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莫崽 丨门丨罗静德谧
“！？！？！？”
白骨面具的下面，少女将双瞳瞪圆。
被喂了吃的……用他的手。
修长而温柔的手指，就这么触碰了自己的嘴唇。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这么愚蠢的做法，难道他没有听到其他骑士的说明吗。
虽然静谧的哈桑杀死了无数的人，但还是第一次以喂食这种形式完成了身体的接触，少女的心绪微微一颤。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少女看着少年的目光充满了哀婉。
“已经，没救了呢……所以我才说让你尽快杀了我。”
她看着罗德的脸，仁慈地对将死之人解说：
“【妄想毒身】，这是你的死因……我的身体是毒的身体，肌肤、头发，甚至一滴体液都是剧毒。
以传说中的【毒之少女】为原型，由教团制造出来的我……生来就是猛毒之身。”
“所以呢？”
罗德捏着一片烤肉塞进了静谧哈桑的嘴中。
沾了油脂的少女唇瓣比平时还要更加娇媚诱人。
静谧哈桑一边小口小口地咀嚼食物，一边说道。
“在我所有的毒当中，尤其以粘膜的毒性最强。如果只是身体触碰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苟活，但如果触碰了我的嘴唇，则是必死无疑。所以……咦？”
她眨了眨眼：“？？？”
仿佛是在嘲讽着她一般，罗德将刚刚碰过少女嘴唇的沾满油脂的食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口。
“不……可能……”
静谧哈桑的身体开始颤抖，白骨面具下的紫色眼瞳瞪的大大的，诧异于他的生龙活虎。
如果是毒雾被圆桌骑士抵抗也就算了，用粘膜触碰了我的肌肤，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迟滞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少女默默地凝视着少年俊秀的容貌，已经无法分清是她的眼瞳在发光还是倒映在眼中的罗德本身在发光。
“骗人……竟然还能动……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在触碰她嘴唇的这一瞬间，罗德也感受到了她致命的剧毒。
毒性很强，说不定就连太阳王引以为傲的神兽斯芬克斯也会被这毒杀死。
不过这种程度的毒性对罗德当然不可能会起效果，毕竟他不是区区的“神兽”。
罗德静静地观察了一下目光恍惚的少女，然后确信：很好，搞定了。
他所做的，仅仅是模仿自己老妈曾经对静谧的哈桑做过的事而已。
静谧哈桑的攻略难度可以说是VeryEasy。
要能被她碰一次不死就能Get☆daze！了。看，很简单吧。
“您……”
静谧哈桑看着罗德，眼神从刚才的冰冷变得火热，忍不住喃喃再度出声。
“真的不会死吗……就算触碰我也……”
终于找到了，即便触碰我的身体、我的嘴唇之后也会露出微笑的人。
她的柔美娇艳身体晃动着、颤抖着。
不是因为牢狱的寒冷。
不是因为刑罚的恐惧。
欢喜、喜悦、对于被碰触的感激让她颤抖。
别说指尖、自肌肤至体液、吐息都以【死】构成的己身、现在几乎可以【宝具】称呼的这个少女之躯，如此容易的就碰触。
既不死，也不倒下。
就连痛苦的神情都没有的，少年。
对于静谧哈桑的提问，罗德并没有回答，而是摘下了她的白骨面具。
只见那褐色肌肤的绝美脸庞上，渲染了一抹红晕。
“主人……”
从少年身上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
震撼灵魂的感动与感激，令她遥远的、遥远的，别世界的[不存在的]记忆也被唤醒。
一定是刻入了灵魂深处的缘。
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名为全能的主人，比一切都清高，比一切都尊贵的光辉。
那是世界的皇女[PotniaTheron]。
而他，是世界的王[PotniaTheron]。
绚烂而夺目的、我真正的主人。
……
……
……
幽暗的牢狱之中，静谧哈桑伏于罗德的脚边。
少女双膝并拢地跪在地上，成内八字状的手掌和额头一起紧紧地贴在地面。
“主人……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您。”
顺从地向罗德露出光滑精致的后颈，她以or2的姿势，虔诚而卑顺地诉说着忠诚。
从罗德这边俯瞰过去，可以将她光滑平坦的裸背和纤细的腰肢尽收眼底，泳装一般的舞娘服饰将她的美好体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
