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师兄,快跑 4k
在断头学姐摆脱束缚进阶,并有幸被巡夜的保安大叔目击后,陆以北拽着她,火速逃离了“犯罪”现场。
老实说,校园、樱花、红衣女鬼、以及富有厚重历史气息的老楼,这些元素混合在一起,传播出去,花城理工大学可爱的学生们,很快就能编出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谈传说来。
流言蜚语这种玩意儿,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是会自己生长的!
……
片刻后,花城理工大学,四号门正道附近的小仓库内。
陆以北侧耳聆听着仓库外隐约传来的救护车警笛声,直到确认救护车已经远去,才解除了笼罩着小仓库的,屏蔽灵能波动的咒式。
利用司夜会的咒式“教材”上学来的咒式,屏蔽司夜会的探知,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她最近干起来是愈发地熟练了。
“啪嗒,啪嗒!”
黑暗中,两声打火机按动的轻响响起。
豆大的火苗摇曳着,点燃了蜡烛,温吞的火光将二十平见方的小仓库照亮。
蜡烛是陆以北捡来的,反正是金业成用来祭奠断头学姐的,现在也勉强算是用在了她的身上,正合适。
小仓库里,几个不知道被人遗忘了多久的纸箱堆在角落,外壳满是霉菌死亡后留下的污迹,蒙着厚厚的灰尘。
小怪谈们捡来的杂物乱糟糟地散落在地上,折断的圆珠笔、没有盖子的饭盒、泛黄的笔记本……甚至还有麻雀和老鼠的尸骨。
两支印着“奠”字的白色奠烛,放在地上,让本就破败倾颓的小仓库,又多了几分阴森诡谲的气息。
两名少女蹲着,陆以北盯着时间胶囊,断头学姐望着她,一群奇形怪状的小怪谈围在她们的身旁。
这诡异的一幕,仿佛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那样。
沉默间,断头学姐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时间胶囊伸出了手,当她的指尖就要触及到,陆以北发出了一声轻呼。
“等等,别碰!”
闻言,断头学姐像是触电了一样,迅速地收回了手,然后看向陆以北,弱弱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嗯!”陆以北点点头,“有问题,有大问题!”
她的双眼微微发热,视线中,两枚时间胶囊被丝绸般的浓郁血雾环绕。
透过灵觉,还能探知到,微弱的灵能波动,和一股让人不适的,污秽不洁的气息。
这两枚时间胶囊,从樱花树下挖出来不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些血雾中散逸出的灵能波动,跟断头学姐的灵能波动出自同源,是她的灵能波动残留。
用通俗一点儿说法就是,那玩意儿被她盘久了,起包浆了。
然而,陆以北反复观察了好久,才终于确定,其中一枚时间胶囊外缭绕的血雾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极微小的漆黑。
那多半就是引起双眼发热的源头了。
虽然只是发热,而不是强烈的灼痛感,但也意味着有风险……
学姐也不知道渣男在时间胶囊里放了什么,搞得这玩意儿跟开盲盒一样,鬼知道会开出什么东西来,还是小心微妙!
思索间,陆以北站起来,转过身去,冲着一众小怪谈招了招手,“散了吧,都散了,到小仓库外面去,离远些围观,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一众小怪谈,睁着几十只奇形怪状的小眼睛看着她,不为所动。
见状,陆以北略微思索了一下,微眯起眼睛,阴恻恻道,“本尊有些饿了,准备随机抽取两个幸运小观众垫垫肚子,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落下,一众小怪谈,一哄而散,转眼间就没了影子。
陆以北无奈扶额。
就不能跟你们说人话是吧?
哦,都是怪谈啊,那没事儿了。
思索间,陆以北看向了断头学姐,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便见她身子一个激灵,表情惊慌,目光闪躲,弱弱道,“我,我不好吃的。”
陆以北,“……”
你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可爱”的想法,是因为没有脑袋吗?
————
“啊——!”
