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帽子戏法
赵白将情况告知了德丽莎，在她的恳求之下，才没有将学园长又招募了一个间谍这件事捅出去。
杯蛇的小说也整理出来了，不出意外卖得极火，短短一个月就加印了三批，不仅够饭钱了，后来反而变成了赵白欠她的，赵白将它当成委托的报酬，也算是心安理得。
符华非常担心他。
作为师傅，徒弟入魔绝对是件特别担忧的事，她每天拉着赵白，扎马步锤炼剑心，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来。
赵白感觉自己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心魔暂时压制住了，但你的状态仍很危险，最好带着轩辕剑，她对压制心魔有帮助。”
赵白同意，带着轩辕剑也没什么，这孩子表现出难得的惊喜，飞在他身边要抱抱。
“妈妈~”
如果没有这个称呼，赵白会更高兴一些。
盛夏已至。
今天是个无聊的日子，与符华告别，赵白包好其中一本杯蛇的出版书，跨上摩托车飞离了圣芙蕾雅学园，只有轩辕剑陪伴他。
荡气回肠的黑帮小说，它的主人公就活在世上。
赵白想给他送一份。
来到这座城市，赵白停好摩托车，到处打探一个名叫“青叶”的高中生的信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也对，在白天的世界，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
在几个月前，青叶主动放弃了自己在黑夜中的身份，现在只有他的传说在地下世界回荡。
赵白也不急躁，带着轩辕剑四处寻找。
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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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
赵白遇上了个出租车司机，听说他们在打探青叶的消息，热情地走过来表示自己知道他的下落。
“你知道？”
他拍打着胸脯，神情中带着一丝自傲。
不言而喻。
代价当然是有的，赵白被迫乘上出租车，在城区里转了整整三圈，最后才到一处旷野，这里什么也没有，连放牛的老头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你什么意思？”
赵白奇怪地问道，换来出租车司机一个神秘的微笑。
“大概是上个月的清晨，青叶老大找好了学校，提着手提袋打算去复读了，但出租车没有将他带到学校，而是带到了这里，从前的属下都在这里，围着一座空空的新坟。”
不愧是出租车司机，讲话绘声绘色的。
“当看到那些属下和空坟的时候，青叶便知道了，那是给自己准备的。”
赵白点了点头。
这家伙是战争艺术家，事后遭到报复也实属正常，能有一个地方掩埋，不至于葬身荒野，已经非常是很好的结局了。
出租车司机带着他找到了那除坟的具体位置。
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塌陷，那里的荒草长得比其他地方更茂盛一些。
这大概就是青叶的坟墓了。
并不肃穆，也一点也没有黑帮大佬的味道，甚至也算不上像个学生，没有人值得这个结局。
如赵白所预料的那般，身后传来上膛的咔擦声，出租车司机举枪，赵白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点压迫力都没有地站起身，司机只感到眼前一花，直接晕倒在地。
赵白继续盯着那处小小的凹陷，和那一团杂草。
轩辕剑在他身旁缭绕。
从客观上来说，这事儿很正常也很合乎情理，但怎么就是有点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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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意义上的尊重，赵白将被打晕的出租车司机扔在原地，自己开着他的车离开了，通过导航找到一家丧葬用品店，颇为郑重地买了一盒火柴和一束白花。
反正又不是熟人，用最便宜的东西祭拜祭拜就好了。
至于火柴，那是用来烧书的。
将一切都准备好，赵白又慢悠悠地开着车原路返回，出租车司机醒过来了却没有离开，正眼巴巴地等在原地，赵白看得直乐。
“你等在原地，不怕我杀了你吗？”
出租车司机认真地说：“不行啊，你把我吃饭的东西开走了。”
又是眼前一花。
赵白一记手刀将他再次敲晕塞进出租车，回到那处不知名的坟墓前，将那束白花摆在坟前，随后坐下来，将那本黑底红面的书拿出来，顺便拿出火柴。
“新时代的教父……就躺在这座坟墓里啊，有些唏嘘呢。”
赵白一边念着书上的导语，一边轻轻撕碎，用火柴引燃，看着书页在浓烟中飞舞。
实在想不出悼词了。
青叶这样的人，也并不需要悼词。
赵白沉默地烧书，直到将最后一页纸烧成灰烬，那是他亲自写的评语，做完这一切，赵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黑灰，打算回到圣芙蕾雅，将这件事忘掉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帮派老大来说，有个坟已经很不错了。”
他转身而走。
过了半晌，赵白已经走出二里地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迫地往回走，再次来到青叶的坟前。
对【普通】的帮派老大来说，这结局已经很好了。
但问题是，青叶并不普通。
他是高中生，兼顶尖的战场艺术家，一切行为都有他的意义，在重要的死亡上，绝不可能毫无意义。
虽然只记得寥寥数面，但赵白深信这一点。
深信到什么程度呢？
他走到那处低矮的坟墓前，果断开始向下挖，而且用的是极不专业的重剑挖土法。
伴随着挖掘深入，地下的情况逐渐清晰。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土中的尸体却失去踪迹，没有腐肉，没有骨骸，更没有烂蛆。
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一座空坟。
赵白扛着大剑，灰头土脸地钻出来，感觉自己似乎被欺骗了。
他唏嘘地摸了摸轩辕剑的头，惆怅地说道：“像我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大概永远玩不过这样的阴谋家，轩辕剑，你说对不对啊？”
轩辕剑懂个锤子，她只会喊妈妈。
知道一个人还活着，总比听到一个人的死讯更好。
青叶玩了一出帽子戏法，彻底改头换面，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了。
去哪儿了，变成什么样子，通过天命的手段一定能查到，但赵白不想这么做，他不想为一个路人费那么大的心思。
如果想让他看看这本杯蛇的书，大概只能希望那个全新的青叶能自己走进书店了。
赵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这次他真的要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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