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明并不温柔
“我曾经眺望远方，许愿蓝天，祈求上天。
我曾经放声高歌，向往自由，冀望明天。
我曾经以为，天就有多高，心就有多高。
我曾经确信，山海的距离，比人心遥远。
…
我不再眺望远方，不许愿，也不祈求。
我仍然放声高歌，追求自由，紧握明天。
心有多高，天有多高。
山海的距离，也不及人心的遥远。
…
亲爱的吟游诗人，我亲爱的吟游诗人。
高高在上的神，听不见我们的高歌。。
匍匐于地的人，听不见我们的呐喊。
唯有那神明的利刃，伸出了她手。
…
匍匐之人起身，换不回神明的垂首。
霜龙的刀刃，却令神明怒目。
亲爱的女骑士，我亲爱的女骑士。
唯有你的战斗，才能传达给高天上的神明。
…
看吧，看吧。
腐朽的王座上空无一人。
胜利的歌声响彻冰原。
唯有那白色的剑巍然不动。
…
那些讴歌自由的人啊，我痛恨起他们了。
他们曾经匍匐，他们曾经怯懦。
即使他们站起，却畏畏缩缩。
亲爱的吟游诗人，亲爱的女骑士。
…
他们不在意你们的死亡，只在乎即将来临的幸福。
我应该愤怒，还是应该责问。
我应该赞扬，还是应该祝福。
我渴求愤怒，但是我却祝福。
…
我会祝福他们，我会引导他们。
他们的风神从不温柔，他们并不自知。
温柔的神明，从不存在。
只有温柔的人，才能改变冷酷的神明
…
亲爱的吟游诗人，亲爱的女骑士。
高天上的神座，唯风神一人。
他不再祈祷，他不再冀望。
因为这世间本无希望，只有高天之上。”
…………
没有谁是铁石心肠，也没有谁永远大公无私。
即使是在风神的心中，又何尝没有一次又一次的质问。
那些曾经匍匐在高塔孤王脚下的人，现在又跪在他的面前。
友人的生命，换回了这些人的幸福。
但是也可以这么想……
无才无德者的痴心妄想，害死了他的朋友们。
毫无疑问，这是不对的，绝不能这么想。
风神巴巴托斯明白，一旦这么思考，他就会开始仇恨。
不能去憎恨人类。
最终，风神扶起了跪拜者的肩膀，告诉他们一切皆是自由。
可是只有风神自己清楚，他并非这样温柔的神明。
朋友死去了，谁都会悲伤。
朋友死去了，看到他人为胜利欢呼，谁都会迷惘和愤怒。
风神压抑自己的愤怒，把微笑和自由带给蒙德人。
其实，神和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巴巴托斯很清楚……
并不存在。
神也会愤怒，神也会憎恨，没有谁是生来高洁的。只是风神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怒火倾泻给蒙德，而是默默地离开了王座，把一切交还给了蒙德人。
他究竟爱不爱蒙德人，其实巴巴托斯自己有时候也很迷惘。
他喜欢怀迪贝，喜欢温迪，喜欢温妮莎，喜欢奥兹，喜欢琴，喜欢弗洛修……
可是他并不是谁都喜欢，他其实并不喜欢大部分的蒙德人，这是绝不能说出口的话。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愚昧的。
如果遇到困难，他们会先责问他人，而不是自己。
不过……
今天难得的活动，就稍微发泄吧。
这么想着，温迪吐了吐舌头走下了舞台。
………………
“这就是职业的力量吗……”
听雪震惊地说道，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好好听……”
云堇两眼放光。
“这首歌的内容……算了，重点不在那里。”
凝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就是神明吗？”
当然，听懂了温迪在唱什么的，可不只是凝光。
“巴巴托斯大人……”
弗洛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形容。
应该说，之前他以为他开始了解风神了，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完全理解错了。
隐藏在那无忧无虑的表情下的，是比山河狂风更加炽烈的愤怒。
神也并非完美的，神也并非总是宽容大度。
“……钟离大人，风神他……”
魈当然也听懂了，他悄悄看向旁边的钟离。
“他竟然会坦露内心……真是少见。”
钟离抬起头，看向那个酒鬼老朋友，
“所以你这次才会如此坚定吗？”
当然，这局轻声的发问，温迪是肯定听不到的。
“这可不像是自由之神。”
八重神子也是倍感意外地说道。
“……在那假面下，原来是这样一副面孔。还是他的本性更加合我的胃口。”
雷电影挑了挑眉头，
“被过去牢牢束缚的神明，却在两千来不断地给蒙德人民带来未来。现在想来，巴巴托斯这家伙，也真是一个矛盾的神明啊。”
“我倒觉得他很好懂哦。”
“恩？”
“就是因为被过去牢牢束缚，他才会比起自己的情绪，更优先于故友的遗志。有时候，这份意志比他自己的决心更加坚定。”
八重神子双手环胸，
“就像狐斋宫给很多人留下的意志那样……对于风神来说，他的存在就是要延续那两位的痕迹吧。”
………………
最后一位是辛焱。
当然，作为璃月音乐界的新秀，她的演出，单论演奏水平，只仅次于温迪。
但是前几场，实在是让观众看到了很多比演奏本身更深刻的部分。
“那么，现在开始投票，统计得分。”
凝光接过旁边两人的投票，开始核算，
“唔……”
片刻后，凝光站起身，面向观众，露出微笑，说道：
“那么，就让我们恭喜温迪先生，总得票三票，总积分四分，位列第一。”
凝光的两票，给了钟离和温迪。
听雪的两票，给了温迪和辛焱。
云堇的两票，给了温迪和辛焱。
虽然很可惜雷电影没有得到投票，实在是因为她唱的太短了。
而凝光投给钟离，是因为他的词得了她的意，再加上对钟离身份的一些猜测。
温迪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走上台，凝光从听雪手里接过画卷，亲自递到了温迪手中。
“那么，本次璃月歌王大赛，由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先生夺得冠军！”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