?”
金角皱了皱眉,“……”好家伙!这年头日蚀会的成员,都对《司夜书》上面的章程这么熟悉的吗?
伯塞斯说得没错。
灵能力者毕竟还是人类,就像是警察在抓捕罪犯的时候,就算是杀人犯也不能随意击毙一样。
司夜会干员在抓捕非法灵能力者的时,除非是那种穷凶极恶,危害极大的非法灵能力者,否则也有着相似的流程和规定。
更何况,伯塞斯这家伙……金角表情凝重地皱了皱眉。
在开始这次行动之前,他通过手下线人的渠道,详细的了解过伯塞斯的信息。
虽说在传闻中,他是日蚀会最疯狂的几位研究人员之一,但那也仅仅是传闻,那些真正要命的罪行,都没有切实的证据。
这便是司夜会干员的掣肘之处了,他们是守法守规的,不能讲江湖规矩和个人感情。
见金角还是有所顾忌,伯塞斯继续道,“如果您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千机锁扔过来,我自己戴上。”
“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决定向你摇尾乞怜,祈求一条生路,而你作为胜者,自然有任意处置我的权利,不过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违反司夜会的规定吧?”
闻言,金角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悦之色,右手下意识地就按在了腰间的葫芦上。
虽然伯塞斯说着低声下气的话语,但是他的话语中,却透露着一股“有本事你就动手杀了我”的傲慢。
妈的,真想打他一顿……金角怒视着伯塞斯,胸口起伏了几下,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千机锁,向前走去。
“不必了,我亲手给你戴上,免得你耍什么花样!”
金角话音落下,尖啸声骤然迸发。
“咻——!”
一柄银色长刀从远处激射而来,贴着伯塞斯的脸颊飞过,割破了肌肤,带着一串血珠,“笃”的一下,钉在了他身后冷藏库厚重的金属门上。
“哒哒——哒哒——!”
伴着奔踏的马蹄声,一道身披银色铠甲的身影从不远处地小山丘上飞掠而来,稳稳地落在了冷藏库门前。
握住刀柄,抽刀,急速折返……
江蓠动作轻快得好似一只雨燕,在向着伯塞斯突进的过程中,无声无息的,发动了海德拉毒素。
刹那间,伯塞斯脸上的血痕便泛起了紫黑色泽,身体像是癫痫发作似的,剧烈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抹刺骨的寒意袭来,银白的刀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毒素引发难以忍受的剧痛,刀尖压得肌肤下陷,死亡仿佛已经近在咫尺,伯塞斯却露出了笑容。
“哦?是你?我记得你,一个……优秀的实验体。”
江蓠干员曾经是这家伙的实验体?金角看着江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要!江蓠干员,你冷静一点,不要感情用事!”
虽说他隐约知道这位来自花城的干员,曾被日蚀会绑架,并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但却不知道她的遭遇跟伯塞斯有关。
若是早知道了,按理说,江蓠是必须回避这次行动的。
事实上,当初陆鸣将江蓠救出来之后不久,便态度强硬的销毁了司夜会内部,有关江蓠经历的详细记录,只存留了基本档案。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在改变,但尽量让它不被反复提起,是对受害者的一种保护。
在金角的注视下,江蓠缓缓收刀,从怀中取出了千机锁,俯身放在了伯塞斯的手腕上,指尖轻轻一点,用灵能激发了千机锁。
随着多面体状的千机锁上迸发出暗金色的光泽,抑制灵能波动的黑色金属带,像是绷带一样,将伯塞斯的双臂缠绕了数圈,然后绕过他的肩膀,在他的后背,“叮!”的一声,锁死了。
“这家伙很狡猾,单是千机锁,可能控制不住他……”江蓠淡淡道,面色沉静如水。
“你……”金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江蓠,欲言又止。
“等把他押送到云康精神病院特殊病房后,劳烦通知我一下,到时候我再解除他身上的毒素。”江蓠补充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一丝的留恋。
虽然她对伯塞斯恨之入骨,但是惩罚他是法律的事情,她只负责把他抓起来,送去审判。
目送着江蓠离去的背影,金角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以为,江蓠会不顾阻拦杀掉伯塞斯,然后给她自己惹上大麻烦的,没想到她竟然……
“呵呵,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呢!”伯塞斯感叹道。
在他看来,能够控制喜悦的人并不可怕,能够隐忍仇恨的人才危险。
“是啊!”金角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
“你也这么认为吗?”
金角低头看了一眼伯塞斯,抬脚冲他的小腹猛踢了一脚,“杂碎,你™话很多是不是,来给你金角爷爷含住!”
说话间,他便从腰间的血肉葫芦上,扯下了一块肉来,狠狠地塞进了伯塞斯的嘴里。
下一刻,伯塞斯便感觉到了异物突入咽喉,封死了他的声带。
余光瞥了一眼伯塞斯,金不以为意地角耸了耸肩。
我担心嫌疑人,半途吟诵咒语,释放咒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堵住了他的嘴,这合情合理吧?
