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所谓解体
从中断电话演讲到皇帝陛下以商博良的身份出场，中间有三分钟的空挡。
这三分钟，就是商博良的机会。
他要牢牢把握住。
电视讲话是在夜间进行的，首都的灯光彻夜开启，探照灯向上耸立，飘零的飞雪在光柱中留下漆黑的剪影，只有区区一瞬。
还挺感慨的。
昏黄，破败，寒风刺骨，还真挺有一个国家到了末路的样子。
伯爵的城堡内有一台壁挂电视，完场的日子里，它总是静默地显示无信号，但今天，它却破天荒地开始显示画面。
首都的夜空，显露出异相。
电视背景是飘荡的乌萨斯国旗，却平静地没有一丝声音，在乌萨斯，这往往代表反常。
场面极为恐怖，外面是死士的一次又一次扑杀，电视上飘荡着威严的旗帜，星野的呼吸都因此沉寂了一会儿。
六秒的沉默。
肃穆的小皇帝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他穿着清淡的正装，没有披风也没有权杖，只有最严肃的场合才会穿这种衣服。
“亲爱的同胞们，朋友们……”
“作为最近乌萨斯长期面临这一局面的结果，我将在不久的将来宣布辞去我作为乌萨斯联合帝国皇帝兼三军统帅的职务。我一直以来坚决支持国家的独立、自主和诸位大公的主权，但同时我也支持维护政权联合，国家统一。
事态发展背离了初衷。即使我不能赞同的解体这个国家，分裂这个政局的思潮仍然占了上风。在会议决议之后，我在这个方面的态度仍然没有改变。此外，我确信这一程度的决定应该建立在大众的期待和意愿的基础之上……”
好家伙。
星野直呼好家伙。
这份演讲代表着一个信号，没时间吐槽了，星野立即带着不明所以的塔露拉上路。
“走了走了。”
临走前，她司机听到了伯爵大人的喊声，至于他面对这样的新闻究竟是怎样想的，星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科西切阁下，这也在你的谋划之中吗？！”
塔露拉疾走的步伐出现了一丝紊乱，她看着星野粉发飘摇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
“装成那副样子，真不好受。”
塔露拉盯着星野说道：“但我看你，似乎完全乐在其中。”
“……”
天命机甲从天而降，矢量粒子狂喷，像两只安静的飞龙，星野拍了拍其中一架，照例是两只机械臂向下环住腰腹，随即直接冲天而起。
“时间紧迫，我们要抓紧。”
“……”
塔露拉这会儿没法回答。
逼人的风压吹得她睁不开眼，张开嘴，连舌头都被风压到最深处，差点呛死塔露拉。
“咳咳咳！”
星野权当塔露拉同意自己的话了。
天命机甲向首都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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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
电视演讲节目是早就录好的，商博良此时正在寝宫之内，锁好门窗，搬来个板凳，独自坐在天井中，笑看外界的撩天烈火。
那些都与他无关。
商博良只在等待空中运输来的支援。
他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划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总算来了。”
两道蓝色流星划过夜空，一前一后，飞翔的天命机甲带着星野与塔露拉悄悄落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位就是黑蛇的容器吧？”
商博良伸出了手：“不论你犯下了什么罪，从之后开始，这些都由我来承载了。”
“……”
“你无法承担这一切。”
塔露拉回应。
“不不不，这世上最大的秘密已经被我承担了，我付出了这条短暂而卑微的生命，区区一位长生者的位格，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
他与塔露拉对视。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担的。”
“从这一刻开始，科西切将改名为商博良，科西切的罪，也将变成商博良的罪。”
星野最不想说，这男人淡淡地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居然还挺帅。
越看越像奥托大人。
说着说着，黑色浊气从塔露拉身上翻涌而出，黑蛇眨巴着眼出现在庭院中，与预料的不同，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急躁，两腿翘起，似乎在等待这一切发生。
演讲还在继续。
“我很期待。”黑蛇甚至有些想鼓掌。
商博良发动了源石技艺。
方圆三十米的无尘之地！
星野看着他的样子，他说自己得了绝症，源石技艺却日渐精进，那个绝症是什么，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了。
星野只是觉得有些讽刺，乌萨斯的皇帝陛下居然已经是个感染者了。
而且还没有被发现。
“这里不用任何帮助，等我夺取完黑蛇的位格，就请召唤来幽兰黛尔阁下吧，探照灯和其他工具都已准备好。”
金色长发摆动，夺取位格的战争正式打响。星野则趁机往里走，参观起来。
她还从没看过皇帝的寝宫长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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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干净，很简洁。
星野看见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整个天花板都是顶灯，散发出雪白色的冷光，桌上放着一支笔，一张白纸。
这是皇帝吗？
星野顿时大失所望，感觉名不副实，全然忘了商博良是个多么另类的皇帝。
比起皇帝，他更像个学者。
星野静静地等待着。
混沌的黑色如海潮般汹涌，黑蛇刺耳的声音显露出来，她嘶鸣着，用尽全力挣扎。
“你以为我是乌萨斯的意志体现？”
她的声音张狂而肆意，就像数千人在齐齐呐喊。
那些都是被黑蛇侵蚀身躯的人。
“恰恰相反！”
她的张狂表现得淋漓尽致：“乌萨斯是我意志的体现！我的存在，比这个国家更加久远！超越你想象的久远！”
好吵。
这大概是翻车了吧？
星野挠了挠头，适当犹豫了一下，随即抽出武器，那把系统刚刚奖励给她，还没来得及试用的武器。
凡尘难渡。
“锁定，不死的黑蛇。”
“给我安静一点。”
她淡淡地说，对着那随风扬起的黑色浊气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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