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无事发生,进入野战
13年前那个冬天。
那是在青子初次接触到生命的肃穆早晨发生的事。
山里的冬天气温很低，早上总是冷得要命。
虽然父亲会用车送她到车站，但老式汽车必须在出门前提早几十分钟发动引擎，不然就开不动。
“能帮我去发动一下车吗？”
父亲在享受饭后咖啡的时候，出门去发动引擎是青子每天的工作。
走到门外，呵着白气穿过院子，她打开老爷车的门。
和往常一样插入钥匙转了一圈，
引擎噗噜噜地震动起来。
就在做完这件已经重复了几十次，让幼小的自己引以自豪的工作时。
“■■■■————”
一阵尖利的惨叫从引擎盖内响起。
几分钟后。
父亲打开汽车的前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嘎吱嘎吱的轮带，怪物一般的引擎，这些东西将整个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而那只看上去像是母亲的猫，以及那两只仔猫，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三只猫在引擎室里仿若相依相偎般地缩成一团。
母猫没有了脖子以上的部分。
一只小猫大部分被轮带卷住，一动都不动的，当场死亡了。
剩下的那只小猫半张脸染满了鲜血，像是被雨打湿的狗一样，呼呼喘着气。
半死的小猫拼命地想要靠近母猫的尸骸，用那大概只剩几分钟的生命拼命地往母亲的怀里钻。
“真可怜——”
父亲仿佛是在为它们悲叹。
昨晚气温急剧下降。
这些猫是在父亲开车回来后，被引擎的暖气所吸引而躲进前车盖的。
它们在引擎室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被卷进轮带里才醒来。
气密性差的80年代轿车，似乎经常会发生这种事。
小猫有着一身毛茸茸的灰毛。
上面有着母亲和兄弟的血，还有被削去一半身体的自己的血，与半露的头骨。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看不见了，小猫一边发抖，一边拼命钻进已死的母亲怀里。
“等等——！”
青子抱起仔猫。
向与她一家分居住在深山中的祖父那里跑去。
是因为后悔面内心动摇呢，还是由于悲伤而混乱了呢?
老实说，她直到现在都不清楚。
祖父是什么都能做到的魔法使。
她自己虽然没见过什么【魔法】，而且明白这是童话里的空想，但她也知道，祖父是那种不能以常识作为基准来衡量的人。
所以.....祖父一定能救它。
“你的意思是要我改变这只小猫的命运。”
住在洞窟里的魔法使用冷漠的口气说道。
祖父曾经实现过青子许多天真无暇的愿望。
他已经活得太长的时间，作为一名早已模糊了“自身”概念的魔法使，只要能力范围内的请求都会为之实现吧。
那一天，所有的条件都符合过头了。
“是的，爷爷。救救它吧！”
青子向祖父恳求说，想要拯救它。
魔法使既没说这是小事一桩，也没说这是会改变世界的大事，就如机械般爽快地实现了她任性的愿望。
“............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青子怀中搂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毛皮无比柔软，向青子被冻得发红的手传达着生命的温度。
少女欣喜若狂地抱紧了怀中的仔猫，不停地说着“太好了、谢谢爷爷”。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在祖父使用魔法时，出现在洞穴里的那个不详红影。
「苍崎。」
安静地注视着一幕的红色影子发出声音。
少女抬起头来。
青子这才发现了那个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被红色斗篷包裹着的少年。
“请问，你是谁——？”
但是，红色的影子起初并没有理会少女。
他呼唤的“苍崎”显然并不是青子，而是住在洞穴内的青子的祖父。
红影对老魔法使说道。
「你的继承者，就选她如何？」
那是距离现实十三年前发生的故事。
那是他和她现在都还并不知晓的，他们的初次邂逅。
……
……
……
当罗德进入洞穴的瞬间，奇特而熟悉的感觉袭面而来。
就像是传承自古老过去的、来自彼岸的海风。
洞穴的中央，有一个以烟雾构成的老人轮廓的朦胧存在。
那宛如蒸气般晃眼的精神体正是苍崎青子的祖父，前代的第五魔法使。
究竟是背负了多少的罪恶，才会变成如此的形态，早已经没有人知晓了。
有些沙哑，却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在洞穴中回响。
“孙女们给你添麻烦了。你就是……”
古老魔法使的声音戛然而止，洞穴中唐突地迎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死寂中却又夹杂着震动，像是在表达老人此刻的激烈情绪一般。
“啊……？”
罗德一脸懵逼。
什么什么，我和青子滚床单的事情被这老头发现了！？
“……不可思议。”
在罗德慌得一批的时候，老人似乎调整好了心情，再度以平和的语调开口。
“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名字。”
现在？
他如实答道：“罗德。”
洞穴中的烟雾就像是在摇头一般晃动着光芒。
“是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苍崎的祖父发出叹息。
“您认识我吗？”罗德警觉地问道。
“不，我不认识你……我的眼中映出的只有生者。”
罗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眼前的精神体。
青子，你爷爷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从刚才开始都在说些啥？
“……真意外。”
苍崎家的祖父缓缓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是来向我追究孙女们之间的这场斗争的。”
“……啊啊，对。”
罗德眨了眨眼睛，看来这老头是把我和他以前认识的某人混为一谈了。
他顿时来了底气，借驴下坡地叉起腰：“没错，我就是来找你讨说法的！
老头儿，你为什么要允许青子和橙子战斗？你的话应该能阻止她们吧？”
对于少年义正辞严的质问，老人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她们的斗争完全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姐妹两人分别被赋予了不相容的才能，所以一旦相处就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就算没有我的意识参与，住在一起的她们也避免不了摩擦……但，并非无法回避冲突。
