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行动结束 The_Page_is_Shu
上条的伤势似乎比他想像中还要严重。 接下来的事情经过,他只能藉由连结零碎的记忆来理解。 自己在「婚姻圣堂」里昏倒……茵蒂克丝大喊著奔了过来……被送上救护车……紧急治疗的书面资料花了不少时间……结果还是被送进学园都市内……青蛙脸医生将脸凑过来……此时又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 (……又是那间病房吧。呜,真是糟糕,竟然熟悉到闻味道就猜得出来。) 两眼紧闭的上条在脑中想著这些事情,忽然察觉身边似乎有人。耳里可以听见轻轻的叹息声与衣服微微摩擦的声音。一只又温又柔的手掌,抚摸著上条的浏海。 「虽然会被土御门捧腹大笑……」 响起了说话声。 「……但我还是很想这么做。」 语气之中带了些许不舍之色。接著,原本抚摸著浏海的手掌消失了,手掌所传来的体温也消失了。 上条张开了沉重的眼皮。 「嗯……神裂?」 「啊……你醒了?我本来打算要离开的。」 上条的声音似乎让神裂颇为吃惊,上半身微向後仰。她正坐在床边的访客专用铁椅上,原本似乎是近距离凝视著上条。 上条在床上坐了起来,摇一摇脑袋赶走睡意。 现在似乎是清晨。房内的日光灯没有开,显得有些昏暗,早晨的阳光从窗外射入,让人联想到从树叶缝隙洒落的光线。床旁的小矮桌上,放著一盒看起来相当高级的点心跟一张便条纸。上条的视线还在左顾右盼,神裂已经从铁椅上站了起来。她似乎原本就不打算久留。 「……啊……」 上条的昏沉脑袋开始运转了起来。仔细审视神裂,她的装扮还是一如往常。穿著一件短袖T恤,绑起了下摆,露出肚脐。下半身穿著一件牛仔裤,一边裤管完全被切掉,露出大腿。因为T恤下摆被绑起的关系,胸部看起来更加明显。雪白的大腿一直延伸到根部,看得一清二楚。上条虽然觉得这副打扮实在很火辣,但不敢说出口,因为一说出口就会挨拳头。他赶紧转移视线,望向小矮桌上的便条纸,开口念道: 「既然你还没醒来,只好以留言……」 第一句都还没念完,神裂以惊人的速度将小矮桌上的便条纸抢了过来。如果是比赛,那肯定可以创下令人难以置信的新纪录。神裂满脸通红,目光四处游栘,全身冷汗直流,以飞快的速度将小小一张便条纸揉成一团。 (插图155) 「不……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既然有机会面对面说话,就不需要这张便条纸了!」 「咦?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被当面念出留言内容,是件让人很害臊的事情。」 神裂原本想将揉成一团的便条纸丢进垃圾桶,想了一下,决定塞进裤袋里。上条不禁感到非常好奇,里头到底写了什么绝对不能看到的东西?神裂将一只手放在丰满的胸脯上,做了一次深呼吸後,终於恢复了原本的神情。 「身体……还好吗?」 「该怎么形容呢……麻醉还没有完全消,我也搞不清楚哪里会痛。」 「真是非常抱歉。天草式虽然有藉由饮食来恢复健康的魔法,但是对你似乎发挥不了功效。」 「……何必跟我道歉?话说回来,吃吃寿司或汉堡什么的就可以治愈伤口?天草式真是厉害,那不就跟RPG游戏里头的回复道具一样?」 「呃……?」 神裂听得一头雾水,难得地给了一个敷衍的回答。 「对了,史提尔呢?」 「已经离开学园都市了。他说不想一直待在这个买不到香菸的城市。他从以前就常常跟我抱怨,学园都市的商店对卖菸的年龄审核实在太严格了。」 上条在心中吐槽道:这是应该的。 「你去替他买不就得了?」 「我也只有十八岁,没办法买香菸。」 ……………………………………………………………………………………………………………………。 「为什么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掏耳朵的姿势代表什么意义?」 「少骗人了!你一定是虚报年龄吧!不管怎么看,你都像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哇啊啊啊啊啊!」 上条的话还没说完,神裂的超高速铁拳已经擦过了他的脸颊。完全来不及反应的上条吓得全身发抖。神裂的表情却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我是十八岁。」 「十八岁!终於可以做那档事的女高中生!神裂学姊!」 两排牙齿不停打颤的上条,勉强挤出笑容说道。神裂叹了一口气,缩起拳头,似乎显得非常疲累。 「……看来留言之後走人才是正确的做法。这样胡闹下去,恐怕永远无法切入正题。」 「正题?」 「是的。或者该说是事後报告……我想告诉你奥索拉·阿奎纳目前的状况。你有兴趣听吗?」 「有!非常有兴趣!」 上条将上半身凑了过来,毫不迟疑地回答。神裂见他如此焦急,似乎松了一口气。 「奥索拉·阿奎纳及天草式成员,被纳入英国清教组织之下。这件事情就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他们遭到罗马正教的报复与暗杀。」 上条的脑海中浮现了雅妮丝及她的那些修女部下。 「这么说来,奥索拉的立场还是相当危险罗?」 「不,罗马正教或许会做做样子,表现出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但私底下应该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因为英国清教已经把奥索拉所发现的『错误解读法』向整个魔法世界公开。