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决战前夜……不眠❤
在观测到了古伽兰那的现界后，神塔里的众人乘坐羽蛇神翼龙赶到了乌鲁克城郊。
“好、好厉害！快看啊，前辈！这就是传说中的苏美尔最强神兽，古伽兰那！”
体型超过两公里的古伽兰那仅仅伫立在那里，狂风与暴雨就席卷了周围十几公里的地域。
但这依然阻止不了众人想要近距离观察神兽伟容的热情。
罗德告别了伊南娜之后，坐在天之公牛的头顶，来到乌鲁克近郊的荒野与众人会合。
璀璨的巨体遮天蔽日，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神之威严。
黄金的四足携着雷云，将山脉与大河也踩在脚下。
“好、好厉害……和它一比，就算是戈尔贡的怪物也不算什么了呢。”安娜心情复杂地说道。
本来还想着能在罗德面前出出风头的呢……呜。
吉尔伽美什仰望着神兽，淡淡地点头：“啊，说的也是。就连本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和友人过去居然协力战胜过这家伙。”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伊什塔尔！”
“罗德！罗德！罗德！”
大家兴奋地呼喊着天之女神与少年的名字，而作为当事人的伊什塔尔却鬼鬼祟祟地把罗德拉到了一旁。
“罗德，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到古伽兰那的？我可是找了两个礼拜都没有结果呢。”
“你把古伽兰那丢在北方了。”
罗德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刚才找了一个小时才在艾比夫的山脚下找到。
“哎？我把古伽兰那弄丢在艾比夫山的山下了？”
伊什塔尔狐疑地眯起双眼，我明明记得我放在寝室里的啊。
还不等她细细思考，女神和罗德就被豹人和魁札尔·科亚特尔一人一个地抱了起来。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伊什塔尔！万岁！万岁！万岁！”
“罗德！罗德！罗德！万岁！万岁！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与起哄中，他们二人被抛上天。
闹了足足五分钟之后。
吉尔伽美什抬起手，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那么，作战会议暂时告一段落。各位连日作战的疲劳也已经到极限了。现在是该好好休息了。”
“今晚不去攻略提亚马特吗？”罗德问。
王颔首道：“啊，夜间的海面上能见度实在太糟糕了，而且还要带着古伽兰那，更是不利于作战。
根据祭祀所的计算，原初之潮会在明天一早淹没吉尔苏，深夜抵达乌鲁克，所以时间上还来得及。”
在所有beast当中，提亚马特对待人类[敌人]的手段无疑是最为“温柔”的。
BeastII是和BeastVI相反的创世之神，终结世界并不是她的本职工作。
她的做法与其说是毁灭世界，不如说是让世界“回归”到最初的形态。
而另一方面，提亚马特也是唯一一个不情不愿毁灭世界的Beast。
明明已经可以直接以龙体现界，却选择了将全部力量封印。
在大海上以头脑体，命运之女[FemmeFatale]的姿态哼唱歌谣的母亲，想来一定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吧。
因此，乌鲁克阵营才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喘息之机。
“虽然只有到天亮前的短暂时间。这想必会是在乌鲁克最后的休息，各自好好养精蓄锐。
特别是你，罗德。你可是明天作战的关键。”
吉尔伽美什深深地瞥了一眼少年后，消失在去往神塔的暮色中。
罗德：“……”
刚才的话好像就是在敲打我说，‘你小子决战前夜就不要再摸到女孩子床上了！’一样。
“……唉，唯独今天就听他一言吧。”
罗德深表遗憾地瞄了一眼巴御前的挺翘胸脯。
乌鲁克，迦勒底大使馆。
“呀，打扰啦，各位！这里就是传闻中的大使馆啊，还真是出人意料～！
嗯嗯。我还以为是更像宫殿的地方呢。但是我也很喜欢这种居家风格的据点哦？
话说，晚餐什么时候开始呀？”豹人一蹦一跳地进入宿舍大厅。
藤丸立香和玛修负责招待来自密林的两位女神，领着她们进了厨房。
“不用为我准备晚饭了！”
罗德对着厨房喊了一句之后，拉着巴御前走上二楼。
返回自己的房间后，罗德和鬼之少女一起进入浴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唔，今天的主君大人好反常呢？”
裹着浴巾的巴御前跪坐在罗德面前，一边用毛巾替他擦拭身体，一边盯着小主人说道。