在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中,陆以北强行将断头学姐拽出了小仓库,丢在了一旁,然后顺手将她刚才在樱花树下挖坑的铁锹,扔到了她的面前。
“学姐,麻烦挖个坑。”
“要埋谁?”断头学姐歪了歪脑袋,脖颈像是张嘴一样裂开一道狰狞的伤疤。
陆以北环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小怪谈,认真道,“我们。”
众小怪谈、断头学姐,“???”
见状,陆以北揉了揉眉心,解释道,“别看这附近植被茂密,但是一个掩体都没有,待会儿开时间胶囊的时候,万一发生爆炸什么的,躲不掉怎么办?提前做点儿准备嘛!”
“哦哦。”断头学姐点了点头,脖颈的伤疤开阖。
“行了,你先挖着,我准备准备。”
说话间,陆以北转过身,心念一动,连通神国雏形的通道瞬间张开,“吐”了五十只巴掌大小的纸蝉仙和一把断剑。
注视着地上的纸蝉仙,她目光微微一凝,拿起灵台净业,轻轻地在左手无名指上,割了一道小口。
“嘶——!”陆以北一阵吃牙咧嘴。
伴随着一阵钻心刺痛,血珠在纤细的指尖涌现,她迅速地伸手,向那五十只纸蝉仙的额头点去。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然后。
刚点完了五分之一,伤口就完成了愈合。
“……”
看着完好如初的手指,想到幸福小区那上万只纸蝉仙存货,陆以北心情逐渐沉重。
她觉得,继“被捅十八刀的陆以北”之后,她恐怕很快就要变成“挨千刀的灾祸”了。
————
在连续割了自己五下,将五十只纸蝉仙全部激活后,陆以北在一旁吃着辣条,看着断头学姐挖坑,仿佛冷血压榨劳工的奴隶主。
流了那么多血,得补补!
片刻后。
待到断头学姐在距离小仓库五米外的树林间,成功挖出了一个约三平米见方,近一米深的大坑后,陆以北行动了起来。
她一边指挥着断头学姐和一众小怪谈躲进坑里,一边跟着跳了进去,施展了十道防御型咒式,将土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了起来。
看着头顶流转的淡淡金光,陆以北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花要是知道,在丹砂蛊事大药房车站,被包围的时候,老子还抽空偷学了她的咒式,一定会气得跳脚吧?
气死活该,嘻嘻!
所以说,无声吟唱咒式,是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不然的话,谁知道一旁有没有狗东……小天才偷学呢?
陆以北想着,集中了精神,开始操控那些小型纸蝉仙。
操控这些小白人儿比操控1:1纸蝉仙容易的多。
随着陆以北念头一动,五十只躺在地上的纸蝉仙顿时站了起来,排成了五行十列的方阵。
“第一小队准备!”
“三二一,开团!”
一声令下,方阵中顿时有十只纸蝉仙动了起来,扭动着圆滚滚,胖乎乎,却格外灵活的身子,三步一次短距离腾空滑翔,冲进了小仓库中。
欢快得,像是一群放学路上嬉戏打闹,撒欢乱跑的小学生。
一进入小仓库,十只纸蝉仙就直奔那枚有异常的时间胶囊而去,开始按照断头学姐说的密码,动作略显笨拙地,解起了时间胶囊上的密码锁。
密码锁一共四个数字,刚校对好了两个数字,十只纸蝉仙便被隐藏在血雾中的漆黑气息侵蚀,“噗嗤!”一声自燃了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陆以北早有预料,否则她也不会准备五十只纸蝉仙来做这种事情。
事实上,一开始在她是打算用一百只的。
五十只,只是先遣部队,但是割完五次手指后,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她才缩减了数量。
于是,前面十只自燃的纸蝉仙还未烧尽,后面十只便紧随而至,冲进了小仓库中,补了上去。
四十、三十、二十……
当待命的纸蝉仙只剩下十只的时候,一声轻响从小仓库内传来。
“咔哒——!”
那枚异常的时间胶囊开了。
土坑内,包括陆以北在内的一众怪谈,同时屏住了呼吸,小仓库周边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静静地等待了约十分钟,断头学姐转动上半截脖子,看向面无表情,眼神凝重的陆以北,小声问道,“看样子应该没事儿了吧?出去看看?”