一旦世人发现她的解读法是错的,就不会再为《法之书》的事情找她麻烦。」 换句话说,如果奥索拉真的找到《法之书》的真正解读法,恐怕将永无宁日。或许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想到这一点,上条不禁冷汗直流。 「嗯?不过,连天草式也变成英国清教的一分子?」 「是的。虽然天草式的大本营相当隐密,但正面与罗马正教为敌毕竟没有好处。真是的,他们好像本来便期望事情这么发展。举个例子……你还记得吗?建宫斋字所穿的那件白色T恤,上头有个斜斜的红色十字架。」 「……有吗?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个十字架。」 「没有错。那个红色十字架是圣乔治的符号,也是英国清教的象徵。他穿著那件衣服战斗,意思就是想要追随我加入英国清教。我当年明明下过严令,要求他们不准再追随我的。」 「也对……毕竟你也是英国清教的一分子。」 上条满怀感慨地说道。神裂又在嘴里轻轻念了一次:「真是的。」她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眼见孩子迟迟无法独立的母亲,只是她本人似乎没有察觉。 「不过,你觉得这样好吗?天草式虽然小,好歹也是堂堂一个教派。如今被英国清教吸收,不就跟小公司被大企业合并一样吗?」 「天草式虽然被英国清教吸收,却不须舍弃原本的圣典及教义。就好像诸侯底下的武将派系一样,『天草式』这个组织还是可以留存。而且,天草式这个数派的特色,本来就是可以隐身在历史之中,随著时代的不同而改变风貌。他们从来不拘泥於仪式,只要能够增加生活上的方便性,任何环节都可以便宜行事。」 说起来,神裂当初为了保护这些人,自愿放弃了天草式这个小小数派的最高领导者地位。就这点而言,神裂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大人。虽然她自称只有十八岁,但是对上条来说zation();,十八岁也算是大人了。 正当上条漫不经心地想著这件事的时候,神裂突然正经八百地朝著上条深深鞠躬。 并非只是轻轻点头致意,而是深深低下了头。她低著头说道: 「呃……那个……这次的事情……真是非常抱歉。」 「啊?咦?什么?为什么跟我鞠躬?什么非常抱歉?」 上条此时才刚醒来,脑袋一片昏钝,只觉得「女生对自己低头鞠躬」这副景象实在很可怕,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做件非常邪恶的事情。 神裂则是以难得的结巴语气说道: 「就是……那个……这次的事情……因为一些私人的理由……给你添了麻烦……」 神裂似乎相当不擅长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脑袋昏昏沉沉的上条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神裂现在好像很困扰,於是开口说道: 「啊,抱歉。神裂,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给你添麻烦的事情?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 「不,不,不是的。你还跟我道歉,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呃,不是的,回到原本的话题,总而言之就是……」 神裂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手指头不停玩弄著额头浏海,嘴里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神裂似乎终於下定了决心,张嘴想要说话。就在这一瞬间,病房门口突然被人粗鲁地打开。 这个一大清早闯进病房里来,而且还没有事先敲门的家伙,足个身上穿著花衬衫、脸上戴著蓝色太阳眼镜的高大男人。土御门元春。 他手上提著一个塑胶袋,不停地甩动,里头似乎装了些探病用的礼物。 「呼呼——嘿嘿嘿——!阿上,我来找你玩了!一整颗哈密瓜实在太贵了,所以我买了便利商店卖的豪华布丁,上头有一小块哈密瓜喔!你就将就一下吧!」 上条将视线从神裂身上移到土御门身上。 「嗨!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学了,你不打算睡觉吗?啊,抱歉,神裂。你刚刚想说什么?」 「呜……」被上条这么一问,神裂竟然显得有些胆怯。她以眼角余光望著土御门,散发出了「难道要在这家伙面前说吗?这家伙怎么来得这么不巧?」的讯息。 感觉敏锐的土御门马上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说道: 「喔喔!大姊头,你终於打算向阿上道谢了吗?我猜一定又是很老掉牙的台词吧?不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对吧?噗噗!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头的报恩白鹤吗?」 「才……才不是!谁会对这个缺乏常识的幼稚小鬼说那种话!」 「……缺乏常识……幼稚小鬼……」 上条一听之下,登时大受打击,垂下了脑袋。