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量子的幽灵
躺在床上，赵白陷入思考。
如何让德丽莎知道仓库里有只泰坦，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学园长的性格赵白也知道，胆小又嘴硬，让她自己去仓库看一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让泰坦自己跑出来？
太危险了，它明显是量子化实验的产物，一只杀手兵器，传说中的泰坦爸爸。不带火力系统，单凭借那双泰坦霸王拳就能直接手撕了他，而那一堆铁疙瘩，赵白完全无法将其想象成食材。
困难，有史以来的困难。
在无尽的纠结中，赵白第一次失眠了。
睡眠对味觉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身为负责任的厨师，他绝不允许这样放纵的生活方式，即便小憩一会儿，也要尽可能保证睡眠。
但这次不同，一直到晨雾升起的凌晨四点，赵白都没能合眼。
恍惚之间，一位红发少女浮现在眼前。
白丝，眼镜，双马尾，机械臂。
要素过多，叫人很难不喜欢她。
少女一脸凶神恶煞，漂浮在天花板顶端，身体半透明，仿佛一个投影，独立于现实时空外。
一过去，赵白放弃了叫德丽莎过来的想法。
红发少女漂浮游离的姿态，学园长绝对会将她当成幽灵，从而直接吓晕过去，赵白除了对付神秘的量子幽灵，还要照顾昏迷晕倒，毫无反抗能力的德丽莎，战斗力又打了个折扣。
“你是谁？”
赵白发问，红发少女却没有回答，自顾自打量着赵白。
少女开口说：“你的武器能直接作用于量子武器，将它短时间拉回现实世界，我们辛苦多年的研究，居然比不过厨师随手抽出的武器？”
赵白从她脸上读到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不论如何，都不是好情绪。
通过标志性装束，略带暴躁的语气，赵白已经知道面前这位的大名。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
逆熵的博士。
“量子化的人，可以自由选择观测对象。”特斯拉双手抱在胸前：“你还算聪明，即使叫人也会被当成傻子。”
“你有什么阴谋？”
“只是想看看传闻之中，号称光明与友善的圣芙蕾雅学园是否像传闻中那样伟光正。”特斯拉跳下地面：“到底要不要把你灭口，不要把这种艰难的选择题扔给我啊！”
赵白小声问：“我能求饶吗？”
“不准求饶！”
特斯拉博士并不能让赵白做什么，从起床开始，她就保持着可观测的量子幽灵状态，漂浮在赵白身边，紧盯他起床后的所有动作。
赵白起床，洗脸刷牙榨苦瓜汁，特斯拉目不转睛地盯着。
赵白脱裤子拉屎，她终于羞愤地扭过头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班，赵白将彼岸之扉悬挂在厨房门上，就像一尊门神，镇压所有量子鬼魂，特斯拉终于被他挡在门外。
该怎么办呢？
赵白非常苦恼，加上熬夜，没有一点心思，厨艺也大失水准。
直到晚上，两位势均力敌的员工都回去，他才从厨房中钻了出来，一抬头，特斯拉还在天花板上飘着。
“这把镰刀，到底是什么武器？”
“只是个农具罢了，我经常用它噶韭菜，挺好使的。”
赵白回答，特斯拉明显生气了，身体迅速凝实坠落下来，红色机械手指着赵白鼻尖，发出很没意义的威胁之音。
“不论要干什么都不关你事，不准再调查了听见没有？”
赵白哭笑不得地说：“明明是你在我身边飘荡了整整一天，然后还撂句狠话叫我不准调查，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闭嘴！”
特斯拉暴躁地跺脚，机械臂咔哒咔哒响。
这声音……很像每晚仓库响起的所谓幽灵脚步，原来是她的杰作。
特斯拉指着赵白的鼻子骂了一通，红色机械臂咔嚓嚓地响，紧接着，所有的声音都寂灭了，少女就这样消失在面前，从真实变为无人观测的量子形态，再也不让赵白观测了。
真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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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也很矛盾。
那个安插在天命内部的细作，似乎对圣芙蕾雅学园的做派怀有好感，特斯拉不信，便跑来观察一番，却看见了那家伙咳血的狼狈模样。
特斯拉差点忘了，逆熵的盟主是重伤之躯。
从教师公寓到平日接头的湖畔，需要步行整整两个小时，特斯拉想要造一处离他近些的街头地点，让盟主少走些路，好好修养。
想来想去，闹鬼的传闻似乎正好合适。
这些都是特斯拉的个人行为，从头至尾都没向联盟报告，傲娇如她，打死也不敢承认这种事。
谁能想到，居然让她遇上了赵白？
泰坦在那儿好好地停着，赵白随手一划拉，就把它从量子状态短暂地拖入现实，特斯拉直接惊呆了，与赵白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启动量子化程序，将泰坦重新拖入量子化。
特斯拉感到羞愤欲绝。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就不做人了。
要赵白放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经费问题，有一个泰坦躺在学校危险化学品库房里，单是想想就令人寝食难安。
当天晚上，他又来到了这里。
不过布洛妮娅居然缺席，她因为私自改装吸尘器被芽衣惩罚关禁闭，重装小兔19C代替她出席。
“由于吸尘器性能太强，布洛妮娅被抓起来了。”
重装小兔播放提前录制完成的影像：“重装小兔拥有基础的智能，布洛妮娅已将日常交流用语提前录音，将由它进行选择性播放，重装小兔是布洛妮娅的朋友，重装小兔到场等于布洛妮娅到场。”
赵白心领神会地回答：“知道了，不会克扣你的鲑鱼籽香肠。”
“知道就好。”
重装小兔停止播放，换了一段新录像回答。
看样子，好像真能进行无障碍交流，赵白有些惊讶，问了几个无厘头问题，重装小兔都流畅应答，没有丝毫机器人的呆板。
这就是大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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