虽然她们本身只拥有平凡的意志，但如予之以不俗之物的话，就能够通过大部分的试炼。但是孙女们并没有选择这条路。”
罗德厌倦了他的推卸责任，摆了摆手。
“够了，反正都已经结束了。
这样一来，第五魔法使是青子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
苍崎的祖父沉默了半晌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干涉其中，曾经你是如此对我说的。
算了，这也是你的权力，已经放弃了自我的我没有过问的道理。
不过橙子那边你究竟用了什么收买她的？是自己其中一颗头颅吗？”
说完这句话后，洞穴内的烟雾开始变得稀薄。
“无端地浪费了时间——本来以为见到了旧友，结果只是个小鬼。
人一旦活得太过长寿，就算不想，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珍奇的时空邂逅啊。
虽然很想把你今天的滑稽表情和可笑发言记录下来留做日后的笑谈，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吧。
真的是……无比遗憾。”
风景逐渐消散，烟雾也随着老人的声音飘远。
刚才的对话就如同梦境一般变得模糊，洞穴内只留下了罗德孤零零的一个人。
刺骨的空气提醒着他这是现实，并非梦境。
“……什么嘛，未来的我并不是无业游民，原来真的有在好好工作啊。”
罗德苦笑着走出了洞窟。
……
……
……
“哟，大小姐们。让你们久等了。”
罗德对着在门口愁眉苦脸的青子和有珠招起了手。
“————”
张大了嘴的青子。
表情痴呆的有珠。
“怎么了，这么死死盯着我的脸，难道我的帅气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看着满面堆笑的罗德，少女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那位老人，要调整一个人的记忆至少也要花上一整天才对。
在原地一瞬的茫然呆立，然后她们便迅速的回过神来朝罗德冲了过去，一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注视着罗德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不承认的信号，对此罗德只能耸耸肩。
“疼、干嘛啊！侵犯了我三天三夜还不够？”
该如何形容她们此刻的表情呢。
大概是33%的愤怒+33%的困惑+33%的喜悦了。
“罗德，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已经同意接受祖父为你消除记忆了吗？难道是反悔了吗！？”
当说到“反悔”这个词的时候，青子表情中的喜悦超过了66%。
罗德向她们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那个老人让我转告一下，魔法使的义务与罪业是理所当然的，不要想着逃避。
就像想要逃避，也不要麻烦别人，自己去清除记忆。
你祖父今天叫我们来只是因为听到了不好的传言，想要确认一下。”
青子像是脱力一样耷拉下了肩膀，有珠也是一样。
“……原来如此。拜托别人做这种事的确不是我的风格。”
青子喃喃着，然后非常紧张地看向少年。
“那么……罗德你是怎么想的呢？”
从一开始，青子就并不在意祖父的看法。
她关心的是罗德的想法——
罗德他愿意让我为了他而背负上罪业吗？
“我想明白了。”
罗德握住了青子和有珠的手。
“如果是青子你的话……就算欠下了让宇宙崩坏程度的债务，也一定能够全部等价抵偿的。
所以，为了我使用魔法吧。”
“……嗯。”
青子高兴地把脸贴在罗德的头上，微微颔首。
“我会为了罗德达成奇迹的。”
……
……
……
回去的路上，眼前的景色一片黑暗。
在这片让人感到的黑色海洋中，来时的车站发出的小小光点也像灯塔般为他们导着航。
两侧则传来了少女娇躯的温暖与柔软，罗德左拥右抱着美人。
“说起来，今天被家里人问到脖子上的项圈是怎么回事了。”
青子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回答的？”
“就说是乐队用到的饰品。嘿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啊……好狡猾！有珠你没有戴着吗？当初是谁说的我们都要一直都戴着的？”
“笨蛋青子，我今天有戴着。”
说罢，有珠抬起素手，将黑色大衣的高领微微向下扯了一点。
借着月光，从漆黑毛领内露出了少女白皙的肌肤以及将那纤细脖颈紧紧锁住的黑色项圈。
“……咕。”
有珠用小指扯下毛领露出项圈的动作十分妖艳涩气，罗德和青子在旁边看了都不由得吞咽口水。
“咕……久远寺大小姐居然在高级大衣的里面偷偷戴着项圈，如果被发现的话绝对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唯独不想被把光明正大地戴着男人送的项圈回老家的女人说。”
“什么嘛！明明没有被要求，却主动去买项圈还心甘情愿戴上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好像也是差不多吧？青子。”
仿佛回到了洋馆的日常一般，有珠和青子斗起了嘴。
“……”
察觉到罗德脚步突然加速的青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罗德今天走路很快啊，时间还很早。最后一班电车将近一点，完全赶得上。”
“难得回到青子的故乡，不做一些值得纪念的事情怎么行？”
这么说着的罗德一边用手在少女们的腰肢上抚摸，一边和有珠交换了一个眼神。
“？？？”
只有一旁的青子一脸懵逼。
然后。
在他们终于走出山岭，来到车站附近的一片茂盛花田旁边时。
罗德一把将她们两个拽进了花田里。
“等、等等！罗德你走错路了，车站在那边啊！”
“今晚不回去洋馆了。偶尔也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
罗德把青子推倒在了花丛中。
少女被镀上星光的脸庞和长发美不胜收，拥有完美形状的傲人胸部随着呼吸激烈地起伏。
而有珠则默契地从背后绕了过来，一双纤长白皙的巧手娴熟地解开他的腰带。
“等、等下，罗德！至少先让我布置一个避人的结界……呀！”
在青子羞涩的惊叫中，三人的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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