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货车作战
「很近！他们还在编组站！」 看著接收器同时这么大叫的，是身穿红茶色迷彩服小队的小队长。 没错，就是上次也为了打倒莲而在巨蛋里组成联合队伍并加以指挥的男人。爱用的枪械也跟上次一样，是小型突击步枪「AC-556F」。他似乎相当喜欢这把枪。 「看来很顺利啊！队长！」 穿著相同迷彩服手拿相同枪械的同伴，带著满脸笑容这么称赞他。 「是啊！到了第三次也该是这样了！很好，可以干掉最强的敌人喽！」 酒场的观众也都聚精会神地看著转播画面。 虽然还有其他战斗，但最受瞩目的果然还是这一战。 扫描的位置结果也会显示在酒场的画面里，所以他们都很清楚状况。被认为是最强的LPFM，现在正被七支小队联合组成的军队包围住了。 稍早之前，画面当中的红茶色迷彩服小队已经与其他队伍会合。 当然他们是可以互相射击的敌人，但拥有共同对手的现在，他们不会这么做。这时又有两支小队加入，如此一来这一团就有二十四个人了。 从扫描得知LPFM位置的他们，随即横向扩散开来，小跑步往该处移动。编组站的藏身地点本来就很少，但这时他们也不再隐藏，直接光明正大地前进。 哎呀，又有三支小队追上来了。合计七支小队，总共四十二个人。迷彩服与装备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的一群人。 在这些人当中，当然看不见SHINC或者MMTM、T-S的队员。他们本来就不可能会出现。 如果酒场的观众还记得的话应该就能知道，克拉伦斯与夏莉的小队也没有参杂在里面。联合部队所有成员都是男性。 不过四十二人确实是前所未见的超大团体。因为就连SJ2时，Pitohui在山里进行狩猎并且将其全灭的那支联合部队也只有三十六个人而已。 「这样……开始觉得他们有点可怜了……」 「霸凌不好，不要霸凌。」 「难道优胜候补会在这里消失吗？」 观众们的期待越来越是高昂。 这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一件事。 因为没有出现在转播画面上，所以他们都不知道，LPFM目前正躲藏在一辆货车里面。 过了十二点二十二分。 「刚才扫描的位置，差不多要进入射程！」 排成一横列来奔跑的虚拟角色之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由于没有跨小队的通讯道具，所以只能大声喊叫。 现在四十二个人慢慢迫近的地点，正是两分钟前的扫描中，LPFM的所在位置。 剩下大约800公尺。也就是说，如果是M的M14‧EBR，这是随时可能遭到他狙击的距离。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M的射击没有弹道预测线。 之所以还是不隐藏身形而继续前进，全是因为他们现在打定主意要采取「一两个人，不对，应该说数个人被击中也无所谓」的作战。 只有一支小队共六个人的话，在拉近距离前可能就全都遭到狙击而死。但是，四十二个人的话又怎么样呢？ 怎么了，快射击啊？有胆就快射吧！ 虽然没有出声，但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气慨来前进。 由于被绕往左方或右方来逃走的话会很困扰，所以集团的最右翼与最左翼都勤于以双筒望远镜搜敌。 经常可以听见…… 「右侧无异常！」 或者是…… 「没有逃往左侧的模样！」 这样的声音。当然这也是按照事先的计画来进行。 前进的方向出现货车的话，首先会先警戒其周围，然后是上方。届时某个人会爬到上面去进行确认。 「上方，clear！」 「从该处能见的范围内，有发现他们吗？」 「不，没有看见。」 「好！那下来吧。」 即使战力有如此大的差距，他们依然毫不松懈。 因为他们已经从SJ2的惨痛经验学到了教训。 集团当中有一些在那个水潭被Pitohui屠杀的男人。也有一些在那个巨蛋里被莲枪杀的男人。 他们只有一个共通的想法──也就是「那个时候因为人数众多而松懈了」。 这次他们没有丝毫松懈与多余的交谈，保持著最大的警戒心来一点一点慢慢地前进。 然后── 他们没有注意到，LPFM躲藏的货车，已经剩下不到200公尺了。 现实世界以及GGO里头的枪战── 通常都是唐突地开始。 始于第一发子弹的枪声，然后演变成毫不容情的连射──这就是最常见的情形。 因此…… 「哈啰！大家都还好吗？」 