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赤鸢仙人,发力
她对年另有安排。
年小姐做事太过嚣张了，星野将她晾在那儿，转而与惊蛰交流起来，她们之间的交流简短而平快，十分干练，像极了真正的监察司官员，但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外面就来人了。
“疏散。”
星野与惊蛰赶紧穿上兜帽，在对方还未进门的时刻，星野也帮年将兜帽戴了起来，看不见她失焦的双瞳，但半张的嘴巴，微微吐出的舌头，还是让年看上去又傻又色。
嗯，时间紧迫，将就一下吧。
“发生甚么事了？”
来人行色匆匆，穿着衙门的制服，面色有些凝重，似乎正在经历重大的变动。
“奉命前来通知，姜城主的原话是，你们这群探案留下了也没用，如果有点骨气就来帮忙，把民众疏散出核心城，没骨气是趁早开溜吧，没人会记恨你们。”
“我是钦差，必须知道事情的全貌。”
惊蛰开口，这一刻她威严无比，声音中蕴含着使人平静的力量。
“怪兽来了。”
下座的衙门官员用惊悚无比的语气说着特摄片才会出现的话，有些微妙的不真实感，但伴随着描述逐渐具体，不真实的虚幻感尽数剥离，神话消失。留下的只有冰冷数字带来的现实。
“《山海经》里也不会有这种怪物啊。”
末了，这位官员还不忘吐槽几句，星野则低下了头，将蚩尤放置在海上确实是正确的选择，大家都在惊叹蚩尤的巨大，甚至开始翻阅神话，想知道它究竟有多古老，在已知的历史中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得出的结论必然会导向自己所期待的错误方向。
古老者。
他们猜测的蚩尤寿命有多高，那上仙就有多古老，古老到超越泰拉的历史，任何史书都无法书写的地步。
“我留下。”
惊蛰毫不犹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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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结果了吗？”
姜城主忐忑地走来走去，在他面前，再没有什么浑天仪了，观星司的老人自己就是浑天仪，他与法杖合而为一，以便更细致入微地观测这只庞然大物的构造。
“三颗心脏，三个能量核心……”
“很奇怪……”
他眉头一皱，将所见所闻不假思索地吐出：“其中一颗心脏已经被毁了，是很古老的伤口，古老到无法想象，炎国从建成到现在的所有历史，和它相比都像襁褓中的婴儿……”
“别说废话！”
姜城主双手握住椅子扶手，青筋暴起：“我已经和首都的将军府通讯过了，在我们身后，所有郡级以上单位全部开始疏散，不管军级警级作战单位，都驻扎进核心城，皇帝陛下向炎国全境发表电视讲话，这一切都是短短两小时内发生的，爷马上就要被追封为烈士了。”
“作战方式敲定了？”
“跳帮作战。”
跳帮作战是指移动要塞时代，当两座要塞距离足够近的情况下，从己方要塞通过跳板、荡锁或撞击等直接登舰的方式，登上敌方要塞进行白刃战的过程。
当今现代，已经很少听到这个词了，射程越来越远，甚至可以在视距外打击敌人，大型战争仿佛成了在指挥室里轻轻拨动几个按钮。但现在，在最大的护城炮都无可奈何的敌人面前，战争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发生退化。
凝重的氛围在府中流淌，命令发出，人们这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从未远去。
“三颗心脏。”
“我会命令人携带单兵重型火力，几万人一起爬，总有几个能摸对位置，摸对位置的那几个，也总有人能引爆炸弹，这样的人不需要多，三个就够了。”
“是两个。”
观星司负责人纠正道，背后就是炎国，他对这种战斗方式没有异议。
“你知道最怕的人是谁吗？”作战计划敲定，姜城主罕见地开起了玩笑，“不是我们，而是隔壁的乌萨斯，一个松散分裂的国家，朝隔壁望去，突然发现我们能迅速发动上行下效的全国总动员，从中央到地方完全令行禁止，屎尿都要吓出来，还敢主动挑起战争？”
“他们向来没有自知之明。”
“这个……倒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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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散的工作很快便结束了，核心城开走，准备执行跳帮作战，姜城主没有逃离，作为拥有授权码的人，他当仁不让地要与大炎国共存亡，用他的话说，这叫慷慨赴死。
惊蛰选择了留下。
年小姐还没有从阿巴阿巴的失神状态中脱离，整个人仿佛陷入一团虚幻的梦境，这都是好的，最令人意外的是面对此情此景，巫女竟然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直言没意思。
她先行离开了。
惊蛰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仅仅只是出于一个刑侦人员的微弱直觉。
姜齐城全速前进。
在浑天仪的测算下，海上的巨兽也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姜齐城会先全速前进，从头到尾不会减速，轰隆的碰撞发生，跳帮作战惨烈而有序地进行。
变故正是发生于此刻。
“谁按的减速键？”
姜齐城的速递突然慢了下来，突然间整个城市开始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频率震动，异响传来，所有的浑天仪都陷入了紊乱状态，受到了不可抗力的干扰。
“前方有阻挡。”
“谁？一架工程机？一座要塞？一支军队？前进中的核心城能踏平一切！”
“从扰动幅度来看……是一个人。”
源石熔炉轰鸣着，依旧以全功率运行，但那令人不安的减速依旧在发生，而且越来越慢，姜城主外派的侦察队很快便传来情报，证实了那令人不安的传言。
在姜齐城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朱瞳白发，单手抚摸着城墙下一块突起的冲撞锤，冲撞锤长百米，此时被单手捏住，姜齐城就像一匹烈马，极不甘心地被力士所降伏。
熔炉核心颤抖，每秒输出的能量都堪比大爆炸。
但对面只有一个人一只手，便将这座城市强行掉头，朝反方向推过去。
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
“丹青不知老将至，苍生于我如浮云。”
赤鸢仙人悠然自得地向前踏步，在她身前，整个城市发出颤抖的悲鸣。这一刹那，人类社会穷尽所有语言与修辞描绘的神话，在仙人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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