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乌萨斯之变
“对了。”
星野叫住了惊蛰，满脸神秘地发问：“你知道斩三尸吗？”
“三尸？”
惊蛰回忆了一下，在道教的信仰中，“三尸”代表人体内部的三种“恶欲”，其原型是三种虫子。道书《梦三尸说》曰：“人身中有三尸虫。”具体包括上尸三虫，中尸三虫，下尸三虫，故称为“三尸九虫”。修道者要走上成仙之路，必须铲除和消灭“三尸之根”。
上尸虫名为彭候，在人头内，令人愚痴呆笨，没有智慧。
中尸虫名为彭质，在人胸中，令人烦恼妄想，不能清静。
下尸虫名为彭矫，在人腹中，令人贪图男女饮食之欲。
“不不不，不是虫子那么恶心的东西，而是自我的善和恶，人在前进路上必然遇见的关卡，斩掉之后便念头通达，随心所欲不逾矩。”
“所以……”
“所以你看到的上仙，可能并不是上仙本体，而是她斩掉的执念化身。”
星野摇了摇头。
“见得多了当然也就不奇怪了，你们呐，还是要多学习一下。”这些话讲究点到为止，星野看着惊蛰茫然的双眼，她显然还没能明白，就算是以炎国人的目光看，这种东西也太“仙侠”了。
不过理解起来倒是一点也不难。
就当是类似分身术的源石技艺吧，不同的分身有不同的性格，使用不同的能力。
“这个你自己知道就好。”
星野低下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追忆的眼神。
“斩执念啊……多么遥远的词汇，也挺令人怀念的……那感觉和重获新生也差不多了。”
惊蛰没有接茬。
嗯，在这方面，小龙人可比小麒麟好用多了，陈在和自己的交流日常中，不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当好捧哏，给出恰如其分的各种反应。
“提到陈，也该让她胜利一下了，绯狱丸毕竟也挺菜的嘛。”
而且严格来说，那东西是八重樱负面情绪的集合，八重樱到底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都难说。
没有比她更善良的人了。
做好规划，星野开始把玩新的道具，能超限武器和人物的所谓【时间之种】，希望这玩意能玩出新花样。
空之律者的回归？
有搞头，不过得事先规划好。
别的先不说，空之律者的出现方式都需要经过多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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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首都，夏宫。
这里陈列着搜刮来的各种书籍，大部分是人文社科，连号称千万馆藏的帝国图书馆在它面前也黯然失色，而且看书封上的痕迹，这些人文社科类书籍都被仔细翻看过。
有人想从这些从古至今的所有书籍中，找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这些书籍极其珍贵，有些甚至干脆就是孤本，但现在，珍贵的和平凡的书堆积在一起，被撕成一页一页，化为火焰和灰烬飘散。
“都一样的。”
男人的声音在火盆间回荡，十分年轻。
“庸人或圣人，他们的著作在火里燃烧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已经近一月没有补给送进来了，所有的存货都已经吃完，皇帝的大氅就挂在墙上，上面有令人不安的血污，以及一个巨大的破洞。
“饥饿是个好东西，它把人扔到旷野上，剥掉所有的包装和伪装，使人重新变成了野兽。”
尼古拉是在夏宫内出生的，从出生起就与书本为伴，那些人文社科，各种天马行空的理想制度，曾经都那么令他着迷，民选君主和贵族选君主，君主立宪甚至部落联盟……就像星辰一样耀眼。
现在，他正在一本接一本地烧书。
“黑蛇的理论……他算个屁，但凡多读点书都不会相信他的狗屁理论。”
火势是从图书馆开始蔓延的，当消防队赶到的时候，整个夏宫都在燃烧中倾塌，大片雪花在半空中融成水滴，就像一滴应付的眼泪。
根据报告，本次火灾无人生还，举国哀悼。
掌控冬宫的军阀趁机成为了摄政王，却一言不发，两周独饮了6L伏特加。
十五天后，形如巨兽的皇帝内卫簇拥着黑金马车在首都前进，车辙在泥泞中倾轧，像是在挣扎中前进。他们来到冬宫正殿门前站定，细弱的手撩开车帐，手背处有着明显的烧伤痕迹。
他站定，抬起头与那双有些发红的醉眼对视，互报家门。
“巴甫洛维奇，将军，大公，摄政王。”
“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沉重的情绪。
“皇太孙。”
这是个很巧妙的时间点，从马车出发到冬宫，正好是一段漫长的日落。自报家门后，尼古拉伸出双臂，仿佛要拥抱宫内滔天的权柄，但在他身后，残存的夕阳坠落，如同一场盛大的燃烧。
“交流一下？”
尼古拉向这位举国怒骂的弑君凶手发出邀请，一点都不怒。
联想到尸体检测报告，死亡时间的判断，巴甫洛维奇突然心生不安，总感觉那微笑背后似乎藏着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妈的，没想到陛下在夏宫躲了那么久，不仅有儿子，连孙子也有了。
“进来吧。”
他还是一点礼仪都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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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乌萨斯的新闻，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小皇帝【尼古拉二世】突然出现，最大的统一保皇党和最大的分割党都站在他身后，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毕竟是乌萨斯嘛。
最让星野惊讶的，是另一项毫不相关的小事，乌萨斯官方向切尔诺伯格输送物资了，官方的口径“虽然掌控城邦的是乱党，但人民还是乌萨斯的人民”，总算有了些大国风范。
但这和乌萨斯以往的画风差别有些过大了。
“有点怪怪的……”
星野可不想干涉内政，她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比如不停地给陈灌输“斩三尸”概念，让她打绯狱丸的时候能接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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