“再等等,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没出问题的话,再出去。”陆以北道。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甚至想等一个铀235的半衰期……陆以北脑海中刚闪过了一句垃圾话,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低语自小仓库中传来,像是有成百上千人在低声咒骂一样,汇聚在一起,发出嗡鸣。
凌冽强风骤然迸发,裹挟着黑雾,扩散向四面八方,一个个意义未知的细小咒文,像是被风吹起的渣滓一样,混杂在黑雾之中。
强风所过之处,苍翠的植被,顿时像是中毒了一般变得乌紫发黑。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块块焦炭。
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似的。
“轰,轰,轰!”
几声轰响迸发,小仓库的四壁也出现了大面积的倒塌。
与此同时,黑雾与强风席卷,顷刻间撞击在了防御咒式上,蛛网似的裂纹寸寸浮现,然后有玻璃碎裂似的轻响在耳畔响起。
第一层防御咒式破碎,然后是第二层、第三层……
在所有防御咒式尽数破裂前,陆以北又手忙脚乱的补上了一记,才勉强抵挡住了侵蚀。
然而,虽然抵挡住了侵蚀,但在近距离接触那些黑雾的时候,陆以北却感觉到自己的灵纹一阵躁动,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小老弟,疑似要趁机造反。
断头学姐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小仓库,又看了看陆以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早就知道那枚时间胶囊有吗?”
“知道一点点,不多……”陆以北沉声道。
我早知道个甚啊?
我只是发现那玩意儿有问题,没猜到有这么大问题啊!
那渣男到底往时间胶囊里放了什么鬼东西?怎么搞出了这么大动静来哟?陆以北想。
她本以为,学姐会成为地缚灵,单纯是因为那两枚时间胶囊的存在,以及她自己死脑筋,放不下。
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以北看了一眼还未完全散去的黑雾,皱起了眉头。
只能等个把小时,能出去了,再去研究了。
————
另一边。
花城东城区,似家快捷酒店,3024套间内。
“滴——!”
伴随着一声门卡读取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套间的门开了。
李轩快步走了进来,开了灯,看见躺在床上的华桑,人都傻了,嘴角一阵剧烈地抽搐。
雪白的大床上,满脸是血的少女静静地躺着,在她的左手下方,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床单,乍一看就像是割腕自杀现场一样。
听见关门声响起,华桑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李轩,又再次闭上了双眼。
见华桑还活着,李轩猛地回过神来,惊道,“不是,你不是跟我说受了点儿小伤,需要治疗一下吗?你管这叫小伤?”
小伤能流这么多血?
李轩本以为,华桑只是懒得自己治疗,才叫他过来的,结果到了这边,才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开始是小伤。”面对李轩一系列地发问,华桑终于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李轩来到床边,一边从怀中掏出治疗型符篆,准备给华桑治疗,一边没好气儿地问道,“你看看你,一只手上,三条一指长的伤口,最深的都看见骨头了。”
“小伤怎么搞成这样的?”
“……”华桑睁开眼,沉默地看着李轩,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反正她睡着睡着,就被手上莫名出现的伤口,溅了一脸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手,它是自己裂开的。
李轩小心翼翼地避开华桑的血液,将一张符篆拍在华桑的伤口上,吐槽道,“你就不能自己先治疗一下?”
“治了,两次。”华桑淡淡道。
但完全没用!
只过了不到三十秒,新的伤口就再次出现了。
于是,华桑尝试着给自己治疗了两次后,便选择了放弃,然后联系了李轩,让他带着治疗型的符篆赶了过来。
“所以你就弃疗了?你知不知道,放弃有15笔,坚持有16笔,坚持只比放弃多一点,所以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
华桑白了一眼李轩,慢悠悠道,“因为猝死有17笔。”
“另外,师兄,快跑。”就在她说上一句的间隙,她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灵纹躁动起来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李轩,“???”
紧跟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看见白皙的肌肤上浮现起一团团湿疹,顿时瞪大眼睛看向华桑,“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话要说完一句,才能说下一句。”华桑道。
李轩嘴角抽出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一斜,“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痉挛,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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