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源源不断
源石病？
星野稍微反应了一下，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和惊蛰一样，陈也看错了，在这个世界上，像鬼铠这种不用法杖就能发电的术士，只有源石病患者。
毕竟施术需要源石作为媒介。
如果没有源石法杖，那当然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身体中含有源石碎屑。
那可不就是感染者吗？
星野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尽量使语气显得温和，她无法想象，诡谲的巫女竟会教出如此乖巧的孩子，实在不可思议。
隔着无线电，她看不见星野脸上嫌弃的表情。
这是大概是雷电女王的特性，星野会不时露出【看垃圾的眼神】，听见陈的问话，她稍微平复心情，思虑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劝陈放弃。
这非常艰难。
陈就是这样的人，十分固执，轻意不会改变心中所想。
“医生？”
“莱茵生命的医生，确切来说，她们都是学者，对感染者的研究无人能出其右。”
陈解释道，训练新兵时也不会如此温和。
“那她们……肯定杀过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吧？”
星野用平缓的语气说着悲伤的话，不着痕迹地戳心，这对身为galgame玩家的她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越是了解，越要杀戮。”
雷电女王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躲藏在荒原之上的小兽，令人心疼。
陈感觉完蛋了。
她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警卫局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小组，而陈显然不是其中一员。
一时间，陈没了主意。
直到通话结束，那股巨大的、不可名状的悲伤感仍笼罩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陈只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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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办事效率这么高？”
星野叹了口气。
经过一番试探，她搞清楚了，早在自己通话之前，陈就已经让手下的警司去往罗德岛了。
问题很大，急也没用。
据星野的了解，罗德岛确实接收过来自莱茵生命的流亡者，有身为实验对象的伊芙利特，身为安保人员的塞雷娅，以及身为数据维护专员的白面鸮……
有研究员资格的，事实上只有赫默一个人。
大概不会让麦哲伦来吧？
星野有了个大致猜测，接下来就应当思虑对策了，专门针对医生的策略。
总觉得怪怪的。
星野都穿越到泰拉世界了，突然让她像小孩子对付医生那样，对付即将从罗德岛前来的学者，任谁都会感到某种时空颠倒的错愕感。
星野要思量一个完美的对策，令她看不出破绽。
罗德岛吗？
星野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情感。
天空中的雷云消失，她又变回八重樱形态，这些琐事可以暂且不管，星野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能天使来电话了。
大帝终于再次生龙活虎了起来，企鹅物流的生意也终于回归正常。
“希望你能遵守合约。”
能天使说。
不知是否是错觉的缘故，星野总感觉她有些不情愿。
天使也爱摸鱼吗。
星野拎着樱吹雪前往企鹅物流的酒吧，从前的狼藉早已消失不见，此地又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皱了皱眉。
“热烈庆祝从前的大帝死于雷击？”
星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挂在酒吧上的横幅就是这样写的。
真是个怪人。
她按照能天使的指教，走进酒吧。
在闪烁炫彩的光华中，大帝正踩着两个垫高的箱子，憨态可掬的身躯趴在台球桌上，聚精会神地瞄准。
星野左顾右盼。
除了熟悉的德克萨斯、能天使、可颂三人之外，上次缺席的空也到场了。
星野友好地向她们招手。
酒吧的氛围有些嘈杂，音响里放着大帝从前的歌，灯光是淡粉色，自从星野踏进来的那一刹那，她就成为了全场的正中心，连打着台球的大帝也抬起了头。
庆祝过去的自己死去，却仍放着过去的歌？
星野觉得离谱。
她大概了解情况了，大帝在等待，如果能让咽喉在清冷的刀锋中翻滚，在苦痛中迸发灵感的火苗，他就会现场作一首歌，一脚踢翻这腐朽的留声机器。
大帝摘下墨镜看着星野。
她缓慢地拔刀。
并不是为了杀敌，而是尽可能地保证观赏性，大概需要将拔刀斩的动作放慢一千倍。
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圆。
粉色光芒流转。
那种感觉十分奇怪，观看的人同时察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光，那是令人窒息的死亡，同时又包含令人窒息的美丽，二者相加，透着令人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极度深寒。
“哇哦，高岭之花。”
空眨着眼，目光中满是欣赏。
“这个人好有气场，要是能让她出道……”
封闭的酒吧内，落樱缤纷。
它们无序地飘飞，循着诸行无常的奏鸣，像一阵轻柔的蝴蝶将大帝逐渐淹没，大帝夸张地展开双翅，头颅高高昂起，像一个孤傲的殉道者。
“嘶——”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嗅到了春天的感觉。
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那份美好，当众人都沉浸其中之时，樱花却不约而同地全部消失了。
星野收刀了。
台球桌毫无悬念地碎裂成数块，大帝的金链子也碎裂了，他不再像个从容殉道者，反而像个癫痫复发的精神病人那般倒地抽搐，黑白相间的翅膀捂住喉咙，不可名状的尖啸一阵阵爆发。
“老板不会死了吧？”
“放心，这是他自己要求的，除非他是个一心求死的神经病，不然他肯定能活。”
星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可没有留手。
大帝能在龙门如此嚣张还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强大的【生命力】，他绝对不会因如此儿戏的理由赴死。
更何况……
星野侧耳闭眼，脑海中传来任务完成的悦耳叮咚声。
【在生与死的交界，喉咙中流淌着利刃，他的精神如同被神犁翻过的土地，再次变成沃土……】
【奖励：异形·赫尔之弓，已发放】
星野并不在意大帝要写什么歌，在他恢复过来之前便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企鹅尖啸。
“灵感……灵感源源在不断地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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