————
傍晚时分,夜幕即将落下。
云康精神病院。
云康精神坐落在花城远郊的一座低矮的小山上,小山造型奇特,四面皆是嶙峋峭壁,只有一条曲折的环山公路可以通往山顶,三座大山像是三尊卫士一样,将小山包围起来,其上设有岗哨。
这样的布置,虽然还没达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步,但是阻止精神病院里的灵能力者和怪谈越狱,还是绰绰有余的。
……
云康精神病院,地下二层,B2016号牢房内。
伯塞斯睁开眼睛,看着灰白的天花板,篆刻咒文的厚重金属门,还有特制的抑制灵能波动的拘束服,以及脚上的定位环,他苦笑了一下。
显而易见,他正躺在监狱里。
“这地方,跟我以前的实验室真像啊!住在这里,竟然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脚步声在牢房外的走廊上响起,他打了个哈欠,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看向厚重金属门上的小窗,面带微笑的等待着。
十几秒后,机关活动的轻响传来,小窗开启,金角出现在小窗之后。
伯塞斯站起身来,欠了欠身子,礼貌道,“很荣幸见到您,亲爱的,金角先生。”
伯塞斯走上前去,凑到金属大门的小窗前,直勾勾地看向窗外,也不知在看着金角,还是在看着金角身后随行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金角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毫不退让地瞪着伯塞斯的眼睛,沉声道,“既然已经醒了,就老实交代吧?因袭之兽在什么地方?”
“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否则,参与非法灵能实验和怪谈改造,杀害灵能力潜质者,严重危害公共安全,这些罪名加起来,也够把你送到大花角海沟下面,关上二三十年了!”
伯塞斯后退了一步,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抱歉,金角先生,就算您这样说,我的回答也跟先前一样。”
“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完全不知道因袭之兽在什么地方。”
“我来到花城附近,只是因为对突然爆发的黑夜病感到好奇,所以雇佣了一位赏金猎人,帮我弄来了一句病患尸体,仅此而已。”
“杂碎!”金角爆了一句粗口,“别以为我们现在没找到证据,就万事大吉了,等花城的事情完了,我一定连你老爸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给你查出来!”
“那么就先谢过金角先生了。”伯塞斯欠了欠身子,“作为一名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我也很想知道,我父亲的喜好。”
“你特么!你给我等着!”金角狠狠地瞪了一眼伯塞斯,“嘭!”的一下,重重地关上了窗。
很快,牢房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伯塞斯踱步回到那张仅一米宽的单人床上躺下,望着天花板,手指从拘束衣里探出来,轻轻敲击着墙壁。
“哒哒……哒哒哒……哒……”
断断续续的,带着某种古怪的节奏,听上去像是某种乐曲。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精神病院地下的光线也越发的暗沉。
在一片黑暗之中,伯塞斯听到了意料之内的声音,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砰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闷响声从隔壁牢房传来,灰尘和粉屑,簌簌地从天花板上洒下。
云康精神病院地下一到三层,全都是关押非法灵能力者和怪谈的牢房。
这些牢房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墙体厚度超过一米,中间还镶嵌着篆刻有咒文的铅板。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隔壁牢房砸墙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伯塞斯的牢房里,可以想象对方用上了多么大的力气。
聆听着隔壁牢房砸墙的声响,伯塞斯站起身来,一直后退到墙角,然后飞奔起来,朝着砸墙声传来的那面墙壁,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了上去。
撞击声、肩胛骨断裂的脆响、以及伯塞斯的惨叫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汇聚成一声。
然而,跌倒在地上的伯塞斯却像是在享受疼痛似的,“咯咯”低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后退,狂奔,撞墙,循环往复,带着某种奇怪的节奏。
伴着这奇怪的节奏,整个地下二层的牢房都躁动起来了。
撞墙声,尖啸声,欢呼声,敲击金属门的声响,不绝于耳。
直到……
“该死,B2015!你在干什么?给我停下来!”
“还有你们,都给我安静些!”
负责管理牢房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低吼声在走廊上响起,很快隔壁牢房就传来了一阵厮打和叫骂声。
几分钟后。
地下二层的所有牢房都恢复了宁静。
黑暗中,伯塞斯躺在床上,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血液浸透了他的拘束衣,不断滴落,滴落,滴落……
然后汇聚在一起,蠕动着,爬向了最黑暗的角落。
————
半小时后。
云康精神病院外,一处岗哨内。
一名身材魁梧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手持着填装有特制弹药的枪械,聚精会神的警惕着四周最细微的响动。
突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从黑暗中传来。
他顿时目光一凝,后退了一步,抬起手中的枪械,毫不犹豫地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打出去了一梭子炼金子弹。
于是,像是某种啮齿动物死亡时发出的悲鸣响起。
一小团蠕动的鲜血,瞬间被射成了筛子,然后维持着了不到一秒,便溃散开来,化作了一团黑灰。
“哼——!”
岗哨内,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冷哼了一声,熟练的退出弹夹,填装炼金子弹,安好弹夹,然后站回了原来的位子。
类似的越狱的戏码,几乎每天都会在云康精神病院上演,但至今无一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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