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害怕的魏文月
谢拉格的雪山圣女，也是神职人员。
不过谢拉格那边明显比东国更加严格一些，是一群又臭又硬的原教旨主义者，圣女不能婚嫁，甚至连走出谢拉格都要打报告，出门需要仪仗队专门陪同，圣女在雪山就如同笼中鸟一般。
相较之下，巫女显然更加自由。
“我很久没回娘家了，说说看现在的巫女是什么样？”
文月公主出声问道，问的并不是八重樱，而是一脸懵懂的丽萨。
“给我说说……你的父亲吧。”
丽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主角，她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樱姐姐，却发现后者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仿佛文月公主突然调转枪口，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真奇怪。
“我的爸爸吗？”
丽萨低头陷入回忆之中：“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生活了，爸爸的故事也都是听妈妈说的，并没有亲眼见过爸爸的生活，说出的东西可能会有出入。”
“没关系的。”
面对小朋友，老年人向来不吝给予最大的宽厚，文月公主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对丽萨加以引导。
“父亲是个很宽厚的人……”
丽萨讲述了起来。
“……”
文月公主越听越觉得离谱，这故事实在太美好了，有点像她小时候时看的老掉牙恋爱故事。
小混混与文学少女的恋爱故事。
不对，丽萨的父亲才应该是文学少年，妈妈反而是小混混角色，这是恋爱故事中比较新颖的地方，文月公主有些叹服，心头升起对丽萨的怜爱。
“你从来没学过神职人员需要掌握的相关知识对吧？”
“妈妈说，只需要聆听就够了。”
文月摇了摇头：“仅仅聆听是不够的，我问你，如果一个地方的人受到坏人的侵袭，巫女应该怎么做？”
丽萨犹豫着，瞧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粉发巫女。
“一刀砍了？”
“看看，你都被她影响成什么样了。”
八重樱面露难色，她可不记得自己教过丽萨这些东西，这真的不是她母亲经年累月的熏陶吗？
“要先知道他们进犯的原因，再劝他们及时收手，如果不听劝……”
“再一刀砍了？”
说话被打断是件十分难堪的事，但这一次，文月公主不得不点头了，因为丽萨说的确实很对，如果是巫女，这时候就必须出手了，否则信徒就会产生怀疑。
“当然，这是像八重樱这样的巫女才会做的工作，她们往往拥有高超的剑术或源石技艺，你擅长聆听，可能不会喜欢这种武职工作。”
丽萨点了点头。
其实，她还挺喜欢打架的，以后不当法师做个近卫也挺好。
但相比较之下，她更想成为爸爸那样的人。
做个聆听者。
“职业与职业是有共同之处的，我当时只是在东国当公主，并没有真正在神社学习过……”
文月公主面无愧色地说。
星野听罢眉头一皱，原来在这方面，魏夫人也是个资深云玩家。
“聆听者的话……”
文月公主面露思索的神色，沉默了半天，脑海中闪过一张又一张的人脸，那是龙门众生相，她在在这些人中寻找一个最接近文弱巫女的形象。
“去找那个人吧。”
“谁？”
“空，偶像和巫女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聆听并回应期待之人。”
文月公主坦荡地说：
“换句话说，巫女就是偶像。”
此言一出，丽萨面露恍然大悟之色，一旁的星野却捂脸，不敢相信这是文月公主说出的话。
巫女就是偶像？
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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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后半夜，丽萨已经抱着答案满足地睡去了，留下星野与文月公主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温情的面纱被撕去，终于有了些许谈判的感觉。
“神社中住着神明？”
“是的。”
文月公主眯着眼打量巫女，如此坦荡的承认了，倒是令她感到有些错愕。
“我能见见吗？”
“可以。”
星野抚摸着地藏御魂，危险的黑色火焰绕着她旋转，身披盔甲的式神浮现身后，式神手握两把野太刀，巫女柔软的长发也随风漂浮，星野闭上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嗯……”
“虽然很像，但并不是神。”
文月公主见多识广，本身又来自信仰氛围最浓厚的东国，一眼瞧出不对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是死去的神。”
星野提醒道：“死去了，被做成武器，往日的荣光与威严都浓缩进一把刀里。”
“和我想的一样。”
文月点了点头：“老魏不敢来，所以让我来观察观察，懂吗？”
“……”
“懂。”
星野也心领神会地点头，可能这就是妻管严吧，当然听起来笑笑就好了，真的相信这个，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龙门是个开放包容的城市，你的每一次行动我们都看在眼里，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个做事出格的人……”
“还请继续保持。”
文月夫人起身问好，急匆匆地离开了。
星野有些疑惑，刚才明明还摆出一副谈判的态度，怎么中途突然又放弃了？
真奇怪。
不过她也并没阻拦，而是礼貌地目送对方离开。
回程的汽车上，文月公主沉默着，看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刺客白雪就坐在她身边，对大小姐的反常行为也十分困惑。
“时间很短，为什么不继续谈呢？”白雪开口，“您应该有许多问题要问那个巫女。”
“想听实话吗？”
文月公主长出一口气，伪装出来的镇定如冰雪般消融，白雪注意到，自家主母虽然面色如常，但心跳正以一个诡异的频率加速，宛如擂响的战鼓。
文月公主很慌张。
身为暗卫，白雪清晰地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所以她并没有窃听这次神社谈话的内容。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更令白雪感到好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具体情况涉及到一些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文月公主低声说：
“我很害怕，从出生到如今的这段漫长时光，我头一次感到如此的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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