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人生导师
黑蛇真惨啊。
这是星野的第一反应，被自己整了不知道多少回，以为自闭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现在甚至连塔露拉本人的意志都能占据上风了。
然后，真没想到啊，居然有人惦记他的位格，惦记他的存在，让黑蛇连存在都无法延续下去。
“这有点类似于冒名顶替。”
星野感觉自己好像懂了。
“一个人累了，快要死了，另一个人出现，取而代之。”
说起来是如此简单的事，但实施起来就有些困难了，毕竟那个人是一位永生者，蔓延在乌萨斯阴暗处的黑影，他为乌萨斯的存在而存在，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
“所以，他依托于乌萨斯而存在？”
星野感觉这理论可以自圆其说，但也仅仅是自圆其说罢了。
星野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曾经解决过的永生者，莱塔尼亚的巫王，纯良的少女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一千年以后树都老了，少女变成了依附精神而存在的触须，择人而逝，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帮助他有什么用呢？”
星野摇了摇头：“一个永生者，最开始谁还不是个好人呢？”
等他把所有的知识都学完，商博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如果自己还活着，说不定得再出一次手。
那我自己呢？
星野突然有些悲伤。
他转动杯子，开始无端觉得烦躁了起来，都怪这个坑爹的乌萨斯皇帝，让自己想到了那些平时明明都无法想象的事，结果就搞到如此烦闷的地步。
“人一烦躁……”
星野伸了个懒腰：“就想特别揍人玩儿啊。”
这个时候能揍谁呢？
倒也不是随便找个人揍就能舒缓心情，要有教育意义，让人进步。
妈的，星野感觉自己做人还蛮失败的，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小陈这么一个人，能让自己抛却这些暂时的烦恼。
星野站起身。
但紧接着，她又缓缓坐下。
小陈还要上班呢，还是等她下班之后再打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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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下班之后才来神社。
今天的巫女笑容澄净，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陈倒是一点也不疑惑，她拔刀拔得尤为干净利落，星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整大点的。”
星野让她收起虚无之刃和赤霄。
“那些都是给小女孩的玩具，来试试我的佩刀吧，咱们真枪实弹地干上一场。”
真枪实弹？
陈皱了皱眉。
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挨揍了。
“碰上什么烦心事了吗？”陈本能地问道。
“告诉我。”
“没有的事，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了。”星野拔出佩刀，灿烂的粉白色花瓣随着刀身萦绕，似乎连刀本身都带上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樱吹雪。
她将刀放在陈手中，自己拔出了另一把刀，燃烧着妖狐之火的赤染樱。
大战爆发。
两道影子在空中交错纵横。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家暴，更像是互相之间的喂招，星野特地收了一部分力量，和陈打得有来有回。
樱花飘散。
火焰燃烧。
神社前的地板上，充斥着刀剑形成的光与影。
星野沉默不语，今天的她没什么机会讲骚话了，连适当的撩拨也没有，她的全部心神，除了和陈打架之外，全部用来思索和黑蛇有关的事了。
但说实话，和陈打架，真的耗费不了多么巨大的心神。
锵！
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樱花，立即从容举刀，燃烧的赤染樱挡下随后而来的刀光与刀身，她将赤染樱反转，用刀背给陈狠狠地来了一下。
啪！
“太慢，速度过慢的刀只会让敌人提前察觉，你要学会像我一样，花瓣还没有到，刀就已经先到了。”
星野皱了皱眉，她发现自己教人剑术也不太行。
自己仅仅只是提要求，而每一次要求过后，流血又流汗的都是陈，是她在完成自己的要求。
陈的进步，只能说明她是个好学生。
可是自己嘛……
大概是个很不称职的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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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打斗持续了整整两小时，一直到太阳西沉，星野身上不染尘埃，但她仍习惯性收刀拍了拍衣袖，看向明显更狼狈的陈。
后者身上没什么伤口，只是布满灰尘，一身无袖衬衫被汗水完全湿透而已。
“刀还给我。”
陈将樱吹雪递给星野，颇为艰难地喘着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又开始询问了，她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同寻常，今天这场架打得分外奇怪，巫女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她当然希望自己能知晓实情。
“有个人想成为永生者啊，需要我进行一点小小的帮助。”
“所以？”
星野点了点头：“所以他就要顶替其他永生者的位置，另一个永生者的存在，位格，全部都会消散。”
“这个问题……”
陈突然也觉得有些难办。
按照她惯常的方法，当然是大手一挥统统抓起来，但现在，她显然没那个胆子。
“嗯……”
她十分谨慎地提意间：“永生者的道德准则，肯定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如果硬要分的话，你和这两个人的亲疏远近如何？”
道理没有先后之分，但人有亲疏远近之别。
如果在道理上讲不通，那就只能在人情上寻找突破了。
“其中一个是陌生人，另一个……”
星野突然不说话了。
她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感觉自己刚才的纠结真是脑子坏掉了，其实根本没必要纠结嘛。
商博良是陌生人，她担心一个求知型永生者活过漫长岁月之后，会变得疯狂而充满权力，一个反大版的巫王，所以在纠结帮不帮助她。
但另一方……那可是黑蛇啊。
塔露拉的仇敌，罗德岛的仇敌，更重要的是，黑蛇是陈的仇敌。
所以，还纠结什么呢？
星野起身，像真正的导师一样伸手，摸了摸陈的头。
“你还挺会抓重点的。”
“摸一摸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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