“如果是平时的主君大人，和巴一起泡澡的时候总是活力满满，手也非常不老实。”
“吉尔伽美什王说了嘛，今晚要养精蓄锐。”罗德叉着腰，自豪地说道。
“偶尔也要听听老年人的谏言。正所谓毒也吃，糖也要吃，才称得上是健全。”
“唉~那位王居然连这种事情也管吗？”
巴御前不满地撅起了樱花色的嘴唇。
罗德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是我，面对这种状况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啊。”
“好吧……”
巴御前有些遗憾地垂下美眸，从一旁的竹篮里抽出罗德衣物，准备为他更衣。
“主君大人，请您把手伸出来。”
“嗯。”
“两只手都伸出来。”巴御前说。
“喔，好的。”
罗德有些不明就里地伸出了两只手，然后——
巴御前用衣服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罗德：“……？”
“吉尔伽美什王说了要主君大人好好休息，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如果您是在房间里遭到敌人袭击、被胁迫了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跪在罗德面前的巴御前，娇艳欲滴的雪白面容透着淡淡樱红，流转光华的赤眸自下而上地仰视着少年的脸庞。
妖艳而凶暴的鬼之大角从美妇人的额头显现，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专吃小男孩的鬼族大姐姐，今晚就要吃·掉·你·咯❤”
……
……
……
“伊什塔尔小姐？您在休息吗？”
玛修登上大使馆的天台，看到金星女神正站在墙上。
“嗯。边吹晚风边眺望着乌鲁克的样子。玛修呢？没和立香在一起吗？”
玛修说：“前辈在厨房那边帮忙，说是最后的晚餐想要弄丰盛一些。伊什塔尔小姐才是，没和罗德君在一起吗？”
“他和巴御前回房间了。”伊什塔尔有些不爽地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
玛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一抹羞涩。
“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个晚上呢……啊，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乌鲁克明天会毁灭，而是说罗德君和巴御前小姐可能是最后一个晚上……”
“……”
伊什塔尔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玛修。
是吗……这孩子也知道罗德和巴御前的关系啊。
“你呢？”伊什塔尔问道。
“如果明天解决了母亲的问题，你们就能回到原来的时代了啊，会寂寞吗？”
“……我。”
玛修原本想要说“不会”，但话到嘴边却变得说不出口了。
这一年来，她和藤丸立香经历了无数的离别，但从未像这样如此长期地滞留于某座城市过。
“离别必然会到来。如果对此感到悲伤，人生就走不下去了。”
“您说的是。”玛修点点头。
伊什塔尔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回来，玛修。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话音落下，玛修的耳尖开始发烫。
“呀！？我……我喜欢的人吗！？我……没有……我并没有喜欢的人！怎么了吗！？”
“唔～是吗。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啦，但罗德那家伙似乎相当中意你呢。我能够看得出来。”
“罗德君……对我！？”
玛修咽了咽唾沫，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我刚才经过罗德君房间的时候，里面还传来了巴御前小姐十分激烈的……
在上天台之前，小茄子还偷偷绕道到走廊最深处的罗德房间前，聆听了一会儿。
当然这种偷听行为是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哎、哎……？我和罗德只是普通朋友的交情啦。”
玛修稍微有些兴奋地摆了摆手：哎呀讨厌啦，真会说笑呢，这位太太~
“难道你们过去曾经在哪里相遇过吗？”伊什塔尔突然问道。
“不，并没有啊。”玛修呆呆地摇了摇头，“我和罗德是第一次相识。”
“啊咧，奇怪……
唔。那大概是我弄错了吧。没什么，别太在意。那孩子是个有些奇怪的家伙。”
