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迷迭香的恐惧
“好冷。”
迷迭香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她并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精神力凝成无形的大手，轻轻向霜星抚摸过去，几乎是一触即返，迷迭香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感觉。
不知该如何形容。
迷迭香感觉，霜星比起初雪，更像一位雪山圣女，高岭之花，看一眼都会觉得眼睛冻伤。
“雪怪？”
那个游走在乌萨斯荒原上的幽灵，游离在战场上的传说。碧银原本以为是战场上以讹传讹的杜撰故事，结果居然是真的吗？
“是那个童话啊。”碧银凑到迷迭香耳边轻轻提醒，“反抗压迫，吞咽苦难，那边的农奴和矿工都将雪怪传说写成歌谣了，我想队长你应该会感兴趣。”
“你很懂童话故事啊，碧银。”
“这个……听得多，所以知道的就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习惯了。”
碧银有些难堪，略带掩饰地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霜星属于那种，没人认识，她的传说却在世界各地传唱的人物，罗德岛非常欢迎这样的人，但碍于身体原因，霜星向来远离人群，只能乖乖站在一旁，站在星野画的小圈里。
“所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迷迭香懒得读巫女的思绪，一方面这样非常冒犯，另一方面，她曾经读过一次，结果却害怕得钻进被窝，躲了好长时间，全靠阿米娅的安抚和时间流逝，才从差点被吃掉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个人，想把迷迭香抱在怀里，使劲地rua！
光rua还不够，还想将迷迭香圈养起来，每天rua！从早到晚rua！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迷迭香太可爱了，可爱到了逼人犯罪的地步。迷迭香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错。
但又很奇怪。
占有欲的产生，不是因为迷迭香的力量，黑暗复杂的过去，而仅仅只是因为外貌？
这合理吗？
迷迭香睁着翡翠般的双瞳，瞪着星野，一边观察一边微微侧身，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猫咪，在队长态度的影响下，身为队员的碧银对星野自然也缺乏好感。
“你感觉到了？”
星野开门见山地说了，并没有任何哄骗小女孩的意思。
“冬灵山脉，这片大地无处不在的悲伤与怨恨，你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吗？”
“死亡，消散，族群的逝去。”
迷迭香回答：“但是，并不只是悲伤，还有很微妙的恐惧，我实在想不出，恐惧的情感是从何而来，这座山脉，传说中的冬灵族，究竟有什么好恐惧的。”
因为我来了。
星野十分自傲地想，却没有在嘴上说出来，看样子，上次她对迷迭香的精神攻击效果极好，后者现在还提防着自己将她绑走，不用担心迷迭香对自己思维的窥探。
这一刻，她做起了老本行，表现得像个悲天悯人的巫女。
“我正是为此而来。”
八重樱特有的温柔嗓音在行军帐篷内回荡：“冬灵山脉的苦难，该结束了，他们在寻求一个解脱，而我正是超度之人。”
“超度？”
“用刀超度。”
星野的回答如此笃定：“苦难的根源是存在，他们本就是已逝之人，只要消灭他们，苦难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发言太经典了。
经典到迷迭香听了都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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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星野的赘述，迷迭香陷入了思考，她沉默的样子，看得碧银有些急躁，忍不住询问道：“队长，你真的认同她的话吗？”
“也并不是认同，只是恰巧觉得她这次说的对而已。”
迷迭香使劲摇头：“不要说认同了，待在她身边都会让我感到难受……深入骨髓的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呢？”
碧银十分在意：“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无端的恨意才对。”
迷迭香眨了眨眼，瞳孔中倒映出翠绿的光泽，她对巫女抱有极大的恶意，迷迭香自己当然知道原因，但她实在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总觉得那样会影响自己身为队长的形象。
总不能说，迷迭香害怕被巫女抓起来，关禁房间里使劲rua吧？
这算什么？扭曲的爱意？
害怕对方可能的行为，是会被队员们嘲笑的，一个队长应该尽量避免这种行为。
迷迭香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成为一位成功的领队，但至少……她认为自己可以尽量扮演好这个角色。
“我去问问具体方法。”
迷迭香站起身，表现出队长的担当。
“这片大地承载的一切苦难，应该有一个尽头了。”
“我们都听你的，队长。”
碧银也表现出应有的恭顺，尽管她平时看起来像个只关心家长里短的老妈子，此时也回答的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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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怪小队？”
塞雷娅与在外面与霜星交谈，她体表覆盖着一层白色，不知是钙质化还是空气冷凝过后的坚冰，她看着霜星，对方一直很安静，仿佛能从寂静中汲取力量。
“你的力量，是实验产物吗？”
“不，我是野生的。”
霜星冷漠地回应，塞雷娅似有所料地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没几年好活了？”
霜星也不避讳，颇为平淡地点了点头：“发展到五脏六腑都有明显阴影了，这是力量的代价，但我会撑住的，就像我一直以来的那样。”
感染上源石病，寿命开始燃烧，在绚烂如烟火的燃烧中，生命也滑入一条深不见底的天渊。
塞雷娅能理解这个过程。
有什么东西在支撑她，一些强大而简单的东西，否则绝对撑不到现在。
霜星，只是想死在父亲后面而已。
“考虑过来罗德岛吗？我们有最好的医疗，最好的护理，也有最人性化的管理手段。”
“我不想看着天真者溺亡。”
霜星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一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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