跪倒在少年脚边的少女不仅不会感到任何的屈辱，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擅长捕捉男人视线的静谧哈桑能够感觉得到，伟大的主人正在凝视着自己。
就算接下来会一脚把我踢开，也不会感到悲伤。
因为哪怕只有一瞬也好，我对于这位大人来说是有一点点价值的。
“主、主人……”
在罗德收回居高临下的视线之后，伏跪在他面前的少女立即微微颤抖起了身体。
“我会和你签订契约，哈桑·萨巴赫。”罗德淡淡地说道。
“太好了……不对。谢谢您……我的主人。”
静谧哈桑毫不在意地面的阴湿寒冷，将额头贴的更紧了，胸部的起伏也随着呼吸的急促而激烈起伏。
“那么，你要选择哪种方式和我缔结契约？”
没有包含任何喜怒哀乐的感情，因此反倒冰冷的可怕的声音，在静谧哈桑的头顶回响着。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冒牌魔术师，因此并不擅长契约魔术的签订。
那么，哈桑·萨巴赫啊……你是要吞下我的血肉吗，还是说——”
罗德没有说下去。
但是，身为servant的静谧哈桑已经理解了少年话语中的全部含义。
要么是像异端的吸血鬼那样，由主人分配血液完成对眷属的支配。
要么就是像普通的人类那样，由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方式来完成——
“……”
少女陷入了沉默的两难境地。
因为从她来看不管哪一种都是对主人的冒犯。
按照常理来说，吸血应该是对主人冒犯比较浅的行为吧。
既然要确立主从关系，果然吸血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
静谧的哈桑却犹豫了。
如果是后一种行为的话，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可以和主人……
接吻了吗。
接吻。
没错，主人的嘴唇……我想要和主人接吻。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刚一冒头，就立即充满了静谧哈桑的头脑。
啊啊……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我那可悲的脑袋一定会融化掉的吧。
如果能被主人亲吻嘴唇该有多好呀……
“主、主人……”
少女维持着双膝紧贴地面、头脑磕在罗德脚边的姿势，怯生生地、心怀鬼胎地小声说道。
“像我这种卑贱之人不配得到您尊贵的血……所以。”
“所以请让我向主人献上这具身体吧，以此完成契约的建立。”
“……”
罗德皱了皱眉，随即轻蔑地笑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静谧哈桑居然会说的这么直白，稍微有些意外。
“哼，你还真敢说啊。”
“对不起……”
“嘛，不过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要不然就是像狂信子那样把她的心脏挖出来，替换成以兽之泥塑造的灵核？
抱歉，罗德可没有R18G的兴趣。
“也、也就是说！”
静谧的哈桑猛地仰起头来，就像小狗一样，泪眼汪汪地仰视着主人的脸。
接着她立刻认识到自己的无礼，又重新将额头贴回冰冷的地面。
“对不起……对不起，吾主……请您息怒……”
少女声音颤抖地诉说着心中的忏悔。
在那样的静谧哈桑面前，罗德蹲了下来。
摘下哈桑的白骨面具，露出了她楚楚动人、令任何男人都会垂怜的纯洁美貌。
“对不起……我的主人……请您原谅。”
罗德一只手捧起少女的脸，就这么与她的眼睛对视。
“哈桑·萨巴赫……在抱你的时候，想要我怎么称呼你？”
“！”
静谧哈桑深邃的紫色瞳孔深处在狂喜之余，闪过一丝讶异。
她立即明白了罗德的话中深意。
哈桑·萨巴赫这名字并不只是属于少女的。
要成为这个世上唯一的哈桑，自己实在欠缺太多。
对于渴望和他人接触的弱小自我，即使杀人无数但实在不认为有尽到作为教团盟主的职责，唯一能抬头挺胸说自己是历代其中一名哈桑的事，大概就只有被“那位大人”杀死这件事而已。
因此，主人打算赐予我新的名字。
不再是作为教团的首领，而是作为主人的所有物、作为他的女人而活。
少女秀发摇曳、美眸颤抖地注视着闪耀着光一般的少年。
“琪尔……主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称呼我为琪尔……”
“琪尔。”
“在我的故乡，那是代表影子的意思。”
影子。我的愿望只有一个，想要成为主人的影子。
这样啊，我明白了。
“琪尔，向我献上你的一切吧。”
少女的回答不是“是”，而是“谢谢”。
“谢谢您……我的主人。”
在少女接连的虔诚感恩之中，罗德的右手环住了她纤细滑嫩的腰肢。
……
……
……
因前几天晚上擅闯父王寝宫一事，莫德雷德被狮子王剥夺了在圣都内的领地。
现在的她成为唯一一位只能驻扎在卡美洛城外的骑士，又和生前一样成了圆桌的末席。
心情不佳的少女只得每天率领着一队肃正骑士在圣都周边巡逻，向反抗势力倾泻怒火。
