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从下水道爬进去
夜魔的眼神在混乱善良与守序善良中来回跳转。
星野默默等待，那是两个灵魂的相互撞击，只发生在精神世界，她不清楚其中的过程，毕竟圣女祈祷体内并没有两个相左的灵魂相互倾轧，除非她现在立即变身成天穹游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给心理医生分派别，那么星野就是完全的实干派，永远将自己处境摆在与患者相同的境地，让患者见到她的挣扎，从而引申出对现在自我的怀疑。简而言之，就是让她们能够看见更好的自己，诱导她们对未来的【自己】心生向往，只要这个目的达成，星野也就算成功了。
现在，她正在将夜魔朝这个方向引导。
这种劝人为善的行为千万不能马虎，切忌用力过猛，可以的话，最好徐徐图之。
星野就等着她挣扎，漂亮的高筒靴在挣扎中沾染上不少污泥，发亮的瞳孔也逐渐黯淡下去，可见这种程度的争夺战对精神力的消耗有多大，挣扎逐渐从激烈转为平缓，但仍在继续。
“傻猫，滚去沉睡吧！”
最终还是夜魔以较大优势赢得了胜利，她从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反扑，抬起头看向星野，露出堪称惨烈的笑容：“如何啊，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非常狼狈。”
“头很痛吧？”
星野点了点头，右手贴在夜魔的额头上，左手十分熟练地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即将倾倒的身躯稳稳扶住，她的动作极其熟练，但夜魔如今根本没精力思考这些东西。
她只觉得十分舒适，当那只手摸向额头的时候，纤细的手指蹭过眼皮，带来了冰凉的触感。
好……舒服。
时停领域展开，所有友方单位的生命值开始迅速回复，并清除大部分debuff状态，但闭眼状态下的夜魔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她只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迅速恢复，短短数秒便回到了全盛状态。
“谢……谢谢。”
尽管不符合自己的理念，但夜魔仍迟疑着道了一声谢，换来星野一个无奈的摇头。
“放心吧，你这样的人我也曾见过，不算麻烦。”
星野摆了摆手。
不知道星野说的是什么，夜魔向来都是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的，听到圣女祈祷说出这句话，不由得心生好奇，想听听她所说的那位患者究竟是谁。她的病症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两个不同人格势如水火，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将对方杀死。
但星野卖了个关子，这时候必须吊着她才行，刚提出问题就揭晓答案，震撼就消失无踪了。
她们继续向前走去，处理沿途失落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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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星也顺着牧群的足迹找到了方位，她面前是巨大的出水口，数以万吨计的生活污水以秒为单位向外排放，投入荒芜的旷野中，那是漆黑泛黄的水流，如果嗅觉灵敏一些的话，霜星就能闻到腐臭味，虽然很不讲卫生，但与恶劣的天灾比起来，这点污染根本微不足道。
牧群就是从这里进入龙门的。
霜星像死神一样踏过乌萨斯的冻土层，即便如此也面色如常，却在龙门外被当场拦下，再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女战士，遇到这种情况也要掂量一二，霜星再如何冷漠也是个女孩子啊。
她很苦恼，尽管这种苦恼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干脆封冻起来吧？
她发动源石技艺，暴雪卷起狂风，形成冰寒的领域，排水口处的污水瞬间静止，化为坚冰，变成某种不可名状的奇异模样，但很快，更多的污水从后方涌来，将这点浮冰彻底冲垮。
她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对抗数以万吨计的流水呢？
连她自己都想嘲笑这不自量力的动作。
莫非，要进到龙门内部去？她可从来没接到过这样的指令，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她在里面没有一个接应的人，做这种事就像主动进猫笼的小猫咪，没被抓才是不正常的事。
慢着，她在龙门，好像还真认识一个人……
霜星猛然想到了巫女，但那个人到底是敌是友还不好判断。巫女是吃过自己糖的人，但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退一万步来说，霜星的体温与常人有差，只能用老式的拨轮或按动式电话，再加上低温造成的电池衰减，她并没有随身携带电话的存在。
霜星也没有星野的联系方式。
下次一定找她要一个，每次见面几乎都是剑拔弩张的环境，霜星一直没机会开口。
霜星只能使用硬核的突入方式了。
她踏步向排水管道走去，污水气势汹汹地迎面涌来，在距离她五十米的地方被冻结，随即被紧随其后的水流冲垮，然后新的水流又被冻结成弧面的坚冰……如此往复，构成一块不断移动的真空地带。
不到万不得已，霜星不想这样。
因为十分考验操作，而且稍不留神就会被污水席卷，如果不是对自己源石技艺精度有极度的自信，霜星也不会用这种令人头疼的操作。
毕竟，龙门这块地，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若是流离的牧群被发现，龙门就会进入一段时间的高度戒备状态，不论是霜星亦或是整合运动的其他人，都希望龙门能继续松散下去，直到一声巨响将龙门彻底死在睡梦中。
这是塔露拉的愿景，霜星不过是希望到时候大爹的队伍能少死些人。
仅此而已。
她三步一停，极为缓慢地走在水流中，踏足过的地方变成坚硬的冰块，她眼前是相同的幽深，仿佛整个下水道就是个阴森的殿堂。
她听见了呼吸声，那属于一个巨大的生物。
当踏上合金铸造的地板时，她被眼前生物的下限彻底恶心到了。
那是如山般的尸体，许多生物的聚合而成的产物，如同一块腐臭的烂泥，身为生物的特点在它身上已经找不到了，有些像巨型源石虫。
巨魔在睡觉。
霜星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绕开，并不打算与其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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