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喝洗澡水?
“有点恶心啊……”
何止是有点恶心，连看一眼都嫌脏。
星野只是看了一眼，就百分之一千地肯定，这玩意绝对来自深海。
只有那鬼地方，才会长出如此随心所欲的肉体，而且无法踏足陆地，一旦触碰大地就会干枯而死，只能待在有水的地方。
等等，水？
星野抬头望向乌云。
铅灰色的云缓缓汇聚，狂风之中，惨白的路灯光芒晃荡着，数千万吨水无声汇聚，将属于天地伟力的滂沱尽数撒向地面。
雨水淋漓地落下，洗涤污秽。
太巧合了。
简直像是某种阴谋。
星野正低头思索，斑驳的龟背形铁壳盛满了水，干枯的树枝状躯体也逐渐充盈起来，细长的树枝化为触手，似乎有未知的生命力正在降临这具躯体，星野举刀上前，刀尖刺穿神经中枢，将所有律动扼杀在摇篮之中。
“看什么看？”
她奇怪地发问，回头看向能天使，刀尖向下，水汇聚起来顺着刀落在地面，洗涤污秽。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熟练。”
“我在深海猎人那儿进修过一段时间，很难称我为门徒还是弟子，但基本的深海清除准则我还是知晓的，这根本不算稀奇事。”
星野甩了甩刀。
散落的事物，除了雨水，还有飘零的粉色樱花瓣。
“首先，不要试图和他们讲道理，手里的武器就是最大的道理。”
“……”
能天使欲言又止，她很想告诉巫女，由于龙门安全条例，自己手中现在只有一把VECTOR微冲，还有一大堆橡皮弹。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巫女这样，带着两把神刀还能在龙门大摇大摆行走。
能天使记得，德克萨斯曾试图分析缘由。
她将其归咎于【偏爱】。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像企鹅物流就比较惨了，一直是龙门警卫局的重点监察对象，德克萨斯连光剑都不能用，只能用棒球棍。
为啥没人偏爱我呢？
能天使有时会感到很奇怪，但这种问题一般也就想想，停留在脑海中超过七秒都不可能。
巡礼者在暗处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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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中，斯卡蒂脱光光泡在温泉中，抬头看向飘零的雨点，她浑身赤裸，但姣好的身段藏在能见度极低的热水中，水面上满是雨点和花瓣。
她并没有急着避雨。
斯卡蒂饶有兴趣地看着落雨，从地面上看，所有雨点都来自同一点。
她感觉到难以言明的舒适与安详，身处神社，仿佛真的能涤清所有灾厄，就像现在这样，她平静地洗了个澡，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卡莲正在给斯卡蒂准备换洗衣物，旁敲侧击地发问，后者却摇了摇头，直言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觉得温泉非常舒适。
这不对劲。
深海猎人的直感，她是领教过的，即便是完全伪装成真人的深海怪物，幽灵鲨也能毫不费力地找出来，关键是她杀人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这是建立在丰富经验上的绝对自信。
但斯卡蒂……
再往下说，似乎又要辱蒂了。
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藏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浅显地方。
答案几乎触手可及。
卡莲看了一眼地上的快递碎片，发件人特地写的极小，签名也是眼花缭乱的花体古文，似乎不想让人看出是谁。
“这个快递寄人的企划是谁提出来的？”
卡莲发问。
斯卡蒂低头沉思，在水里吐着泡泡，没过一会儿她就钻了出来，水滴顺着白嫩的脖颈流淌，汇聚在锁骨形成的小窝之中。
“是医疗部，医疗部的华法林小姐。”
原来是吸血鬼阁下。
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卡莲恍然大悟，继续提问。
“温泉煮蛋是特色菜，要不要试一试。”
“洗澡水煮蛋吗？”
斯卡蒂奇怪地问：“奇妙但并不奇怪，可能这是某种文化习俗吧……我听说东国人和炎国人经常用喝洗澡水来表达对人的喜爱，用来形容女性的魅力，论魅力……我应该挺强的吧？”
“你的魅力毋庸置疑，但温泉蛋并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这位华法林医生在放你进箱子之前，有没有给你注射药剂？”
“她想给我注射镇定剂，取我的血，但最终失败了，有什么问题吗？”
难怪。
华法林最擅长的就是打破禁忌，经历长久的失败之后，她的目光必然不再着眼于医用镇静剂，而是移向打量植物提取物，那些具有强烈致幻作用的禁忌药物。
看上去虽然没有昏迷，但好像确实影响了斯卡蒂的神经感官。
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
像现在这样，无法感知龙门的深海生物，就是这种药物起作用的表现形式之一。
“请给我来一份温泉蛋。”
斯卡蒂又坐回水中，这种恒温的略微烫皮的温度，搭配落在脸上的冰冷雨丝，居然有种奇妙的快乐，令人欲罢不能。
先泡一个小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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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罗德岛，干员华法林正在为又一次失败而酗血，将自己关进了献血站。
“开门。”
门外传来安保部长赛雷娅冷硬的声音。
“嗝儿~”
华法林根本没在怕，甚至开始打嗝，外面的敲门声瞬间停下来，似乎在酝酿情绪。
“事前免责声明。”
赛雷娅开始了。
“第一，本次事件中造成的任何伤亡，都由伤者自行承担医药费。”
“第二，本次事件的财产损失明细，一个灭火器，一扇碳制大门，一只瘫痪的吸血鬼。”
“啊？”
华法林终于坐不住了。
她听见门外传来重物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雷霆般的闷响，碳制大门上出现一个可怖的凹痕，是个灭火器的形状。
财产损失，一个灭火器，一扇门。
还有个瘫痪的吸血鬼！
大门破开，化为两片钢板飞了出去，赛雷娅扔下灭火器，沉默地走向华法林。
“你来赔偿行动的损失。”
“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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