谁也没想到这次是从Pitohui开朗的声音揭开序幕。 Pitohui从位于眼前100公尺处的货车边缘稍微探出头来。 「哈啰！大家都还好吗？」 当她放声这么大叫时，四十二个男人当中，没有人能够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时候所谓正确的反应，就是立刻把枪口对著Pitohui的头然后开火，但没有人能办得到，其中…… 「啊，你好。」 甚至出现相当有礼貌的人，反射性也跟她打招呼。 「我很好！再见喽！」 Pitohui只留下这句话就把头缩了回去…… 「咦？」 「啊？」 接著又引起一阵混乱── 「是那个女的！开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有某个人回过神来。 然后开始猛烈开火。 将近四十名的男人们，有的人考虑到反击，或者为了射击的稳定度而当场趴下，有的人依然站在那里，各自架起枪械来开始同时射击。 各式各样的战斗用枪械──突击步枪、机枪、冲锋枪、狙击枪都因为全力开火而喷出火来。 现场传出猛烈的巨响。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太多，已经听不出哪把枪发射了多少子弹。从枪身弹出的空弹壳闪烁著金色光芒，掉落到地面后成为多边形碎片并消失。 子弹命中黑色货车，当场爆散出大量火花。 数百发子弹命中并且不断爆出火花的模样，就像把整箱烟火丢进营火里面去烧一样。 同时有敲打金属的尖锐声音，像要与枪声抗衡般传了出来。 「开始了！」 「竟然躲在那种地方！」 酒场当中，观众们也心无旁鹜地盯著转播画面。这个时候虽然有其他的战斗，但最受瞩目的无疑是这里。 数秒后，开始射击的男人们或许是把最初的弹匣射光了吧，开火声稍微止歇了。同一时刻，集团当中待在边缘的男人们开始缓缓往左右两边散开。 这是为了不聚在一起时遭受对方攻击。同时也是为了以扇形包围货车。 以扇形包围敌人可以说是枪战的基本。因为连正后方都包围住的话，可能会因为流弹而自相残杀，所以有一定经验的GGO玩家绝对不会这么做。 「那些家伙，这次很冷静耶。」 「当然会从上次的全军覆没中学到教训吧。」 在SJ2的山里以及巨蛋当中，太过靠近而且聚在一处的他们遭到单方面的攻击，所以这就是反省后的行动。 「不过，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在那种地方？」 转播画zation();面回答了这由某个人提出的问题。 在男人们展开包围时，还是有几把枪械对著货车开火，于是可以看见火花再次爆散开来。 从冒出如此大量的火花来看…… 「原来如此……那不会被贯穿。」 就能知道是货车侧面铁板相当厚的证据。它简直就像装甲车一样，把子弹全都弹开了。 「所以才会躲在里面吗？」 「可恶！不行！被挡下来了！」 开火的本人当然很清楚发射出去的子弹完全没有贯穿铁板。也能看见机枪发射出去的曳光弹，直接就被斜向弹开了去。 「所有人，先暂时停止射击！」 不断有「停止射击！」的声音响起，三三两两的枪声最后完全停止。 原本吵杂到无以复加的空间突然静了下来，当再次能听见风声时，四十二名男人已经在保持100到150公尺的距离下，完成以扇形包围货车的行动。 虽然其中也有蹲著或趴著的人，不过几乎都为了能对方一露脸就开火，以及为了随时能发动突击而以立姿摆出瞄准的姿势。 果然也站著的红茶色迷彩男…… 「所有人，在对方探头前都别开火！那辆货车无法贯通！当然，对方也无法射击！所以，接下来直接缓缓靠近！接近到极限距离之后，所有人就把手榴弹丢进去！然后一起爬到上面，对准里面把子弹射个精光！」 一边以双筒望远镜瞪著货车一边做出指示。 知道这是最佳对策，同时也能一口气解决对方的男人们…… 「喔！」「了解！」「嗯！」「收到了！」 就以低沉浑厚的声音这么回答。 他们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那是「我们将在这里干掉优胜候补！」的自信笑容。 酒场的转播画面，映照出架著枪械的男人们慢慢靠近的模样。 由于货车是孤零零地伫立在该处，所以周围200公尺内没有能够逃走的遮蔽物、掩蔽物。 如果待在里面的Pitohui，以及其他的小队成员逃出来的话，绝对难逃中弹的命运吧。 说起来呢，想逃走而露出脸的瞬间，早就瞄准好该处的狙击手们，准确无比的一击就会直接飞过去了吧。 这时摄影机切换，变成从上空俯瞰的视点。 是从正上方往下拍的影像。 