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大主教的记忆
一切都没有超过预期，卡莲像设定好的一样，紧跟犹大锁链的步伐，朝山上奔去，深红的鸟居被摧垮，上山的小径留下几道蛛网般的裂纹，这都是卡莲加速冲锋踩出来的。
今晚月亮很圆。
似乎是个无比适合谈恋爱的夜晚。
只是这宛如大地破坏者降临一般的动静，几乎破坏掉了所有雅兴。
不过，奥托相信，对于命中注定的两个人来说，这种微小的阻碍，并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理所当然的感情。
“再说了，大主教气量狭小。”
奥托自言自语。
“说不定这二位只要对上一眼，大主教就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
虚空万藏说道：【但是大小姐，在下非常不希望您使用这种比喻，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诡异。】
有一说一，确实有点诡异。
奥托不再说话，而是静静观察事情的发展，卡莲没有转身看一眼被撕成木屑的鸟居，她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犹大表现得如此不正常。
而且，卡莲的神情，似乎也是头一次来到八重神社，正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座神社。
这应该也是大主教的设定。
不然以天命第一女武神的警惕与责任心，肯定早在在第一时间展开漫山遍野的搜索，将崩坏兽出现的源头找出来后掐死。
“那样的话，说不定两个人早就相爱了。”
奥托又忍不住吐槽。
于此同时，卡莲守护的城市，奥托待过的小教堂。
布道台之下，朱红色地毯微微颤抖，教堂五彩缤纷的玻璃也开始颤抖，布道用的经书不断摔落，丝绸的窗帘像无助的带鱼一样狂舞，连带着烛火也在拼命摇晃。
咚。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整座教堂都在抖动。
轰隆一声。
布道台化为漫天木屑随风消散，一口棺材静静“站立”起来，沉闷的声响就是由它发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挠门，想要打破枷锁破壳而出。
虚空万藏若是看到这种情况，怕是要吓得当场逃跑，只恨自己没长腿。
但她并不知道这里的动静，虚空万藏正饶有兴趣地观察事情发展，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叫好，只想看之后怎么收场。
【这二人若是一见钟情，八重樱下山一看，自己重要的神社被破坏成这副模样，怕是会气得揪卡莲耳朵……或者在床上把一切都讨回来。】
奥托一言不发，十分沉默地冷眼旁观。
眼前这一切看似是玩乐，但同时也是暴风雨之前最后的轻松。
如果一切顺利……
她咬了咬牙，目睹着八重神社的大门被绯玉丸与犹大一把冲开，巫女跪坐在庭院中，神情是错愕中带着紧张，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要说。
卡莲紧随其后，二者在电光火石之际，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久远得像是过了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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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止了。
这是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云和飞叶静止不动，每个人的眼神都凝固在同一时刻，所有的惊喜与错愕，全部定格在了那一刻，神灵在这个瞬间按下暂停键。
“成功了？”
奥托自言自语，她知道这是记忆空间停止运行的表现，身为外人的她，并不受影响。
“如果这是一个运行程序，那么当卡莲与八重樱相遇的那一刻，程序就会崩溃……非常离谱，但一想到产品经理是大主教，我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奥托说着怪话，却发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捧哏。
虚空万藏胆小如鼠，再次装起死来，任凭奥托如何喊，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呵呵。”
奥托差点气笑了。
奥托等待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色开始像玻璃一样寸寸碎裂，露出记忆空间的原貌，整个世界回归原样，没有卡莲也没有八重樱，只有一个棺材平静地站着。
棺材缓缓开盖。
大主教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似乎正处于一个诡异的时期，脸庞藏在不断变化的星辰之中，这在记忆空间中通常代表精神不稳定，大主教似乎没有一个主体意志，只是松散的精神聚合体。
“还不是时候。”
大主教的声音也混杂着混乱的风，像是多个不同时期的大主教在同时说话，其中有正太少年、一身正气的年轻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里是意识空间，不是真实世界，任何蹊跷都代表着一些精神上的问题。
奥托揉了揉脑袋，感觉这里面有蹊跷。
大主教人格溃散了？
长久的岁月，与一次又一次的更换身体，终于拖垮了大主教人格，就像水桶终于无法束缚桶里的水，最终彻底散溢一地，无法组成完整的形状。
“还不是时候，还不能取回记忆。”
大主教言尽于此，并没有出现任何疯癫的症状，让奥托有些狐疑。
“虚空万藏，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大主教意识的本尊不在这儿，但他确实来过这里，在这里上传了自己的所有记忆，应该是和世界蛇的合作项目吧，一份记忆的备份。】
意识到这点之后，虚空万藏的腰杆再一次挺直，说话终于又大声了些。
“记忆指的是什么？”
奥托问道。
大主教充耳不闻，只说现在不是取回记忆的时候。
“你还没有，识之律者的核心。”
奥托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疼痛涌上脑海，她能在往世乐土待的时间终于见底了，她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像鱼吐泡泡一样无声开合。
奥托睁开眼睛，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神情略带恍惚。
眼前是爱莉希雅的笑容。
“你和其他挑战者，似乎不太一样呢，实在是一场漫长的旅途，话说你知道自己刚刚刷新了世界蛇的挑战时间记录吗？”
爱莉希雅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不免有些令人厌烦。
“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啊？”
我在里面撮合两个妹子。
奥托只在心里说说，表面依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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