这天傍晚，莫德雷德刚刚用她的对军宝具剿灭了一个想要夜袭圣都的十字军残党。
结果在路过城外的堡垒时，却意外地发现了她的宿敌（自认为是）——妖妃朵拉珂的身影。
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俊秀的脸蛋和自己、和父王长得非常相似，就连身高也和莫德雷德相仿。
“为什么那家伙会出现在卡美洛城外？”
莫德雷德狐疑地眯起碧绿的双眸，随后吩咐手下的肃正骑士自己回营地，而她一个人跟上了罗德，尾随他来到了郊外的堡垒中。
“……您、您是莫德雷德大人！”
堡垒的守卫看到莫德雷德的到来立刻单膝跪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管辖这里的骑士是哪位？”
“是。这座堡垒是阿格规文卿的领地，用来关押、审讯犯人的地方。”
“阿格规文？”
莫德雷德抚摸着下巴。
王妃为什么会进入阿格规文管理的设施？
不，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他为何要进入监牢？
莫德雷德的原则向来都是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在产生疑惑的瞬间她便朝监狱内迈出一步。
“请留步，莫德雷德大人！阿格规文大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
阿格规文是狮子王的辅佐官，卡美洛实权上的二把手。
因此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哪怕是同为圆桌的莫德雷德也不允许进入他的设施。
“……哈？”
阿格规文这个臭小子……不过是被重用了就得意忘形个什么劲啊！
我不给进，但是王妃却可以进？
虽然只是圆桌骑士的末席，但在父王征讨罗马之际我也是担当过监国职务的、备受信赖的骑士——
莫德雷德彻底忘记了，她就是在这个重要的监国职务上掀起反旗、完全背叛了父王的信赖。
“阿格规文那小子有说不准让莫德雷德进吗？”
“大人没有这么说过。”
没说？
没说就是给进！
“……给我让开！”
莫德雷德越想越气，她用满怀杀意的视线瞪了门两侧的守卫一眼，之后便无视劝阻进入了监狱。
“就是这里吗……这里是最下层的深处牢房了，关押等级也是最高的。”
由于堡垒中的肃正骑士不愿意配合，莫德雷德在建筑内瞎晃悠了半天。
最后，她依靠天性的本能[直感B]就来到了关押静谧哈桑的房间。
莫德雷德在监狱中唯一一座并非铁栅栏而是水泥墙的牢房前站定。
“啧……开什么玩笑，牢房的门居然不锁的吗。”
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个瞬间，耳畔传来了一阵充满韵律的声响。
节奏感十足的响声，来自这扇门的后面。
“？”
单纯至极、几乎将她短暂的一生都投入了战斗之中的人造人少女自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声音。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莫德雷德的心跳却莫名加速了起来。
不仅仅是心跳加速，脸颊上也泛起了一抹润红。
“搞什么鬼。”
莫德雷德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轻轻拧开了房间的门。
这副场景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当年爱因兹贝伦城的某个晚上。
莫德雷德就像当年她的父亲伏在她的母亲寝室门口那般，悄悄地从拉开的一丝门缝中看了过去。
“！！！”
在那之后长达数分钟内的事情，莫德雷德已经记不得了。
少女只是捂住了嘴，默默地注视着牢狱的中央。
翡翠的瞳孔瞪得浑圆，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
“——”
很想努力地发出声音，但是她却做不到。
明明当初阿格规文带着她一起去抓奸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儿的时候，莫德雷德是所有人当中嗓门最大、兴致最高的那个。
现在，类似的情境下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唔。”
鬼使神差般地，叛逆骑士的两条膝盖渐渐地碰在了一起。
就这样。
一直到第二天天快要蒙蒙亮时，莫德雷德才从堡垒中赶在罗德带着静谧哈桑离开前一步，仓皇地逃回了自己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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