金星爽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玛修幽怨地盯着脚尖，喃喃：“唔……所以才会中意像我这样奇怪的女生吗。”
不过，太好了……
看来，并不是单相思呢。少女偷偷地想到。
……
……
……
深夜。
大敌当前的乌鲁克街道今夜远比往常更加寂静。
时间已近凌晨一点，勇士们已经休息（除了罗德和巴御前），但神塔中的人们则完全相反。
王之大厅依旧灯火通明，祭祀和巫女络绎不绝，一车车的石板被士兵们送进大殿。
吉尔伽美什则坐在玉座上亲自指挥着包括修筑防御工事、收容难民、军队调度等等，全城上下的所有事务。
就这样，王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之后，大厅终于变得安静且空旷。
“王啊，我会在这里值班的，您还是回寝室休息吧。”
西杜丽这么说道，但马上得到了吉尔伽美什的拒绝。
“别说蠢话，万一波斯湾那边又有什么新的状况该怎么办。今晚本王就不睡了。”
“哼，小心又猝死喔？”
摆放在大厅角落里的冥界之镜里，出现了死之女神的身影。
青春靓丽的埃列什基伽勒，白皙的脸蛋上顶着一对黑眼圈。
自从拉赫穆上岸以来，她就几乎没有空闲过。
虽然这个特异点因为罗德的一系列提前布置，死亡人数已经降低到了极限，但死伤终究是不可避免的。
冥界变得门庭若市，艾蕾也一直忙着照顾灵魂，直到现在才获得了一点休息时间。
“本王又要猝死……？你以为我之前是因为谁的谋杀才死掉的啊！”吉尔伽美什气急败坏地说。
女神说：“我真的是很意外呢。你居然会同意罗德的建议，选择去说服母亲。”
“怎么？你想说你并不相信罗德能够说服母亲吗？”吉尔伽美什揶揄地露出嘲讽嘴脸，“哼，我还以为你和伊什塔尔一样，被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呢。”
“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
一旁的西杜丽怔了怔：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并不否认自己被罗德君迷得神魂颠倒的说法啊……
“我并不是不相信罗德，而是……”
不相信母亲。
埃列什基伽勒表情冰冷地说道，“人类的王啊，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母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提亚马特神之所以被尊为创世母神，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诞下诸神或是创造了生命树系统。
人们对提亚马特的感激，仅限于她在死后……遗体化作了孕育生命的土壤。”
“神明也好、人类也好……不论是谁，都从来没有感激过母亲。”
女神的声音颤抖着。
“母亲……光是其存在本身就足以构成对人类的威胁，只要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打倒她一途。
……然而你却选择了罗德提出的另一条路，选择将自己的国度、人民赌在了罗德身上。
不了解母亲的魁札尔科亚特尔和天真的伊什塔尔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女神埃列什基伽勒。”
西杜丽嘴唇微抿，她并不是不理解女神的心情。
正因为是遭受苏美尔人畏惧的冥界女主人，所以才能够对提亚马特感同身受吧——
亿万年间都将孩子们视作珍宝，却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孩子们贬低为“邪龙”的母亲，她的愤怒、她的怨念、她的绝望。
贤王沉默良久，随后淡淡地说道。
“我做了一个梦。”
“梦？”
艾蕾皱起眉毛，是预知梦吗？
老年的吉尔伽美什虽然不再拥有看透未来的千里眼，但可以通过冥想，在梦境中看到一点未来发生的事情。
“虽然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但那大概是一个因为获得了第二次人生而稍微有些飘飘然的傲慢暴君，遭到弹劾的故事——”
王缓缓地阖上双眼，似是要将留在灵魂深处的那些关于“未来”的碎片一点点地拼接起来。
“果然还是忘不了啊，在那个梦里……自己所迎来的惨痛败北以及被训斥的话语。
还有切身感到的……那家伙是多么受到母亲溺爱、以及他对母亲的遭遇感到有多么的愤慨，这些事实。”
“……”
埃列什基伽勒没有再说什么，窈窕的身影沉入了冥界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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