可以看见四名虚拟角色待在长20公尺，宽3公尺的细长空间里。虽是为了让周围能够看见的广角影像，不过还是能知道待在里面的有哪些人。 刚才探出头的Pitohui、粉红色的莲、枪榴弹女孩以及巨大的M。小队的所有成员都躲在里面。 然后现在逐渐被包围起来了。 四十名以上的敌人，从画面边缘蠢动著并缓缓靠近。已经是瓮中之鳖状态了。 「看来……他们是自掘坟墓了……？」 「难道是觉得能躲得过吗？」 听见观众们无奈的声音，就有其他感到纳闷的观众开口这么问道： 「等一下，不是这样吧。这很奇怪啊！如果他们想一直躲在里面，那为什么还要露出头来呢？」 「是这样没错啦……但会不会是因为紧张与恐惧而犯傻了？听说现实世界的战场上经常有这种情形。」 「你说SJ2里屠杀了那么多人的疯狂大姊会感到紧张与恐惧？你也看过在圆木屋的战斗吧？那怎么看都不会是陷入恐慌而做出傻事的人──」 他说到这里就倏然停止对话…… 「圆木屋……」 然后像在询问自己般这么呢喃著。 接著在两秒钟后。 「啊，我知道了……这是……陷阱。那个女的……故意露出脸来，故意让位置被敌人知道，也是故意让那些家伙射击……」 当他说出这样的发言时，当然就受到酒场里其他人的瞩目。 「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是可以告诉你，但与其由我来说，倒不如观看马上要开始的杀戮还比较容易了解喔。」 男人话才刚说完，就从转播画面里传出了开火的声音。 接著包围货车的男人们就不停地倒下。 「看吧。」 时间稍微回溯一些。 「等一下，Pito小姐为什么要从那里露出呜哇──！」 莲的声音被周围响起的金属声给强制掩盖过去了。 长20公尺的箱子里── 喀喀喀喀嗯锵锵喀喀嗯喀喀嗯喀喀喀嗯喀喀喀喀嗯喀喀喀喀喀喀锵锵锵锵喀喀喀喀锵。 外侧被击中的金属声响彻整个内部。 当然，由于GGO是虚拟实境游戏，所以不会传出足以震破鼓膜的声响，不过这依然像是头戴著水桶又有好几个人从旁边敲打般的巨大噪音。 喀喀喀喀嗯锵锵喀喀嗯喀喀嗯喀喀喀嗯喀喀喀喀嗯喀喀喀喀喀喀锵锵锵锵喀喀喀喀锵。 无论说什么对方似乎都听不见的烦人金属声，让莲暂时中断对于Pitohui的抱怨，只是拚命地缩起身体。 喀喀锵锵锵喀喀喀喀喀喀、锵锵喀喀喀、锵──锵。 持续数秒的喧嚣逐渐止歇，然后倏然停止…… 「Pito小姐！为什么要从那里露出脸啦！」 莲再次开始她的抱怨。 「咦？我没说过吗？」 「才没有哩！」 「不论什么人，只要先开枪，『抢得先机』感就会充斥整个脑内，然后感觉到幸福与快乐哟。」 「啥？幸福与快乐不是一样吗！然后呢？」 「所以呢，在那种极度亢奋的气氛之下，就会把上一次曾经看过的陷阱给忘得一乾二净。证据就是，他们现在也往这里逼近了对吧？」 莲站起身子，瞄了外面的情况。 「…………确实如此。」 这时M的指示传进耳里。 「很好，要上了。以莲的射击作为讯号。」 莲把P90的枪口对准迫近的男人们。 接著在看见著弹预测圆收缩到该名男性的上半身时，莲就短暂地扣下扳机。 传出简短的「哒啦啦啦」声响，应该是来自冲锋枪类型的轻快射击声。 紧接著…… 「啊嘎？」 就出现上半身各处以及脸孔都闪烁著鲜红著弹特效，并往后仰倒的男人。 四十二个人当中的一人，身体缓缓倒到铁轨上── 哔喀。 「Dead」，也就是死亡的标签亮起。 男人已经迫近到距离货车仅剩下短短的80公尺。 「咦？」 待在他5公尺后方的男人，看见从头到尾的光景。 为什么？ 但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被击中。 不可能是把枪从货车上方伸出来射击。自己也一直注视著该处，而且我方狙击手的目光应该比自己更加警戒著上方才对。只要有任何东西稍微露出来，应该马上就会被击中了。 一瞬间，还以为应该是伙伴的其他小队背叛从背后开枪射击了。但他的著弹特效是来自正面，所以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重新把视线移回黑色货车上。 咦？为什么呢？ 他发现从黑色箱子中延伸出来的几条红色弹道预测线已经捕捉到自己。 「啊啊！敌人──」 结果他的头部与喉咙被沿著预测线飞来的数发子弹贯穿，没能告诉伙伴任何消息就变成尸体了。 在酒场里观看转播的观众，一开始也没能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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