神裂一惊,赶紧改口说道: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那句话只是为了让土御门收回他的荒谬言论……不过关於报恩的部分……呃……」 「何必说那么多,反正大姊头最後还不是会脱光光?」 「什……什么脱光光!谁会做那种事!」 「喔?还是你打算为了报恩,愿意穿任何衣服?还真是牺牲啊!」 「闭上你的嘴巴!都是你在旁边误导,事情才变得这么复杂!」 上条置身事外,看著两人不停地斗嘴(在上条看来相当快乐)。此时上条的脑袋里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想法。 ……为了报恩,愿意穿任何衣服? (不……不行!神裂看起来很认真!这种情况可不能乱开玩笑!不要再想像让神裂这个年长的大姊姊穿上茵蒂克丝在海边曾经穿过的那种可爱泳装的模样了!赶快把这个念头抛开!) 「……怎么了?为什么连你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怨念?」 「没什么!身为男子汉,绝对不会买那样的书!我上条当麻还没打算堕落到那种地步!」 「什么?」 神裂听得一头雾水,歪著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土御门则是露出了戏谵的笑容,说道: 「呵呵呵!说吧,你的愿望是什么?躺在大姊姊的膝盖上,让充满母性本能的大姊姊帮你掏耳朵吗?还是想要大姊姊帮你做一个跟她的形象完全不相符的娇小可爱手工便当?」 「别再说了!现在可不是男人之间的闲聊!别在女生面前把我的喜好说出来啦!」 「土御门,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你待在这里,可能会让病人的伤势更加恶化,能不能请你离开?」 「啊,你想跟他独处?想要做什么事情呢?该不会是……!」土御门的两眼绽放出光芒。「大姊姊想要把苹果削成兔子的模样,温柔地喂阿上吃吗?抱歉,我竟然没有察觉,真是太迟钝了!」 「不是!拜托你别随便猜测,又擅自感到尴尬!」 「啊,还是用嘴巴喂食?不过,那个动作想像起来很美,实际做起来却有点嗯心喔!」 「够了,别再说了!快消失吧!」 要是建宫斋字听见这些对话,不晓得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土御门大声喧哗了一阵之後,便笑著奔出了病房。 一瞬间,清晨的病房再次变得安静无比。 神裂气得呼呼喘息,上条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全身发抖,心想:土御门啊土御门,或许你是为了缓和气氛才说那些话,但也不应该说完就跑吧? 「啊……那个……神裂小姐?我能说句话吗?」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敬语?」 「什么报恩还是道谢……应该只是土御门的玩笑话吧?」 上条害怕自己像土御门一样遭到神裂怒骂,不禁全身紧绷。但是神裂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保护像你这样的一般民众,本来应该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却让你受了伤。我心里很明白,这已经不是低头致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所以……」 神裂越说越懊恼,声音逐渐变得细不可闻。她又开始以手指玩弄著额头浏海。或许这是她在面对烦恼时的习惯动作吧。接著,她似乎受不了了,粗鲁地搔著自己的头发,重重叹了一口气。上条心想,这个动作跟灵感枯竭的作家将稿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的动作,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像神裂这样在事情结束之後依然耿耿於怀的个性,实在令上条相当头大。如果是不负责任的土御门,恐怕只会丢下一句「辛苦了,掰啦」便转身离开。上条反而喜欢这种单纯的感觉。可惜神裂的道德感太强,不可能这么做。 无计可施的上条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好稍微严肃一点。 「你的『正题』,就是这件事?」 「是的,我这个人向来容易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你,已经好几次都因为我的关系而背负了重担。每一次我都感到相当愧疚。何况这次不是我一个人给你添了麻烦,而是我们天草式的所有人都给你添了麻烦。」 「喔……不过,何必那么介意?反正『我们』的问题已经顺利解决,其中也没人受重伤。」 神裂听到这番话,显得颇为错愕。 她眨了眨眼,问道: 「你说的『我们』是指……」 「嗯?就是我跟天草式啊。啊,还有英国清教。当然也包括奥素拉、茵蒂克丝、史提尔他们,还有你。这些人都是这次事件中的『我们』。」 「……」 神裂火织整个人傻住了。 简直像是看见一道绝对无法解开的困难题目,在眼前被人瞬间解开一样。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什么英国,什么罗马,或许各有各的烦恼,但就我这个门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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